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步子还没迈开的,后脑勺上却先挨了一巴掌,挺重,削的有点发木。
当他重新面对瘦子的时候,瘦子已经趾高气昂的开吼了,“老子是上民,对老子说话要面带微笑,要保持态度的恭敬,先前老子让你鞠躬,但现在老子让你跪下!”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特权阶级,哪怕是一条待在特权阶级的狗,也依然代表着特权阶级。
就如同皇朝律法的保护:以下犯上者,无论任何缘由,刑期五年起步,降罪民级。
罪民、贱民、下民、上民、贵人,贱民离上民差着两级呢,瘦子自然高高在上。
在瘦子的吼斥声声中,赵权漠然注视着,没有接话,也没有反驳。
不过,他更没有按上民的要求去做。尽管他很清楚对面这个瘦子的心思,是想打曹国胜给他安排的那张带有两万块帝赦石退役金的银行卡里面捞取点好处。
“瞪老子?眼光好凶啊!怎么着,还想以下犯上打老子?”
“好啊,来,来打,老子把头凑上给你打!”
“你要是不打,你特么就是母狗和驴子配出来的杂种!”
叫嚣中,倚仗特权阶级保护的瘦子将脑袋拱蹭着往赵权身上凑去。
很明显,他认为眼前这个贱民根本不敢动手,除非想蹲起步五年的牢房!
旁边,始终没有开口的胖子乐呵呵的看着,就跟看瘦子在耍猴似的。
他喜欢看这样的好戏,上民嘛,出生为贱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爬到这一天,当年为了不被人欺的初忠,也就渐渐在特权阶级保护下演变成了欺人。
唯有这样才能显现出他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是种近乎吸食毒品般的变态享受。
但是下一刻,在瘦子拱蹭脑袋中,在胖子的欣赏下,赵权的手掌就按在了瘦子拱蹭过来的脑袋上,并且在同一时间狠狠抬起了膝盖。
‘砰’的一声过后,瘦子本能的双手捂住鼻子,双膝跪地脑袋低垂,好似磕头。
旁边的胖子懵了,他活二十多年,可从没亲眼见过皇朝内有人敢以下犯上的。
他抬起胳膊胖手指赵权,“你、你、你……”
赵权扭头望向他,开口戏谑问道:“怎么,上民,您也有那种奇葩的要求吗?”
当他迈动步伐朝胖子走去的时候,胖子立刻扭动他肥胖身躯跑开,并且大声呼喊,寻求门口执勤护卫的巡捕司人员保护。
胖子越跑越远,赵权没有阻止他,反倒拽着瘦子的衣领,操右拳对其面门猛捣一顿,直给捣了个殷红如花,眼眶子都给捣肿了。
当他把受特权阶级保护的瘦子松开时,巡捕司的人也过来了。
这个时候,之前仓惶逃离的胖子变得异常凶悍,“吗的,就是这个贱民,就是他,他以下犯上,他打……”
‘砰’的迎面一记老拳,胖子捂着嘴没动静了,眼睛大睁,鲜血从指缝中溢出。
显然,他根本没料到面前这个贱民敢当着巡捕司的人面动手打他。
而这个时候,以下犯上的打人者赵权正老神自在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中,甚至还大咧咧的对巡捕司来人说道:“借个火。”
贱民身份以下犯上,更是当着巡捕司来人的面殴打上民,甚至施暴过后还向巡捕司来人借取打火机……赵权的种种表现,真可谓是嚣张至极。
他的这种嚣张气焰,彻底激发了瘦子的怒火。
不等赵权借到火,他就顶着那张被打到鼻青脸肿的面孔对巡捕司来人大吼道:“你们巡捕司的人眼瞎啊,贱民殴打上民,还不赶紧抓人?!”
虽然大家都是上民,但瘦子在梦砺场的地位显然要比那些巡捕司来人高一些。
带队的小组长走到近前,对瘦子尴尬的解释着,“不能抓,怎么抓啊,您看看他额头,没有印记啊,他现在暂时还属于军籍,就是司长来了也不能抓他。”
皇朝律法:入军籍者可暂除身份印记,待退役时入民籍再重新标识。
现在赵权额头上没有身份印记,自然是军籍。
而军队跟地方两家可是独立且互不干涉的,地方把在籍军人给抓走,那无异于扇军队耳光。
瘦子微愣,以前他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更没碰到过敢以下犯上者,自然也就不懂这些。
但他觉得还是有办法的,于是他对那个小组长吩咐道:“那你就跟着他,出口那里入民籍,到时候入了民籍你再抓他!”
小组长还是没动手,他苦着脸说道:“入了民籍也没法抓。”
瘦子彻底急眼了,“怎么又不能抓啊,为什么?”
旁边胖子也大瞪着眼睛,急切等待着解释。
小组长在尴尬中低声说道:“因为皇朝律法有规定,军人在籍时犯的事,入民籍后不能再追究前罪。律法就是这么规定的,谁也没办法……”
瘦子懵了,看看身旁同样挨揍的胖子,再看看表情如同便秘的小组长,他傻眼喃喃。
“难道我这顿打就白挨了?”
面对瘦子可怜兮兮的询问,小组长是真心不能把那句‘是的’给说出口。
思来想去的,最终他终于丢出一个勉强可行的方法。
“您倒是可以尝试向他发起个人挑战,如果他接受的话。”
“我接受,我接受啊,我接受,咱们怎么打法,听你的!”
小组长的话刚说完的,边上叼着烟的赵权就迫不及待地撸袖子。
那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当时就把瘦子吓了一跳,显然之前被暴打的阴影还存在于心头。
“你提的什么狗屁主意!”
瘦子恨不能一脚把那巡捕司小组长给踹成个滚球,滚的越远越好。
赵权却是不管这些,径直朝瘦子走去。
“快来啊,您不是向我发起挑战吗?我接受,我真心接受,我太接受了!”
瘦子当时就急眼了,连忙往巡捕司的队伍里面躲,边躲边争辩。
“我没发起挑战,那不过是他给我提的建议,我真没有!”
上民的卓然威风,此刻在瘦子身上荡然无存。
说他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估计连狗都觉得委屈。
赵权叼着烟不急不缓地追着瘦子,瘦子则在巡捕司的几人里绕来绕去借以躲避,这让巡捕司的那几位显得特别难堪。
要知道他们可是执法者,但眼下正在发生以下犯上的案件,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同时,他们也对瘦子的表现斥满鄙夷。
平日高高在上人五人六的,碰到硬茬子就立刻打回怂包的原形,还真是个欺软怕硬的玩意儿。
戏弄瘦子一会儿后,赵权就把口中叼着的香烟吐掉了。
“不挑战?那我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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