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眼泪溢上了廉夜安的眼眶,她刚刚是见到那狼头面具才想起一些的,说明事情和轩君脱不了干系,而轩君刚刚说,他要离开东煌了,也就是说因为自己的无能,谋害双胞胎的人就要这样从她的面前离开了。
“没事的,慢慢想,不要太勉强自己,你只是太着急太紧张,等你平复下心情,马上就能想起来的。”南宫曜温声安慰着廉夜安,揉着她的眼角:“放心,任何谋害阿瑾阿琮的人,无论逃去哪里,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不要勉强自己。”
廉夜安从床上摔下,摔在了南宫曜的身上,双手抱住南宫曜的脖子,她知道自己这几日的情绪好坏不定,南宫曜对她的温柔与宽容让她可以在烦燥不安情绪中寻得一丝心安。
南宫曜稳稳将廉夜安抱住,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廉夜安的后背,廉夜安连遭大难,好不容易的养回来的肉又没了,南宫曜大掌抚过的地方皆是包着皮的骨头,脆弱得令人心疼。
南宫曜轻声哄着:“累了吧,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我在这里陪着你。”
南宫曜极致的温柔包围着廉夜安,让她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这几日的疲惫找上门,廉夜安眼皮变得沉重,缓缓合上。
南宫曜将廉夜安放到床上,确定她短时间不会醒来的后,放轻脚步疾步走到书桌前,笔尖如游龙行走在纸上落下几行字,南宫曜在窗口唤来了信鸽,将信放进鸽上脚上的信蒌里再将其放飞。
如果真是轩君动的手脚,那么他定知道廉夜安的身份,但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对廉夜安出手,还要在走之前专程来对廉夜安说那么一番话,无论目的是何,绝不能让轩君就这么回南疆,一旦他回到南疆,所有的事情就难办了。
同一天,双胞胎出殡,南疆轩君起程回南疆,凌奇将轩辕凌震带回其所属领地,看似所有危险已经离开了帝都城,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的放下心来。
夜晚,廉夜安跪在灵堂前,在双胞胎的牌位前一张一张纸钱地往火盆里扔:“阿瑾,你可要好好照顾好阿琮,不要被什么坏鬼欺负了去,收好这些纸钱,贿赂一下孟婆上帝,找个好人家投胎,不行就找个普通的也行,毕竟普普通通才是真。”
看着火盆中卷起火苗,廉夜安不由又开始想长盛殿走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把她扔进湖里的?杀害了双胞胎又为何要救她?
想得入神,手中的纸钱没有了也不知道,手中没有纸就往火盆里伸,火苗卷上了她的手指,廉夜安惊叫一声赶紧抽回,将手指含进了嘴里,南宫曜刚好听到廉夜安的叫声,几个快步都来到廉夜安的跟前。
看着廉夜安被烧红手指,南宫曜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没有说什么重话,勾起微笑,对廉夜安说:“疼不疼?我让人拿些伤药过来。”
“你要骂就骂吧,这次是我不小心。”廉夜安低头小声认错。
南宫曜没有说话,扶起廉夜安说:“我明白的。”
“哎!你的衣服!”廉夜安蹲下去将南宫曜刚刚不下小甩进火盆里的衣摆拿出来,手拽着衣摆去扑灭上面的火,扑着扑着,廉夜安突然愣住,陷入了回忆中。
“安儿!”南宫曜几乎立刻去重新扶起廉夜安,握着她的手反复看,忍不住轻斥道:“手重要还是衣服重要,你怎么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廉夜安没有回话,而是一低着头去看南宫曜还燃着火星的衣摆,南宫曜以为她还在担心,直接扬起衣服,聚内力为刃割下那块衣袂。
廉夜安的目光随着落下的衣袂落在了南宫曜的脸上,怔愣着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了……”
廉夜安把当天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南宫曜,而后紧紧地抓住南宫曜的袖子:“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男人就是白日里跟在轩君后面的面具人,那些进火场救人的侍卫不是被火烧死的,是被面具人杀死的,而且那个面具人的样子分明只是想带走阿瑾和阿琮,为什么最后把他们杀了?是因为我活着吗?他们只需要一个洛家的后人,所以我活着所以阿瑾阿琮死了,我明明应该死在火场里的,为什么活着的是我不是他们……”
廉夜安越说越激动,她将所有错都归到自己身上,如果罪魁祸首真的是轩君,那他的目的就是洛家的宝藏,原本他是要抓走双胞胎,不打算要他们命的,就因为她突然出现,所以他们弃了双胞胎又保住她的命……廉夜安想到轩君对她说的那句劫难后的大幸,难道就是在告诉她,双胞胎的死换回了她的生,双胞胎的死是劫难,她的活是大幸!
“安儿你冷静点!”南宫曜觉得廉夜安撞近了牛角尖里出不来,完全听不进他的话,握住她的肩膀,不由加重的声音道:“安儿!”
廉夜安双眸含泪地抬起头看呆滞地看着南宫曜:“二哥……”
南宫曜低声道:“安儿,不要胡思乱想,不是你的错,轩君再怎么急迫地想要知道洛家的秘密,也不会把注意打到两个小孩的身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留下你是必然的,只有你才是最有可能知道秘密的人,谋害阿瑾阿琮只是他们迫害你的手段。”
廉夜安无声地落着泪,哽咽着说:“什么破……秘密,要用阿瑾阿琮的命换,他们还那么小……为什么……”
南宫曜把廉夜安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如果死在火场里的是廉夜安,那么要疯要死就是他。
廉夜安无法理解轩君对洛家的宝藏的渴望,渴望到可以杀人灭族的地步,洛家宝藏到底是何物,廉夜安当初刚知道宝藏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可如今廉怀瑾廉怀琮因为宝藏之事惨死,廉夜安就无法再这么装傻下去。
在一日清晨,廉夜安回到了她最初住的采蓠院,采蓠院虽然没人住了,但每日都有丫鬟小厮打扫,所以很干净,不见半点尘灰。
廉夜安直奔自己当初的房间,拖出了床底的大箱子,扫去上面的积灰,箱子里装着的是她从竹林带出来的东西,有她的,也有双胞胎的,更多的是洛夫人的。
“安儿!安儿!安儿!”
廉夜安正准备打开箱子的时候就听到南宫曜着急的喊声。
廉夜安才想起自己没有跟任何人说就跑过来,连忙跑到院门口里喊:“二哥我在这里,我在采蓠院!”
南宫曜很快就寻声赶来,看到南宫曜黑沉如墨的面色的时候,廉夜安之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是要挨骂的,可是南宫曜过来就直接抱住了她,廉夜安双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放。
南宫曜没有抱太久就放开了廉夜安,像是松了一口气,道:“下次不要这样,我会担心的。”廉夜安昨晚那番自责的言论让南宫曜担心她一个冲动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嗯嗯……”这几日廉夜安陷在悲伤的情绪中,让她忽略南宫曜的状态……廉夜安牵起南宫曜的手往房中走,边说:“我在翻找娘亲以前的旧物,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廉夜安打开了箱子,一样一样地将地西拿出来,除了各种的衣物,看似有用的只有一个木匣子,一本乐谱还有一叠年代久远的信件。
南宫曜拿起乐谱翻看,他看过这本乐谱,当初廉夜安刚开始学箫的时候,和箫一起放在这个木匣子中。
“你的萧呢?”南宫曜打开木匣子发现里面是空的,便问。
廉夜安一敲脑袋就又跑了出去:“你等等,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