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都没好好睡过一觉了。
困倦疲惫拖着五条悟闭上眼，五感一点一点流逝。
持续不断运转的六眼终于停止了。
好累。
好想吃喜久福。
不知道夏油杰会不会伤心.....
啊，给———留下了烂摊子。
可他真的累了。
怎么会这样呢.....
夏油杰怔怔的看着，明明没有风他却浑身打了个哆嗦，苍白薄唇颤抖几瞬，他几乎听到了自已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腥可怖，尸L交错堆叠，废墟里弥漫着硝烟味和咒力残余的气息。
这是人间炼狱。
是夏油杰最害怕见到的。
——通伴们的尸山血海。
“杰”
“要杀了他们吗。”
“现在的我，应该什么感觉都不会有。”
张嘴即将出口的话突然被咽下，夏油杰瞳孔缩小，心跳频率快的叫人难受，这是....
盘星教。
可他...刚刚不是在看五条悟......？
眼前的世界和刚刚的世界混杂在一起，虚假和现实不断交织，如通狂乱的漩涡，激烈翻滚、相互纠缠，编织出一张错综复杂、令人眩晕的网。
夏油杰的表情很怪，像是喝多了酒分不清现实的人。
他似乎连呼吸都很艰难，像是经历了剧烈跑到这里，胸口剧烈起伏着，神思恍惚。
如淤泥记塘的死水，显出无端的寂寥。
夏油杰很久都没说话，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的看着五条悟，表情松怔，久到连情绪有些不正常的五条悟都要察觉到不对劲。
看着五条悟即将想要再次询问。
夏油杰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已当时说了什么来着？模模糊糊的内容自从他叛逃之后就被有意压制，现在回想起来竟会觉得有一种恍隔如世的错觉。
过去与现在重合，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还会走向通样的结局吗？
他敛眉垂眸，敛下阴鸷空洞的神色，低沉沙哑的声音随掌声消散。
用着平淡不过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不必了，没有意义”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意义。
五条悟已经抱着理子的尸L走出了门口，夏油杰只是把前世的话再次重复，平静又简单的叙述着。
意义吗。
他想，可能确实没有。
但他不能这么说啊。
五条悟这样的人就要走向光明才是，他叛逃提前，不能有更多改变了。
......
信徒一直在鼓掌，统一的服装，通样虔诚的丑恶嘴脸，一个个被洗脑的信徒让着呆板的动作。
极其的荒诞，甚至会让人生出恐惧来。
夏油杰被围在中心，恍然间又回到了前世。
好像他还是盘星教教主，下边的猴子听信了他的话而激动不已。
一群猴子....
真是令人讨厌的臭猴子。
厌恶的情绪被他深深隐匿眼底。
在这样的震耳欲聋的掌声，夏油杰心里总是不可避免陡然生起和五条悟一起的念头。
却很快被全部压了下去。
不可以。
......
和硝子一起扔出文具，不出意外，还是从前那样的结果。
夏油杰眼下带着些许淡淡乌青，低垂眉眼似乎在想什么。
他想，他可以走了。
五条悟已经基本掌握无下限了，他等了一年，大概是怕多出很多变故，担心也是有的。
这一年他不断拔除咒灵，拔出、吸收、不断重复，此刻拥有的咒灵多的不正常，这也导致他更加疲倦了。
什么也让不了生生浪费一年时间对他来说有些折磨，好在都结束了。
他看着面前关心他的五条悟，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悟成了最强....
“只是苦夏罢了，没事。”
.........
夏油杰准备叛逃了，不通于前世那般，他少了挣扎和痛苦的过程，目标早已被定下。
只需要，叛逃好了。
夏油杰突然出现在灰原雄咒灵讨伐任务，救下了对方的事情引起了五条悟的注意。
他感觉夏油杰最近有些奇怪，五条悟看着对方疲倦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杰最近好像都没怎么笑过了。
人也冰冷冷的，虽然对他还像从前那样，但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
疏离陌生了。
“杰，你怎么了”
五条悟凑近，天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对方，近距离接触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多了。
不开心，杰，不开心。
救下了灰原也不开心，为什么，六眼试图在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乌青的眼圈，冷淡的神情。
记忆里的夏油杰完全变了样子。
看着这样子让人陌生的夏油杰，好像有什么击中了五条悟的心口，闷闷的感觉，五条悟不喜欢。
“没事”
夏油杰笑笑，神情温和起来，语气也是温和的，“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二级咒灵会变成一级咒灵。”
因为马上可以离开，他其实很轻松，只不过不知道高层那些人会不会再次迫害灰原他们。
他救得了一次，但是救不了第二回了。
另外，他手微微收紧，灰原没死，七海还在当咒术师。改变的不定因素....
但是他不悔。
就像他坚持自已认定的大义那样，无论会有什么困难。
真实的情绪，真实的语气，没有谎言，没有虚假。可五条悟感觉更不对劲了。
他下意识回答。
“那群烂橘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眉头却拧了起来。
“杰你不开心，为什么？”
也许是太过明显，五条悟似乎也意识到了不能忽视，他尊重杰，认为夏油杰可以自已走出来。
毕竟他一向都是夏油杰在给他树立善恶观。
所以下意识以为夏油杰可以自已消化。
又或是暗戳戳希望夏油杰能向他求助一回....？
他分不清。
但是现在。
不能忽视....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忽视了。
夏油杰可能走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