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龙尊大人，您倒是给个回话啊。”
自刚才那会在他耳边提议完后，丹枫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任莫下谷在一旁呼唤，也没有反应。
难不成刚才他又说错什么话了？
得不到回应的莫下谷开始在自已身上找问题，但他一番话也是为强行转移话题所说，未曾想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给他下了个冷汗。
【持明族有规定，未成年龙不能饮酒。】
“唔……”
莫下谷随即摇摇头，这荒诞的想法过于可笑。
可眼瞅对方半天也没啥响应，自已总不能把他丢在这回去吧。
就当他围着丹枫转圈干着急的时侯，腰间一阵拉扯，伴随眼前眼花缭乱的晃动，回过神来后发觉自已竟然浮在空中。
没等莫下谷回答，冷清的声音再度响起。
“丹枫。”
怕他没听清一般，丹枫再次朝他复述了一遍。
这回吃惊的人换作是莫下谷了。
他从没想过持明族的饮月君会如此平易近人，就算是话本中以他为原型的人物，也无一不是描述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一旁的丹枫却像是有些等不耐烦了，手里作势在空中划动三下，带动圈在那人腰间的水环，原地晃了晃。
“停停停！”莫下谷自认为受不了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折腾，连忙出声打断，通时收回了平易近人的评价。
“你的答复。”
“……”
其实没必要这么坚持，莫下谷想，奈何自已又不小心看见对方眼里的那一份期待。
也不是他不想说，莫下谷哑然。
换作平日里，自已早该像开了倍速一般喋喋不休，现在却支支吾吾一语难成。
明明只是两个字而已。
下边丹枫也神色疲惫的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已没必要这么固执去让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人称呼他名字。
回想起平日种种，饮月君这个称号，给他带去太多不得不肩负起的重责，周围人也是畏他的身份，在他面前闭口不谈，甚至抛去那些龙师外，余下还有阿谀奉承之势。
可这些又和面前被自已禁锢起来的青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概，是对方不带敬畏之心的相处方式吧。
丹枫抬头见那还在与内心搏斗，面露难色的青年，殊不知自已嘴角已然染上几分笑意，想通什么似的，将对方从空中解放出来。
“抱歉，”是他任意妄为了。不过后面这句丹枫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既然没有多余的事情，那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
两脚刚沾地还没稳定身形的莫下谷，看丹枫下一秒就要离开的模样，连忙抓住那袭荡起的长袖，略带沙哑的开口询问。
“丹枫，”生怕对方再度走开似的，莫下谷用力朝自已怀中拽了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
“你会不会喝酒啊？”
随后在莫下谷的视线内，丹枫缓缓点了点头。
这下莫下谷按耐不住了，没等对方继续在说点什么，连忙拉起人胳膊往自已家中方向走去，后有丹枫提议坐坐他的载具，回家路程骤然缩短。
要说莫下谷的家，其实没什么能聊的。
院里也就一棵桃树，树下石桌石椅，夏天的晚上他便是在这里纳凉，不远处还能瞧见曾经一时兴起想要栽种莲花所造的人工小池塘。
丹枫的到来，让沉寂已久的小院忽然有些接近莫下谷记忆里的某些时侯。
“趁着月色好，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拿酒来。”
莫下谷帮人安置好座位后，转身准备回房间里去取自已珍藏的酒。
“要我帮忙吗？”
“没事，我很快的！”对于丹枫的请求，莫下谷摆摆手婉拒了，“哪有主人请客让客人帮忙的。”
随后推门而入离开对方的视线内。
房间内，莫下谷将随手堆放在角落的书籍挪开，那里尘封着他每年早春从树梢上收集来的桃花所酿制的战利品。
再度抚摸坛身还未拆封的封条，莫下谷眼中多了份怀念。
上一次身边有人一起喝酒是什么时侯呢？
莫下谷回忆着。
对他而言，罗浮遍地都是老家伙，在他刚到这里时，也曾有两三个自称时侯不久的家伙与他聚在那桃树下畅饮。
起初莫下谷是不信他们的，明明一个两个抢起酒来比他还要来劲，然而事情真就顺了那话。
因为相识是短暂的，所以离别也是迅速的。
直至一段回忆的最后镜头，停留在脚边散落的杏叶和紧握破碎剑柄的颤抖着的单手。
回过神后，莫下谷突然想起院内还有被自已‘冷落’的丹枫，匆忙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面上的钟表。
五分钟。
“还好。”他长叹一口气，随后不再拖泥带水，找齐东西便提留着那坛酒匆匆出了房门。
今晚的月亮很圆。
布置好器具的莫下谷坐在丹枫的对面，角度刚好能看全明月的模样。
“随手酿的桃花酿，”莫下谷边说手中边斟上一小杯递到丹枫面前，“试试？”
“多谢。”丹枫接过杯盏轻抿一口，一会儿才想起一个被遗忘的时侯的问题。
“抱歉，一时忘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丹枫放下手中杯具，表情有些严肃，莫下谷倒觉得没什么大碍，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称呼自已，如果被问起来，也会像现在一样，老实将名字抛给别人。
“叫我莫下谷就行。”
言罢，他也自顾自给酒杯里倒记了酒仰头喝了下去，丹枫见状也不再询问下去，与他一通仰头喝下这第一杯酒。
两人之间，除了不断记上的酒杯，偶尔也会聊些其他的事情。
莫下谷有时会聊起外面对于丹枫的传言。而本人会一一否认并给他解释原本发生的事情。
丹枫也会问起关于莫下谷平日里会让些什么，然后得到对方像大爷一般的日常表。
就这样一人一杯酒的交谈下，莫下谷惊觉原本右侧的月亮，早已来到了夜幕的中央。
“今晚月亮真不错。”
似乎等着对方的回应，莫下谷准备再次饮下杯中的酒水，却发现杯内早就空空如也，视线回到桌上，丹枫单手撑着脸颊，半阖的双眸已然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不会吧，真醉了？”
莫下谷也不确定的在人面前挥了挥，发现真没反应后一阵感慨。
“哎呀，这个龙尊就是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