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夜安的血还未滴到石头上就被南宫曜拽走,措不及防就撞上南宫曜结实的胸膛。
南宫曜黑沉着一张脸撕下自己的衣服包在廉夜安滴血的手上,愠怒道:“不许乱来!”
“哦……可……”廉夜安想辩解两句,南安曜又沉声打断她:“我会想办法的,你老实待着!”
廉夜安不知道南宫曜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她看着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的屋顶,担忧又急切地道:“再不想出办法,我们怕是回不去了。”
“你怕了?”南宫曜低头问。
廉夜安看向南宫曜,看了一会儿,嘴角勾了勾了,说:“说不怕是假的,毕竟我天生胆子小嘛,但有二哥陪着,就没那么怕了。”
南宫曜轻揉着廉夜安凌乱的发顶,微冷的唇抵在她的额上,想着一路到这里发生的种种,看来他们是等不到救援了,目光落在廉夜安受伤的手上,寒眸中泛着决绝冷芒,如果离开这里的条件是廉夜安的牺牲,那他宁愿和廉夜安一起长埋在这黄沙之下。
“命都快没了,诉再多的衷肠又有何用。”身后响起轩君冷讽的声音。
南宫曜回过身时,轩君已然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想不到我太明轩谋划了一生,眼看就差最后一步却要折命于此,太可笑了!太可笑了!”自己如今的这般境地让他想到了落雅死前的场景,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着:“落雅啊落雅,你没想到吧,你们洛家世世代代守着的东西不过是这一瞬间的美梦!哈哈哈哈……”大笑地笑着看着头顶摇摇欲坠的金龙,笑得可悲可怜,笑自己执着了几十年的东西终是一场空。
“这是到外都是机关,只要动这里任意一件东西,都会触动机关,然后葬身于此,什么一统天下的宝藏,其实只是一个引/诱贪婪者的陷阱。”南宫曜冷眼看着狂笑中的轩君,又道:“你为了这样一个东西,引起两国的战争,制造东煌内乱,令我东煌百姓流离失所,为了得到宝藏的下落,你放任落雅胡作非为,还企图惑乱东煌皇宫,所有恶行败露出来,就算你从这里逃出,你觉得南疆有能力承受住东煌的怒火吗?”
轩君无所畏惧对笑着道:“东煌经历了两场大战,损兵折将,本君才不信你们有胆量在这个节骨眼对南疆出兵,就算有,我南疆休生养息这么多年,还打不过一个自身难保的东煌吗。”眼角余光瞥到那顶皇冠,轩君的眼中闪过一抹厉光,突然愤起冲向皇冠:“事情还未到最后!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南宫曜护着廉夜安避开,轩君再次拿起皇冠,这次他没有带到自己的头上而是转身朝廉夜安砸去,他目标准确,只攻廉夜安。
廉夜安被南宫曜带着躲避,南宫曜推开廉夜安挡在她的面前,避之不及被轩君手中的皇冠砸中额头,南宫曜抬腿就将轩君踹翻在地。
“二哥!小心!”
廉夜安一声尖叫,猛得推开南宫曜,南宫曜再回身的时候,那条巨龙轰声砸在了他面前,南宫曜的脸白了一瞬,在看到从龙身身下流出的鲜红血液的时候脸瞬间变得青白,攀上巨龙的身体边大声喊着:“安儿!安儿!”
跑慢半步不甚被砸中右腿的廉夜安忍着剧痛,一边试图将自己的腿拉出,一边回应南宫曜的喊声:“二哥……我没事……”
在南宫曜快要爬到顶越过去的时候,巨龙突然往下塌去,南宫曜的身子被顶上的石块砸中滑过,手指死死地抠进龙鳞之中在没摔回地上,他看着四周,而因巨龙的坠落,屋顶少了支撑迅速破碎砸落,大大小小的碎石就如密麻的雨点掉落,龙座之后的大屏风砸落四分五裂,南宫曜知道已经穷途末路了,他回头看着抱着皇冠四下逃窜的轩君,只一眼便回了头继续往上爬,就算死,他也要和廉夜安死在一起!
“二哥!”廉夜安突然的一声尖叫把南宫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等他询问,廉夜安就惊喜地道:“出口!有出口!在龙座下面!”
