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曜和楼小小围着廉夜安手足无措,南宫曜更是撕心裂肺的痛着,他的安儿一直在等着他去救,一直等着,等来的却是一次次的折磨,那是怎样的痛苦与绝望,南宫曜心痛到难以呼吸,他伸出长臂想要将廉夜安抱进怀里,然而两人的位置与床角形成的狭窄空间令廉夜安恐慌,无助地哭喊着,模糊到已经无法正常视物只瞥见一丝微弱地烛光便不管不顾地一头撞过去。
南宫曜及时搂住廉夜安的细腰,不管她如何挣扎哭喊都牢牢将她摁在胸膛里,粗粝的大掌一遍遍地轻抚廉夜安地后背,又一遍遍地说着:“安儿别怕,我在我在!”
廉夜安已经不认人,用力地捶打着南宫曜,用头去撞他的胸膛,就如她被关在棺材时做的挣扎一般。
南宫曜任打任骂,手臂一寸寸地收紧,压抑着巨大地痛苦沙哑地声音轻声道:“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等……”
熟悉地气息和怀抱让廉夜安地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无助的痛哭慢慢地变成埋怨的抽泣,拳头打在南宫曜的身上:“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为什么不来,我被,我被!关了多久!那么黑,那么恐怖,我好怕啊好怕啊”廉夜安不住打着哭嗝,咬住嘴唇不想再哭,却一秒便破功,揪着南宫曜的衣服痛哭流涕:“你是不是真的要丢掉我……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没有……安儿……”南宫曜紧紧拥着廉夜安,听着廉夜安的哭声,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难受煎熬,这时的他语塞了,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安抚住怀中的人儿,只能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一旁的楼小小见到这样般场景,默默地收起了绷带,下床,淡淡地道:“我先去给小安熬些定神的汤药。”
楼小小离开了房间,见轩辕凌霄与南宫夫妇都站在门外,他们皆一脸的痛色,怕是都听到了刚刚廉夜安声声悲痛的哭声。楼小小伸手拦住了送手的丫鬟,将房门关上,对屋外的人说:“先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吧……”
“楼姑娘,小安的伤势如何了?”南宫夫人担忧地说。
楼小小张了张嘴,想说的有很多,但最终都化成了一声叹息:“不好说。”向南宫夫妇二人揖了个手,道:“二位我先去给小安熬安神汤,具体情况到时再详说。”
南宫夫人连忙唤来人带楼小小去药房取药。
屋内,廉夜安哭到失声,双手紧紧地拽着南宫曜的衣服已经说不出话,只是那双泪汪汪的眼睛伤心绝望地看着南宫曜。
南宫曜低下头一下一下地轻吻那双泪眼,一手拍着廉夜安的后背给她顺气,一手轻揉着廉夜安的后颈安抚她的情绪,抵在她的耳边哑声恳求着:“安儿……我的安儿,我没有不要你,我要的只有你,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廉夜已经陷入了自己要被换魂和南宫曜不会来救她的死循环中,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拳头重重地打在南宫曜的后背上,发泄着自己的恐惧不安和怨意,最后竟一口重重地地咬在南宫曜的肩上,用力之狠,似要连衣服带肉地嘶咬下来。
南宫曜生生地扛住齿牙嘶开皮肉的痛,手上的力度一分未增一分未减地继续完抚着廉夜安。
廉夜安尝到了血腥味,慢慢地冷静下来,松开了嘴,抬起头目光迷茫地看着南宫曜。
南宫曜的大掌抚上了廉夜安惨白的小脸,心疼地道:“我的安儿,你受苦了,我的错,原谅我可好?”
