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咏萱说话的时候,陆余情紧紧地盯着她。
她是个好强的女人,从不肯轻易低头认错,凡事总要争个高下,现在怎么说出来这样的话?
陡然看到她袖口中的寒光,陆余情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
“南衍,她想割腕自杀!”
话音落地,厉南衍陡然警觉起来,眼看厉咏萱高高的举起了刀子要冲着自己的手腕扎过去,厉南衍直接冲了上去。
他重重的一个巴掌打在了厉咏萱的手上,他的力气大,厉咏萱的手被打的偏到了一边去,手中的刀子也陡然落在了地上。
“当啷。”
清脆的刀子和地板碰撞的声音响起,大厅中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厉政谦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猛然上去攥住了她的手。
“你糊涂啊!”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厉咏萱,大声骂着:“自杀了就能解决事情了吗?你的勇气呢,做错事了就知道去死亡逃避,你还是不是我厉政谦的女儿!”
颜如意也连忙凑了上来,将厉咏萱从地上拉起来,轻声劝说道:“萱儿,别寻短见,你父亲和弟弟他们都知道你的难处,你也是被关雄骗了,他们肯定会原谅你的。”
“不。”
厉咏萱难受的哭着,低声说道:“我没脸见人了,做出这样的傻事,我就是该死的,爸,你们别拦我了,如果我是南衍,我也肯定不能原谅自己的。”
“够了!”
厉政谦不想再理会她,颜如意连忙将她往沙发上拉,可是厉咏萱却跪在了厉政谦的面前,说什么都不起来。
她没脸起来了。
过去几年的时间,她不停的跟厉南衍作对,将所有的错处都甩在了他的身上,可猛然回头,她才是最混账的那个,让她怎么原谅自己?
还有陆余情和两个孩子。
厉咏萱转头看向紧紧抱着陆余情的两小只,他们的眼中都带着恐惧和惊慌,她试图向着两人伸手,可两小只再次害怕的后退。
造成的伤害根本无法弥补,她错了。
厉咏萱的眼泪哗哗的接着往下掉。
厉政谦为难的看了看她,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女儿,他转头看看厉南衍,轻声开口:“南衍,事情都说清楚了,你三姐也知道错了,你能不能……”
话没说完,厉南衍那冰冷的眼神让他立刻闭上了嘴。
能什么?
原谅她么?
厉南衍冷笑一声,“她最该道歉的不是我,是余情和两小只,她吓到了他们,这账怎么算?”
“我这就让她道歉。”
厉政谦狠狠的打了厉咏萱一下,“还不赶紧给余情和孩子们道歉!”
他是父亲,自然很了解厉南衍,厉南衍能这样说,其实就是原谅她了,给她个台阶下,只要她能顺着给陆余情道歉,这事情也就结了。
厉咏萱也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猛然转头看向陆余情,她的声音凄婉哀伤,对陆余情轻声开口,再也没了之前的气焰。
“四弟妹,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和孩子动手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吧,不如你打我几下,好吗?”
她将自己的脸伸到了陆余情面前,眼眸中满是黯然悲伤,陆余情死死地攥住了拳头,看了看身边的厉南衍。
他的眸子中满是鼓励神色,她瞬间就明白了。
他支持她。
只要她能够出气,她做什么他都不会过问阻拦。
眼前浮现出刚才厉咏萱冲进盛唐龙湾的嚣张气焰模样,非要打她,连两小只都被推倒在地上,满眼的眼泪害怕。
这笔账不能放过!
陆余情轻轻的咬了咬唇,死死地盯着厉咏萱:“三姐,说到底你也是个可怜的被人利用的女人,但你刚才打我和孩子,这笔账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说完她高高的扬起手,对准厉咏萱的脸庞就狠狠的打了下去。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大厅,关心如死死地低着头,孙玉也是将视线转到了别处,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
连带着颜如意都震惊的看着陆余情和厉咏萱。
陆余情打了厉咏萱三个耳光。
她用的力气不小,厉咏萱的脸庞上火辣辣的,嘴角也有了一丝红肿,但厉咏萱却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脸庞,只看着陆余情。
“四弟妹,你可解气了吗?”
她凄然一笑:“是我犯的错,我承担,如果你还没解气,那就再打我几下,我都不会反抗的。”
只要陆余情能够消气就好。
她做的事情确实太过分了。
厉咏萱这般说,陆余情却怎么都下不了手了,看了眼她那悲伤模样,陆余情将手放下,随后叹了口气。
“不打了。”
陆余情低低的说道:“三姐,刚才这三个耳光,一个是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两个是为了两小只打的,我原谅你了。”
话音落地,厉南衍轻轻的攥住了她的手,厉政谦也欣慰的点点头,随后转眼看向厉咏萱,脸色再次冷了下来。
“起来吧!”
他一把将厉咏萱抓到自己面前,冷然说道:“南衍和余情是好说话的,他们原谅你,我也得处罚你,赶紧给我去欧洲商学院进修去,这两年都不许回来!”
“是。”
厉咏萱将自己的眼泪抹去,低低的点头答应了下来;“爸,四弟,四弟妹,多谢你们能够原谅我。”
她不再说话,厉南衍转脸看向厉政谦和颜如意:“父亲,还得麻烦你们将她给送回去。”
“放心吧。”
厉政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旁边的陆余情和两小只,“她们就得你多费心关心下了,多安抚下。”
“嗯。”
厉南衍点点头,看着厉政谦和颜如意带着厉咏萱走出去,随后让王姨带着两小只也上了楼,回到各自的卧室好生安抚。
大厅中只剩下关心如和孙玉两个人没走。
厉南衍冷冽的看向她们,率先关心如开口:“你也走吧,离开云城,以后别再跟厉昊接触了。”
“好。”
关心如点点头,恳求道:“厉总,能不能让我办完了我父亲的丧事再走,我先给他完满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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