南宫曜偏头看到了那块鎏金石头正泛着暖和却不刺眼睛白光,它正汲取着的是地上廉夜安伤口淌出的血液。
南宫曜来到廉夜安的身边,廉夜安的腿被巨龙嘴压得死死的,莽力拉出只会加重伤口。
轩君听到廉夜安的话,激动抱着皇冠拼命地窜到龙身之下,只是在他钻进去的时候皇冠脱手,在他的面前滚入黑洞中,轩君悲痛长啸:“不——”想要爬出去,却一块巨石砸落,轩君连忙缩回手爬进龙座下只容一人通过的狭小通道,一种狂喜和得意充斥着他的大脑,他从通道中探出了头看向神色癫狂地嘲笑着还在救廉夜安的南宫曜:“南宫曜!你们就这样长眠于此吧!哈哈哈哈,到头来赢得还是本君!是本君!”说完大笑着缩回了通遂。
廉夜安看到通道被轩君从里面关上,顿时就急了眼,推着南宫曜就说:“二哥!快!出口要被关上了!别管我!快……”就在她说话间,正上方砸下一块巨石,廉夜安未有反应,南宫曜已经扑在她的身上,生生扛下巨石,石头砸在他的身上碎成几块,廉夜安慌乱中匆匆抬头对上了南宫曜黑幽望不到底的眼眸,那句让他“快逃”的话如哽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
南宫曜的额头渗出的血流进了他的瞳孔里,他却用着最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廉夜安,大掌细细摩擦着她的五官:“安儿不怕,我在。”
因为这一一句话,廉夜安便再听不到四周轰塌的声音,再感觉不到半分的恐惧,她听到的只有南宫曜的呼吸声,感觉到的只有包裹着她温和掌力。
身旁的地砖一块块地塌陷掉落,因为地砖的陷落,巨龙有了一丝松动,南宫曜成功将廉夜安的腿安全拉出,不等他们身下的地砖塌落,南宫曜就抱着廉夜安跃进了那张着黑色大口的洞中,半块尖石正好插了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
此时逃出去的楼小小与时七等人亲眼看着那尊人面青铜石在她们的面前碎成粉末融进茫茫的黄沙之中,那通往地底下的通道也随之如碎掉的玻璃一般地崩裂化成粉末,不过眨眼间就完全消失在他们的面前,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们面前的茫茫沙漠猛然剧烈震动了一下,发出轰声巨响,夹杂着飒飒的风沙就似沙漠发出的悲鸣声,面前只剩黄沙飞扬漠地。
时七和流着泪的廉怀瑾怔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小安!”楼小小扑倒在通道消失的地方,用双手拼命地挖着,热泪落在黄沙中很快就被热气蒸发。
“没用的,放弃吧。”西西坐在地上捂着伤腿,她脸上还留着泪痕,眼中只有自己的伤腿没有透出半分的悲伤。
楼小小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西西的脸上。
西西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愣了一下回神站起身要同楼小小理论,却因为伤腿跌回原地,瞪着一双怒眼看向楼小小:“你敢打我!”
楼小小抬手就又是一巴掌,冷声道:“打的就是你!你为什么故意将门锁死!”原本楼小小可以再次打开那扇门的,可西西却在最后一刻反方向扭转开关,彻底锁死了机关。
西西捂着脸反驳:“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这话是真的,西西只是想让南宫曜知道是她打开的门,是她救的人,没想到弄错方向,反而将门给锁死了!
“你!”楼小小抬手要再打下去,时七开口遂:“小小!快看看小公子!”
楼小小回头看到廉怀瑾晕倒在地,他背上本就昏迷的廉怀琮也从他背上滑落,楼小小这才收手作罢回身匆匆走到廉怀瑾的身边。
“不行,这里没有药没有纱布,必须马上找个干净的地方给他们处理伤口!”楼小小打横抱起廉怀瑾,时七也抱起廉怀琮,走在前面道:“回楼兰,少夫人说他们的行装都在楼兰!”
西西见楼小小和时七直接忽视她离开,又急又气地大喊:“喂!喂!你们怎么能丢下我!我可是楼兰的祭司!”
“那就让你的镇民来救你。”
回答西西的只有楼小小冷漠的声音。
轩君在黑漆的通道中不停地往前爬,听着外面各种坍塌的声音,嘴角已经因为狂离咧开,同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哈哈,待本君回到南疆便立刻举兵攻打东煌,没有兵力,没有南宫曜,东煌就是本君的囊中之物了哈哈哈!”
不知爬了多久,轩君看到前方出口外透进微弱的光线,他立刻加快速度向前爬,他还听到了人声,轩君欣喜若狂,用头顶开出口的木板,未等他感受一下久违的阳光,一把尖刃就抵在他的脖上,他顿时不敢乱动,刺眼的光线晃得他看不清面前的人,他急迫地道:“本君是南疆的国君,只要你们送本君回南疆,本君定重金酬谢。”
“……轩君?”
一身白色大袍的夏琉璃从轩辕凌霄的身后走出,脱下帽子,看着塞在小方井像只土拨鼠探着半个身的轩君,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