“二哥……”廉夜安这一声唤出来,又有泪水蕴在了眼眶中,她憋下嘴委屈地道:“二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有,没有,”南宫曜擦去廉夜安眼角的泪,目光温和又坚定地道:“这世上除了我的安儿,我谁也不要。”
廉夜安身子软瘫在南宫曜的怀里,又想到落雅说的每一句,那些语就像恶咒一般盘旋在她的脑子,挥散不去,廉夜安万分不安地问:“二哥你喜欢的是我吗,是你看到的这个我,还是这具身体里的我,如果我不再是我,你还会喜欢我吗,还会一如既往地疼爱我吗?你能认出我吗……”语无伦次的话语连廉夜安都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可她双手不安地缠在一起,眼神急切地看着南宫曜,急要一个答案。
南宫曜隐隐约约知道廉夜安在说什么,大掌包裹着廉夜安的双手,稳稳地将人儿拥在怀中,认真地道:“我心悦的,疼爱的,是那个会惹我生气,会同我撒娇撒泼,会在屋顶上陪我喝酒,会安慰,会给我唱歌,会在看到我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的安儿,安儿,你便是你,我爱的是你的灵魂,我对你的爱是刻在灵魂上的,无论你变成谁,变成了什么,我都会找到你,把你带到身边,爱惜你,保护你,这是我一生所求。”
廉夜安脑袋迷迷糊糊的,脸颊不知为何开始泛红,呆愣地盯着南宫曜看了好一会儿,不太能消化南宫曜的话语,睫毛上还挂着未落泪珠儿,鼻头还时不时冒着鼻涕泡,呆萌又可怜。
南宫曜避开了廉夜安的伤处,手覆上了廉夜安的眼睛,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廉夜安全身紧绷,身体开始不安地颤抖,喉间发出抵抗的低吟,南宫曜连忙放下手,轻吻着廉夜安发顶哄道:“不怕不怕,二哥在这,安儿乖乖闭上眼睛休息会好不好?”
廉夜安没听南宫曜话,反而用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南宫曜,疲劳的红丝布满了她的双眼,可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安儿乖,好好休息,我在这。”南宫曜怕廉夜安身子骨会撑不住,他刚刚试探了一下廉夜安体内的那股内力竟莫名其妙地沉睡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廉夜安是最脆弱的时候!
廉夜安眸中含泪委屈地摇着头,神情仍呆讷地道:“我不……二哥会不见……”然后又捂着头惊恐地道:“好可怕,不要,不要!黑狗血!火!火!他们在烧我!二哥!”
“我在我在!”南宫曜捧着廉夜安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道:“安儿看着我!”廉夜飘乎的眼神慌乱地转了又转,最后停在南宫曜的脸上,看着他。
南宫曜将声音放轻放柔认真地道:“没事了,你已经回家了,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就算豁出我的命。”
廉夜安的眼底一片迷茫无助,这时南宫曜察觉到了手掌下廉夜安不寻常的体温,“安儿,你怎么这么烫!”
廉夜安盯着南宫曜看,突然竖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头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眼里带着小小的惊奇:“两个二哥……哈、哈……赚了……”说完便倒头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廉夜安在梦境中依旧是惶惶不安的,但她感觉到有人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直在她耳边柔声哄着,这让她在冰冷的梦中有了可依赖的温暖。
从廉夜安失踪一直到她回来,南宫府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每个人表面都看似平静无畏,其实内里都战战兢兢的,原以为廉夜安回来了府中的日子可以重回平静,谁知在廉夜安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批官兵涌进了南宫府,将府里外外都包围起来,所有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轩辕凌霄将一红色官袍的蓄着一撇羊须的老头挡在府前。
“刘大人,您这是何意?”轩辕凌霄负手站在门前,挡在官兵的前路,其身份也令官兵们怯步。
刘思源,朝中旧臣,也是当初主张凌迟廉亦诚的人之一。
刘思源气势冲冲地哼气,道:“南宫曜夜闯驿站劫走南疆使团的人,此举有违我朝与南疆友好交邦,国宴前出此大事,陛下信得过老臣,让老臣来抓难南宫曜,给南疆一个交待。”
“荒唐!简直是颠倒黑白!南疆私自劫走南宫将军的未婚妻,还设坛作法,以活人作祭,不救难道等着人被抽筋剥骨吗!”轩辕凌霄怒甩衣袖,指责刘思源未明真相,胡乱定罪。
“哼!”刘思源生气地喷胡子:“如今国宴在前,南宫曜此举无论为谁皆是有错,难道四殿下要因为一个女子毁了我朝与南疆几十载的友好吗!您还配作东煌的皇子吗!”
不管轩辕凌霄,刘思源举着手中的圣旨直接命令:“听从圣令,抓拿南宫曜!”
轩辕凌霄亮出腰间的金龙令牌,威声呵令:“本王看谁敢!刘思源,想要从本王的眼皮子底子抓人,未免太过倚老卖老,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别以为本王真的不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