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南宫曜用完膳,廉夜安还在他们的卧房内整理南宫曜的行装。见南宫曜走进来,廉夜安边把衣服收进箱子中,便说:“我帮你把每套衣服都搭好,这样你就可以节省纠结衣服的时间了,对了,带两件厚外套吧,北边应该会冷,”边说着,边走到衣柜那里翻找了出来,找出两件棉衣塞进行装箱中,“对了,带着手暖炉吧,带个小的,不占地方,”又开始翻箱倒柜找起了暖炉,手里拿走暖炉又走到另一个柜子前:“还有手套,护膝,对对对,还有软甲,一定要时时穿着哈……”
廉夜安就像旋转不停的陀螺在房间走来走去,四处忙活。
南宫曜心疼地看着廉夜安,然后走过去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已经够了,你想得很周到,真厉害。”
廉夜安停了一下,没有答话,顾自挣脱开了南宫曜的手,然后喃喃自语:“我给你准备些药吧,最近天气忽凉忽热,万一生病就不好了……”
南宫曜看着廉夜安蹲在柜子前样子,小小的身子被缩成了一团,很是可怜无助的样子,南宫曜心里一抽,一把拉住了捧着一堆药的廉夜安,把人往怀里一抱,廉夜安手里的药罐子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
廉夜安低头去看,可惜地说:“都摔坏了……”
“安儿……”南宫曜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廉夜安后脑勺,“别这样,我心疼。”
廉夜安不动了,双手环住南宫曜的腰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一会儿后抬起头,眼眶微红,声医微颤地地说着:“二哥,要不你把我也带走吧,我给你当军医好不好。”
南宫曜心肝疼得发颤,大掌抚上了廉夜安的脸颊,拇指轻揉着她泛红的眼角,“乖,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很快的。”
“我不嘛……”廉夜安急得眼睛蕴满眼眶,发白的手指死死地拽着南宫曜的衣服:“我很乖的,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耍小性子,我就安安静静地给你当军医,好不好?”
南宫曜心中滋味五味杂陈,他很想一口答应,他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将廉夜安带在身边,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不能将廉夜安至于任何危险之中。
南宫曜低头吻住的廉夜安,将自己的所有不舍情绪都融进这个吻中,一吻尽,南宫曜轻点了廉夜安的水眸,轻声温柔地说:“安儿,我保证一个月后我就回来了,你好好在家等我,答应我,待我回来那日,你就到城门迎接我,我想回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廉夜安小脸憋得通红,咬着强忍着泪水,死死地盯着南宫曜,似要将他的样子刻在自己的眼睛中。
“安儿……”南宫曜见廉夜安一直不说话,只是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无声留着,想要安慰她又觉得什么样的语言都过与苍白,“安儿,我……”南宫曜话未说完,廉夜安一个踮脚就用力地堵住了他的唇。
南宫曜只怔了一下立马反客为主,精壮的手臂死死地嵌着廉夜安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吻得动容深情,廉夜安双腿有些无力难以站住,混乱中踢到地上的药罐,发出咣当的声音,廉夜安被南宫曜带着往床上走去,床帘落下,便又是春宵一夜。
天才微微亮的时候,南宫曜便准时醒来,低下头看着在他怀中睡得安稳的廉夜安,他只轻轻地动了一下,廉夜安便不安地皱起眉。
南宫曜低住浅吻廉夜安的五官,在廉夜安放松下来的同时抽身下床,迅速地将被子掖好,看着廉夜安抱着他刚刚盖着的那方被子一个翻身又睡得安稳。
南宫曜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进到浴房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后,在穿衣服的时候,身后的床传来窸窣的响动,廉夜安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南宫曜,小声地道:“你要走了吗?”
