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这个字眼儿,让南烟心里直发酸。
爷爷是怎样叱咤风云的人物,什么时候开口求过人?
他说求她,必定这事和她有关。
“爷爷有事您吩咐就是了,用不着求。”
南烟微微笑了笑,目光澄澈的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脸色十分为难。
“爷爷,是不是秦奋有什么事?”
能让老爷子这么为难的怕也只有秦奋了,上次分手她走的那么绝情,南烟后来回想起来心里也一直不忍,只怕秦奋又躲在了哪儿喝酒不回家了。
“我那个没出息的孙子,又躲到国外去了。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他回来,他奶奶一直在等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老伴儿都着急了。”
爷爷当过兵的,铮铮铁汉,可是在提到奶奶时却忽然间热泪盈眶。
南烟忽然间明白了,奶奶等不及了。
“爷爷,奶奶得了什么病?你告诉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肝癌,晚期。”
老爷子的声音浑厚颤抖,带着哭腔。
南烟的泪忽然间倾巢而出,不受控制。
“秦奋他不知道,老太婆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她就想见见孙子,我却找不到那个混蛋在哪儿。”
老爷子又气又急,老泪黯然。
“我去,我一定去把秦奋给您带回来。”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笃定坚决的说着。
老爷子看着南烟,深深的点了点头,眼中含泪。
“辛苦你跑一趟了。”
南烟去看奶奶的时候,奶奶睡着了。
整个人瘦的已经脱相了,行将就木,让人心疼。
南烟知道奶奶一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忍着,坚持着,就是在等秦奋回来。
她忍着眼泪,不忍多看奶奶一眼,不敢吵醒她。
离开秦家时,老爷子再三挽留想让三个孩子留在秦家多住两天。
爷爷说:“南烟,让孩子陪陪我和奶奶,那样也许我和奶奶不会那么难熬。”
南烟没有拒绝,无法拒绝。
孩子们也都乐意留下,冬儿也愿意留下。
南烟再三交代他们,不能胡闹,不能太吵。
小凡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南烟欣慰,别过他们片刻不敢耽误,第二天,就让霍天涯订了最早去。
m国vk信托财务投资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
南烟翻开秦奋在m国的履历,是一部超级励志的创业史。
秦奋的身份特殊,倘若他愿意在国内发展,说不定比在m过还要成功。
可是,他却偏偏跑到了m国,在没有任何关系,任何人脉的条件下开创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南烟不禁感慨,她是真的太不了解秦奋了。
他远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潇洒不羁,那么顺风顺水,他也有过彷徨,无助,挫败。
“南总,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南烟的思绪被霍天涯打断,伸手把电脑转过去给霍天涯看。
“秦奋就是leo?是股市传奇?”
霍天涯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南烟淡定的点了点头。
霍天涯才反应过来:“所以,我们这次是来找秦奋的?”
“是,奶奶想让他回去。”
“不是,南总,这小子有钱,他有钱,他不帮我们,我们还来找他干什么?这种男人,您要离他远点,越远越好。”
霍天涯想到秦奋在公司危难时,置之不理,他心里就来气。
“天涯,你别这样,秦奋有秦奋自己的事业要维护,我们应该理解。”
“理解个屁,要找你去找,我反正不去。”
霍天涯气鼓鼓的抱着胸,闭着眼,如果可以,他都想拉着南烟一起跳飞机了。
南烟无奈的笑了笑,把电脑收了回来关上。
机场传来空乘姐姐优雅的声音,飞机起飞了。
南烟转头看向了窗外,不知道远在m国的秦奋见到她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
飞机横渡太平洋,七个小时后到底m国首都。
南烟抵达酒店后,还没倒过来时差就直奔vk公司,霍天涯打死都不肯去,呆在酒店睡觉。
南烟也没有强求,自己打车过去。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vk公司人去楼空,办公室被贴上了封条。
南烟的心,猛的一沉。
拿出手机给秦奋的手机打电话,可是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烟无助的在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很久,不得已找到一个保安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秦奋涉嫌违规操作,干涉金融市场正常运行,涉案金额巨大被警方逮捕了,公司也被查封了。
南烟的脑子顿时炸了,违规操作?
涉案金额巨大?
为什么?
是为了帮她才冒险的吗?
他不是对她的事置之不理,不是不帮,而是为了帮她被困在了异国他乡的牢房里。
他怎么这么傻?
......
南烟几番周折才找到了秦奋的律师,到监狱见到秦奋已经是到m过的第三天。
南烟夜夜无法安睡,满脑子想着怎么见到秦奋,怎么保秦奋出来,怎么带他回家。
可是,秦奋却拒绝见她。
南烟再三恳求方律师帮忙,但方律师也是无能为力。
“对不起南小姐,秦先生说他不想见你,让你赶紧回国,他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帮不了他。”
“你帮我告诉他,就说南烟不会走,他一天不能从里面出来,我就一天不回去。”
南烟倔强执拗,方律师再次把话传达给秦奋。
秦奋住在单间监狱,条件不算太差。
他是被人陷害的,违规操作的人不是他,是他的合伙人詹姆斯。
詹姆斯逃了,把公司的钱都卷跑了,所有的过错都要他一个人承担。
律师一直在想办法保释秦奋,可是警方开出的天价保释金他们现在根本拿不出来。
秦奋又不愿意惊动国内的亲人,所以现在他们只能这么耗着,等警方抓到詹姆斯,还秦奋一个清白。
“秦奋,南小姐说你不出来她不会离开,要不你就见见她,八千万的保释金说不定她能帮你。”
“你闭嘴,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她和我非亲非故凭什么帮我?我不会见她,你让她走,就算她在这等到死,我都不会见她。”
秦奋气急败坏,愤怒不已,攥紧了拳头不停的捶打着墙壁。
南烟危困时,他没能帮上她,做不了她的依靠,现在又怎么能拖南烟下水?
不行,他就算是做一辈子的牢也不要南烟为他牺牲。
方律师无奈的摇头离开,走出监狱时都不忍心看南烟那双失望的眼睛。
“他还是不肯见我?”
方律师摇头叹息道:“秦奋是不想连累你。”
“他没有连累我,是我连累了他。”
南烟心情复杂的勾了勾唇,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方律师。
方律师是秦奋的同学,也是秦奋公司的法律顾问,在m国呆了七八年了。
南烟开门见山的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先把他保释出来吗?”
方律师看着南烟坚定的目光,心里莫名的激动,可是想到秦奋叮嘱过他的话,欲言又止。
“南小姐,秦奋他,他不想.....”
“现在不是他想不想,而是我想不想。我想救他,这是我的事,与他无关。你只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必定倾尽全力去做。”
南烟霸道的回答着,目光清冷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