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没有感觉哪里不适……”傅子墨的脸色很沉重,在那大夫正要说话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更准确的来说,本王没有任何感觉。”
那大夫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立刻从怀中掏出银针,举起银针就往傅子墨的手脚扎去,还紧张的问:“王爷,可有感觉?”
傅子墨沉默了一阵,似乎是在极力的感觉,可终究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大夫一见他的反应,吓得额头上冒出汩汩的汗水,赶紧拿着银针又去扎他其他的地方,可是从脖子以下,傅子墨竟然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王爷,你的手能动吗?动一动,让老夫看看可好?”那大夫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在颤抖,似乎也在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恐惧。
经过昨晚,这大夫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人的重要性,他只是蛮国边城一个小大夫,要是这样的贵人在他的手中出了任何的事情,哪怕和他没有关系,他也脱不了干系,他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还指望着他过日子,如果因此而受到了连累,那他家里的人后半辈子也就没了着落了。
傅子墨点了点头,然后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他仰躺着,看不见自己的手指是否在动,只能去问旁边的大夫和霓婉,“本王的手指动了吗?”
霓婉和大夫互看一眼,两人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沉重,霓婉眼眶一红,眼泪落下的时候,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果然如此,还好昨晚半夜本王清醒的时候没有在她的面前露出破绽。”傅子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急着去询问大夫可还有挽救的方法,而是立刻对霓婉下命令道:“本王身体的事不能让她知道。”
“主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她的感受,现在不应该是您最需要她的时候吗?”霓婉的心再一次因为傅子墨这句话而抽痛了一瞬。
傅子墨沉默着,没有说话,许久许久,他只是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方向,窗外,今日是个艳阳的天,阳光落在枝头上,像是被树枝划成了一缕一缕彩色的线,线条的世界里,尘埃飞舞不绝,宁静的让人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霓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却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很久之后,傅子墨示意那大夫离开屋子之后,才终于缓缓地说了一句话,“准备启程回容家吧。”
“容家?”霓婉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惊恐的问道:“容家当初将您视为弃子,为了控制您,更是和云家联手对你下了狠手,您身上的奇毒不就是拜容家所赐吗?您好不容易如今有了和容家抗衡的实力,容家也不敢轻易动您了,您为何还要送上门去……”
傅子墨收回视线,目光直直的和霓婉相交,他喉头滚动,悻悻的笑了,“如今,本王还想活着。”
活着,一个看似平凡的词语,对他这样的来说却显得多么的奢侈!
“活着……”霓婉呢喃着,眼泪汩汩的往下落。
“本王以前从未畏惧过死亡,总是想着,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容家的人一起去。因为无畏所以无惧,光脚的总不怕穿鞋的,所以容家怕本王。可是现在,本王有了小御景,有了落烟,为了她们,本王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