南宫曜回过身快步走到床边,将要下床的廉夜安重新塞回了被窝里,轻声说:“还早,再睡会儿。”
廉夜安摇了摇头,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的低哑软糯,小声地道:“不要……我要送你。”
廉夜安直接翻身下床,脚踩地的时候跄了一下,廉夜安摆了摆手对伸手扶住她的南宫曜说没事,然后走到衣架前,拿起南宫曜未穿的外衣回过身给跟在身后的南宫曜穿上,然后给他系上了腰封。
南宫曜握住了廉夜安的手打断了她的动作,廉夜安却是抽回了自己的手,低着头继续自己的动作,故作轻松轻声斥责:“别动,都歪了。”
南宫曜直接双手捧起了廉夜安的脸,如他所料,又是一张楚楚可怜,疼他心肝的泪脸。
“怎么又哭了,不是说好不哭了吗?”南宫曜抹着廉夜安滚烫的泪珠,低声安慰着:“一个月很快的,眨眨着眼就过去了。”似是听他这么说了,廉夜安便真的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用一种控诉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责问他,为什么一个月还没过。
南宫曜失笑,揉了一把的她的白嫩软柔的脸,最后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会想你的。”
“嗯,我也会。”廉夜安不舍地抱住南宫曜,脸埋在他的胸前,小声地喃道:“二哥,你再抱抱我嘛。”
南宫曜没有迟疑拥着廉夜安紧紧地抱着她,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南宫曜才放开了廉夜安,说:“等我回来。”
廉夜安点着头,埋在南宫曜的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放开了南宫曜,“我送你出城。”
南宫曜怜爱地揉着廉夜安的脑袋,柔声说:“送我出家门即可,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再到城门前等我。”
“好……吧。”廉夜安耷拉着脑袋小声地应着。
待南宫曜拜别了南宫夫妇,廉夜安将南宫曜送出了府门,府门前,军队已经等在给那里,这次南宫曜只带走了刀牙,南宫家的所有暗卫都留在府里。
廉夜安站在门前依依不舍地看着南宫曜上马。南宫曜心有所动地回头看向廉夜安,廉夜安却是撑起了笑脸,微笑着地朝她挥手,南宫曜握着缰绳的手猛然一紧,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才将视线,吁了一声驾马走到了最前,廉夜安直到队伍彻底没影才转身回到府中。
与此同时,夏琉璃一身干净利落的短褐,牵着马停在了轩辕凌霄的王府前,一个小太监从府里跑出来,对夏琉璃道:“夏军师,王爷昨夜腿痛到后半夜才昏昏睡去,所以到现在还没醒,不方便见客。”
“痛了一夜?”夏琉璃眉头微皱,“他没服长公主给他开的药吗?”
小太监道:“那些药吃了几次就不起作用,已经换了好几帖药,可药效都不持久,后来王爷便不再喝药了,放任腿痛着。”
夏琉璃眼色复杂地看着那扇半掩着的府门,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给小太监,道:“既然王爷在休息我便不打扰了,这是修复元气的药,请你带着王爷。”
小太监接后道了句谢后被退了两步转身回到了府中。
夏琉璃骑上了马,不舍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许久道,才纵马离开。
王府内的高台上,轩辕凌霄坐在轮椅上,他俊逸的面庞在短短的几日里迅速消瘦,露出了两颊的颧骨,面容苍白无色,就如一个重病不治的濒死之人,他不想以这样的姿态见夏琉璃。
轩辕凌霄的目光追随着街道上策马远去的夏琉璃,他不知道夏琉璃这几日对他的好到底包含了什么,但在他以为自己人生逐渐变得灰败绝望的时候,一道温暖的光照射进他的世界,他只想抓住,不想任何后果地抓住。
小太监将刚刚夏琉璃给的药递到了轩辕凌霄的手边,轩辕凌霄低头抬眼间,长待上已经没有了夏琉璃的身影。
夏琉璃追上了南宫曜的大部,拉了拉缰绳与南宵曜并排骑着。
南宫曜至始至终都目光沉重地看着前方,夏琉璃主动打破了这样的沉寂,她说:“南宫大人,我先行跟你告假两开,到镇北之后,我有事需要消失两天。”
“不耽误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南宫曜面无表情地冷声说着。
夏琉璃已经习惯南宫曜这样的态度,只是应答了一声,心中再无其他的感受,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言地前往目的地。
南宫府栖南院中,廉夜安回到房中,没有南宫曜房间似乎一下冷清了许多,平日里南宫曜也经常早早出门到很晚才回来,但至少会回来,现在廉夜安只要一想到接下来都见不到南宫曜,心里就酸涩发疼,廉夜安慢慢吞吞地回到床上,往被窝里一钻,贪婪地嗅着被子上南宫曜残留的味道,不一会儿,无声地哭了出来。
廉夜安从不知道自己这般的脆弱,不过一个月而已,竟会这样的难受,不舍。
路程上的南宫曜的心莫名开始燥乱不安起来,原本紧皱的眉峰皱得更深,一旁的夏琉璃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轻风卷起了小小的旋涡然后止于马蹄之下,四周草木在风中沙沙作响,一个不和谐的铁器磨蹭的细微的声音掺在了其中,南宫曜和夏琉璃同时眸光一凛,进入战斗状态。
数百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的隐蔽处跳出,朝南宫曜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