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
他说她不可理喻。
黎景致冷然的笑了笑,很多话想要反驳却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她不能生气也不能跟他吵架,宝宝现在已经足够大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她的孩子们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所以她不能吵架,不能难过,不让宝宝被自己不好的情绪影响。
黎景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手掌温柔的抚着肚子让孩子们平静。
她刚出电梯门走了两部,就看见郝映牵着陵念初的手站在他们家门外在等待着什么。
陶澜苑的家,陵懿特意用了指纹锁,只有黎景致跟他的指纹能打开,即便是郝映过来,也只能在外面等着。因为陵懿说,这是他们的家,仅属于他们的家。
黎景致的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下来,而陵懿也立刻追赶了上来。
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黎景致,不说清楚你不准走。”
黎景致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只得低声提醒,“妈来了。”
陵懿这才抬眸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也还是没有分毫松动。
他换了个姿势,将黎景致揽护在自己的保护圈内,并没有上前,仍旧跟郝映与陵念初保持着距离。
郝映拉着陵念初的手,对儿子的视若无睹感到不满,她叫了声,“阿懿。”
“妈,你怎么忽然来了?”陵懿拧了拧眉头。
他知道,母亲的心一直都是好的,他也知道母亲是为陵家着想。陵家的血脉母亲都不忍忽视,她尽力的想要达到一种根本不可能的平衡。
可是,他真的不能再让母亲介入他的婚姻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好,如果母亲再掺和进来,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我们约定好的,我时刻都记得。所以没事我不会过来,也不敢过来。”郝映看了看黎景致的肚子,最后才跟陵懿的视线对上,“今天我带着念初过来,自然是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
黎景致这丫头,现在连一声妈都不叫了。
郝映心里不是滋味,这丫头真的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马上她都要当母亲了,怎么照顾得好自己的孙子?
还不是都全都要靠陵懿照拂着?
真是没有为人妻为人母的自觉,郝映觉得不满。
陵懿换了只手,将陵景致揽在左侧,用自己的身体把她跟郝映和陵念初隔开。把门打开,一起走了进去。
黎景致现在挺着大肚子,根本做没法弯腰低头的大动作。
争执归争执,陵懿还是打开鞋柜,给黎景致拿了拖鞋放在她脚边,“抬脚,换鞋。”
黎景致声音低低的,“我自己来就行。”她穿的平底鞋还没有系带,不需要弯腰也能把鞋给蹭掉。
陵懿却径自握着她的脚踝,抬起了她的角,动作轻稳的把鞋脱了下来,给她套上了拖鞋。
还有一只没换下,陵懿抬眸看了她一眼,“扶着鞋柜站稳,我抬另一只了。”
他的声音明明那么冷硬,却莫名跟柔情交缠在了一起。
黎景致知道他的脾气,即便自己不配合他也会强行抬起她的脚。
她识相的扶着鞋柜,将右脚抬起。
顺利的脱下她的鞋,换上居家拖鞋后还将她的棉袜整理了一下,这才给郝映拿了拖鞋。
郝映看着越是不满意,几乎是胆战心惊。
她的儿子从小都是心高气傲的,曾几何时这么伺候过别人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认准黎景致不可了。
可是陵懿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放心让黎景致留在陵懿的身边。
爱情这东西,能养人却也最伤人。
郝映自己换好了鞋,却发现家里没有小孩穿的拖鞋,三个大人都换好了拖鞋,陵念初局促的站在门口,脚上的小皮鞋油光锃亮。
郝映看了看,说,“没鞋就算了,念初别脱了吧,小心着凉不舒服。”
陵懿没说话,眉头拧的很紧,反而是黎景致“嗯”了一声。
郝映笑了笑,觉得黎景致终于识相的做了件好事。她拉着陵念初的手,以长辈的姿态昂首挺胸往里面走着。
黎景致停顿了脚步,她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陵念初走过后,在地板上留下的一个又一个灰蒙蒙的脚印。她想,或许陵念初本身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他的存在就已经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无法拔掉,只能割舍掉那个部位。
陵懿看出她的异常,牵着她往里走,“等会儿找人来擦了就是。”
“嗯。”她平静的点头。
地板上的脚印能擦掉,可是陵念初却不能从她的婚姻中消失。
郝映的本意还是想让黎景致跟陵念初培养感情的,即便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还是想试试。
郝映摸了摸孙子的头,慈爱的说,“念初叫爸爸。”
陵念初害怕陵懿,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爸爸。”
“这是黎阿姨。”
陵念初小小的拳头紧握,就当郝映以为他不会开口叫人的时候,轻飘飘的叫出了声来,“黎阿姨……”
郝映松了一口气,让黎景致看一会儿陵念初,又拉着儿子进书房。
陵懿有些不放心,停在原地盯着黎景致看。
郝映说,“念初才多大的孩子,他难不成还能把她怎么样了不成?你这里不是有个什么叫小月的保姆么,你实在不放心让那个保姆也跟着看会儿就是了。”
“小月不是保姆,她是我的朋友。”黎景致很厌恶郝映这种轻蔑的叫法,她觉得这是对黎月的一种侮辱。
郝映看黎景致挺着大肚子,虽然心有不快,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