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并不是唐家大小姐唐琬。
她的真名叫苏棠,而真正的唐琬曾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多年的好友。
这次苏棠是顶替了唐琬身份,回到她十几年都没回过的唐家,替她和鹤家大少订了婚。
唐琬听说过鹤宥深的事迹,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苏棠,鹤宥深这个人脾气反复无常,据说失控起来对女人也不手软,我很担心你,你要真替我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那男人何止只有情绪问题。
“琬琬,你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既然是我自愿的,也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一切都为了她那个蒙冤入狱的弟弟,苏潇和。
就算现在知道自己跳入的是个火坑,再给她选择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做出相同抉择。
苏棠之前也听闻过鹤宥深的风评。
这位鹤家大少爷,因为一年前的夜店事件而名声在外。
那晚,他带客户去唱卡拉ok,请了几个女公关陪酒。
其中一个女人无意开了个跟生理有关的玩笑,众人捧腹,鹤宥深看似也乐在其中。
但下一秒,就因为女公关不小心把酒洒到他裤脚上,鹤宥深瞬间暴跳如雷,当着所有人面打了那女人。
客户被他莫名其妙的行径吓到,生意也黄了。
他又把这件事怪罪在女公关头上,当晚叫了十几个男的,把她按在包房里轮了一夜。
女公关最后是被送到医院抢救才捡回一条命。
却因器官受损严重,摘除了一半,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了。
他脾气怪异的消息不胫而走。
正是因为这样,唐家想跟鹤家联姻,但唐时安又舍不得他宝贝的小女儿,怕她受委屈。
才想起把流落异乡十六年,原配生的大女儿接回来,替他的心头肉去参加鹤家的‘选妻’竞争。
这样的阴错阳差,反倒给了苏棠一个李代桃僵,接近鹤家的机会。
她下定过决心。
没有找到能证明她弟弟清白的证据前,不管鹤宥深怎么对她,她都要维持这段关系留下来。
“琬琬,我会想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只是为了谨慎起见,以后如果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除非紧急情况,你千万别主动找我。”
“嗯嗯,我明白,我暂时也和认识我俩的人都断了联系,搬到海市生活,你放心。”
匆匆五分钟报个平安的电话。
苏棠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重新变回唐琬的身份。
她撇了眼副驾驶上的一件男士西装外套,也不知是那男人忘记带走了,还是故意留在酒店里的。
心有不甘:她想知道夺走她初夜的男人到底是谁?
*
“抱歉唐女士,今早我们的监控系统升级,新员工操作不当,意外覆盖了整个酒店的监控数据”
安保队长遗憾地跟唐琬解释,没法帮她查到五十层走廊的监控录像。
他怕唐琬发火找茬,又补了句,“那个新人已经被开除了,我们对工作上的失误,再次向您表达诚挚的歉意。”
唐琬以钱包丢失为借口,就是想查一下当时从她房间里出来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监控录像好巧不巧就莫名损失?
这种鬼话她是不信的。
帕加尔可是江城唯一的一家七星级酒店,工作人员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哪怕是新人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除非,是被人收买了?
那个人做事还真是大费周章,滴水不漏。
在安保队长也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唐琬抱着失望的心情,心不在焉地从安保科出来。
突然,身后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嚣声。
她察觉回头。
只见走廊尽头双开门大敞,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在簇拥中走出来。
他身边的一众,清一色的西装精英范儿,却无一能盖住男人英气逼人的光华。
光是他超过别人大半个头的傲人身高,就格外引人注目。
旁边挨着他的老外抓着文件夹,勉强跟上步骤,用英语交流,姿态谦卑。
厉渊脸色冷淡无波,眼神强势,周身裹着矜贵逼人的气场,大步流星而来。
唐琬看了眼他身上的深黑缎面衬衣,被肌肉线条撑挺起明显的轮廓。
这样的体型……
让她忽然就想到了昨晚的神秘男人。
那过于强健的体魄,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快晕厥前,她曾用双手紧紧抵住男人的胸膛,想推他出去。
当时的手感就像摸到了一块硬实的铜壁,和这男人衬衣下浅显出的壁垒,看起来一样扎实。
脸颊升起烫意,拉回了唐琬的胡思乱想。
她措地抬眼,恰好撞进一双乌墨般的瞳眸中,心头一颤!
貌似不经意的一睨,带着难以忽视的气场。
唐琬的视线像被磁场吸住一般,无法转移。
人群从她身边浩荡而过,因一时失神,没来得及避让,后背被人重重一撞。
她一个趔趄,差点把墙上挂的画撞掉下来。
好在唐琬反应快,一个箭步上前,先稳住了左右摇晃的画框。
“唐琬?”撞她的人先出声。
回头一看。
唐惜姚一脸惊讶后,瞬息化为鄙夷的样子,“还真是你!”
发出的动静让路过的众人同时驻足,齐刷刷地看向她们。
厉渊也亦然。
唐琬看清是唐惜姚后,脸色一沉。
真是冤家路窄。
两人的眼神交流充满电光火石,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说了句:“唐总,你认识这位女士?”
唐惜姚垮着脸,冷冷道:“我家亲戚。”
在她眼里,唐琬只是个不被父亲宠爱的拖油瓶,一个帮扶唐家生意的工具。
不配让她叫姐。
“不是酒店员工,又为何出现在这一层?”一个寡淡的男低音掠过众人头顶,悠然而至。
唐琬心底咯噔一下!
这个声音和暗夜里那个浑厚的男声重合在了一起——
“把腿张开。”
唐琬微惊失神,心跳加速:“你是?”
男人身边有人嘴替,“这位是我们帕加尔酒店的资方,厉总。“
厉渊瞥了眼她披在肩上的外套,嘴角噙着不明朗的笑意,明知故问:“来安保室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