我忍着恶心被乔芷纤搂在怀里轻哄。
许是小孩睡眠多,我很快便睡着了。
半夜时分,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却感觉身上一凉,衣服被人撩起。
多年来在缅北时刻的警惕心,让我瞬间清醒,迅速捉住了撩我衣服的男人手。
我浑身颤抖,脑中如走马灯般闪过两年前在缅北的那一夜。
基地里的二把手趁着周禀琛不在,摸黑爬上我的床,用我身旁孩子的命要挟我就范。
黑暗中,男人作恶的手也是这般撩起了我的衣服。
虽然后来他没有得手,被恰好赶回来的周禀琛逮到并残忍地卸了他一只手。
但我的身上却多了一道长达十厘米的伤疤,成了我长久以来的噩梦。
如今,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着昏黄灯光下季临霆那张温和关切的脸,长吁一口气。
季临霆停下手上为我手术刀口消毒的动作,温热的大掌覆上我的脸,安抚道,“做噩梦了吗?爸爸等下陪你睡好吗?”
此时我还在疑惑他是怎么这么快自证清白从警局回来的?
季临霆却很自然地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
即便现在是小孩身体,但面对曾经的丈夫,我的灵魂依旧感到羞耻。
更甚至有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强忍下恶心等他消完毒。
他却愈发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尖,问道:“想爸爸吗?”
此情此景,竟与他失忆前搂着我固执问我“想不想他”的情景莫名吻合。
当时的他对我的爱炙热且真诚,所以我才会在后来得知他和儿子被绑架时,毫不犹豫换他们回来。
可是,谁都想不到,如此爱我的人却亲手杀了我。
让我梦寐以求的回家路成了黄泉路。
我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装作半梦半醒,奶声奶气回他,“不想!”
果然,他眼底闪过浓浓的失望。
轻柔地拍着我,直到我闭上眼呼吸均匀,他才转身落寞地离开了儿童房。
门轻轻关上的那一刻,我从黑暗中睁眼,蹑手蹑脚开了一条门缝。
刚从警局被盘问前妻的下落,以我对季临霆的了解,他现在肯定会去查看我的尸体是否复活。
毕竟他会那么毫不犹豫杀我,就是笃定我能复活。
客厅昏黄的灯光下,季临霆呆愣愣地站着,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蜷起又松开。
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第一次和我告白时,他也是这般紧张,甚至我握住他手时,他的手心里也都是汗。
我以为他会去主卧,将花送给乔芷纤。
但他却脚步顿在次卧门口,用钥匙打开门推门而入。
就好像里面有人在等着他。
我心底咯噔一下,连忙抱起床上的兔子玩偶冲了出去。
次卧门口,我屏住呼吸,细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我迅速敲门并夹着孩童特有的奶音喊道,“爸爸我怕,我要和你睡。”
门打开,我小小的身体被男人抱起,放到次卧的大床上。
“宝宝别怕,爸爸陪你睡!”
季临霆说话声音很温柔,说着便唱起了助眠的童谣。
我想,这些温柔攻势,也许就是我当初会对他沦陷,长出恋爱脑为他哐哐被绑去缅北的原因。
他边唱歌边轻轻摩挲着我此刻胖乎乎的小手放在唇边,似要把我的手一口吞掉。
我装作一脸享受,闭上眼表演孩子的一秒入睡。
很快,以为我睡着的季临霆动了,身边凹陷的床重新恢复平躺。
一阵怪异的推拉声后,我眯眼扫向身侧。
这一看,我直接吓得汗毛倒立。
我的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具尸体。
确切来说,我一只鬼被自己的尸体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他竟然直接把我的尸体藏在次卧的床铺暗格里,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逃脱了警方的搜查。
季临霆将花放在我的尸体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尸体,熠熠生辉的眼底满是复杂之色。
“乔初愿,你还不肯醒来是吗?是不是心虚了?”
“你自己在外面嫁了人,凭什么怪我再娶?”
他好看的眉眼随着质问变得狰狞,一瞬不瞬盯着我尸体的样子似要将握摇醒接受他眼神的活剐。
最后,他像是妥协般下了最后通牒,“我再给你一个星期时间醒来,你再婚的事我就原谅你了,不然我就不给你做南南妈妈的机会!”
我听着他自以为是的发言,心底冷笑连连。
看来我为他奋不顾身被绑去缅北的事,给了他即便他出轨我也非他不可的错觉。
狭小的房间里,臭气熏天,浓浓的腐臭味令我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恶心得想吐。
但季临霆却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刺激我的话要我的尸体复活过来。
我悄悄侧过头,却发现刚刚忘了反锁的次卧门此刻被打开一条门缝。
只一眼,我就知道门外站着的是乔芷纤。
她竟也知道我的藏尸地点!
谁能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将我的尸身明目张胆藏在次卧。
到了晚上,不回去找她这个现任妻子,却去找我这个前任。
这不是金屋藏尸,又是什么?
从我这个角度,我能看到乔芷纤怨毒的眼神。
此刻的她,应该恨不得将这具抢他老公留宿权的尸体碎尸万段、焚烧殆尽吧!
毕竟,从小到大,她的占有欲就极其强大,无论家人,还是爱人。
现在,如她所愿,我彻底凉透了,不会再和她抢家人和其他任何东西了。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哄骗身为医生的季临霆相信我能复活的?
毕竟这次我是真的死了,等我尸体彻底腐烂,她又该如何去圆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