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夜安趴在南宫曜的肩头哼唧哼唧地小声抽泣着,好不可怜,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南宫曜地后背出气:“你打我……还没成亲呢,你就家暴我呜呜呜……”廉夜安心疼着自己火辣辣疼着的屁股,南宫曜这次没有是真的被她气到了,平时只是恐吓恐吓,这次真的动手了!廉夜安意思意思展望了一下未来,暗暗为自己的屁股默了个哀。
“做错事还罚不得?”南宫曜带着威胁性的声音询问,他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廉夜安,尽管声音清冷不见暖意但大掌在廉夜安的后背轻拍着。
廉夜安哼哼唧唧哭声更大了,不过只是在干嚎而已,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仗着南宫曜看不到她正脸,“声泪俱下”地继续控诉南宫曜:“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你就会欺负我,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我都疼死了,你还凶我呜呜呜,你快放我下去呀!”廉夜安凌空扑腾着自己地两条腿让南宫曜把她放下。
南宫曜没有放下她,而是又把她放到了马背上,只是廉夜安现在还痛着,一沾马背就疼得眼泪直飙,自己就又窜到南宫曜得身上:“疼疼疼!”
南宫曜眉头拧起,避开廉夜安得痛处小心翼翼地把人抱着,懊恼自己下手太重,因为太生气,失了准头。
然而实则,南宫曜打人得时候一成力道都没舍得使……
南宫曜将廉夜安放下,让她脚着地自己站好。
“很痛?”南宫曜问。
廉夜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卖可怜得机会,小嘴已瘪,泪珠子在眼眶里不断得打着转:“可疼可疼了,二哥都不知道轻点……”
“我的错?”南宫曜一手捧起廉夜安哭得满是泪痕得脸蛋,冷肃的眼神让廉夜安一秒收起了眼泪,瘪着一张嘴不敢怒也不敢言。
南宫曜见廉夜安这般宛如受气小媳妇儿的委屈模样,再多的怒火也化成一声轻叹,大拇指摩擦着廉夜安发红的眼角:“真娇气。”
廉夜安很是娇气地轻哼了一声,小声地怼:“那也是你惯的。”
真是被宠坏了。一会儿南宫曜又自我反驳起来:他宠得起为什么不宠?他要的就是这样会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廉夜安。
南宫曜脸上总算多了一丝暖意:“合着我给自己找了个小祖宗。”
“哼哼!”廉夜安傲娇地朝南宫曜哼气,企图为自己找回那么一点点气场。
南宫曜轻轻拍了拍廉夜安的小脑袋,在廉夜安的面前半蹲下,宽厚的背膀对着廉夜安。
廉夜安正偷偷揉着自己屁股,见南宫曜动作,便问:“要干嘛?”
“背你,上来。”南宫曜言简意赅。
“才不要。”廉夜安揉着屁股有些艰难地挪了两边,心里不由埋怨南宫曜这劲未免太大,这酸爽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南宫曜起身,回过头,淡淡地说:“要么我一路抱着你走回去,要么我背你走回来,二选一。”
“我都不选!我自己可以走回去!”廉夜安捂着屁股,怨气满满地说着。
南宫曜一步一步逼近廉夜安,勾起一抹冷漠的浅笑:“第三个选择,我把你吊这树上,看看一个晚上过去后能有几个人发现你。”
廉夜安揉屁股的动作慢慢停下,默默后退了两步,目光紧锁着南宫曜,似乎在判断南宫曜这话的真实性。
“呵。”南宫曜冷漠的五官刻上了如万丈寒冰般的冷冽,清冷的声音说着“看来,我说的话对安儿已经不管用了。”
“不不不,有用有用,”廉夜安头摇得像波浪鼓,扭着自己的痛到发麻的屁股小跑到南宫曜的身后:“背!我要背!”
“乖。”南宫曜再次半蹲下,廉夜安这次老老实实地趴到南宫曜的背上。
南宫曜稳稳当当地背着人往回走,廉夜安回过头看那还在原地的黑色骏马,问:“小马怎么办呀?”
“它自己会跟上。”南宫曜道。
廉夜安不相信地再次回头看,果然在他们走出一段路后,原本停在原地的马一颠一颠地就跟了上来。
廉褒安稀奇地噢了一声后乖乖地趴在南宫曜的肩头,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开口,原本就灰沉的天空也渐渐暗了下来,细碎的雪花无声落在两人的肩头。
“把帽子带好。”南宫曜突然开口道。
廉夜安伸手拽了拽已经滑下一半的帽子将它带好,见南宫曜的头上有一点点的积雪便伸手扫去,乖乖地搂着南宫曜的脖子,低头看着雪地上南宫曜走过紧脚印,南宫曜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呼吸始终沉稳均匀,听不见一丝的紊乱。
“累吗?”廉夜安问。
南宫曜掂了两下,道:“不累。”
又没话了……廉夜安下巴抵在南宫曜的肩上接着低头看雪。
然后安静了一小会儿,廉夜安又问:“你不生气了吧。”
南宫曜沉吟了一会儿,沉声道:“你说呢?”
好嘛……她不该问的……廉夜安鼓着腮帮子趴回了南宫曜的肩头。
“二哥,新年快乐。”廉夜安按讷不住自己活跃的细胞,没由头地来了这么一句。
然后廉夜安似乎听到了南宫曜一声重重的叹声,然后说:“还有三天才新年。”
“唔……提前祝福你嘛。”廉夜安嘟着红小嘴喃喃。
“很无聊?”南宫曜问了一句。
廉夜安摇摇头,但意识到南宫曜并看不到后,有点恹恹地开口说:“不会呀……就是有点困……”说完还真的打了个哈欠。
南宫曜加快了脚步,道:“别睡,容易得风寒。”
廉夜安歪着头蹭了蹭南宫曜的脖子,软绵的声音柔柔地说:“嗯……我知道,我不睡,二哥陪我聊聊天嘛。”
跟只小奶猫似着,软软的……南宫曜想。
南宫曜其实话很少,除了训话,和廉夜安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是廉夜安的开的话头,而他是听的那一个,他喜欢看廉夜安话语连篇,张牙舞爪的样子,有廉夜安在身边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鲜活的,而不是死沉的,那是一种久违的活着的感觉。
南宫曜道:“你说,我听着。”
“嗯……我想想哈……”廉夜安转着眼珠想着,四周静谧无人,若放廉夜安一人在这夜间阴森可怕的地方,她一定是一路狂奔连头都不敢回,可现在她有南宫曜在,她已经不用再怕,再也不用了。
“这天黑得好快呀……”廉夜安突发感慨。
氛围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廉夜安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好在南宫曜很给面子地嗯了一声,不至于让她尴到底。
突然旁边有窸窸窣窣声音,廉夜安下意思抱紧了南宫曜,有点惊慌中喃喃:“这月黑风高夜的,不会窜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南宫曜偏头亲了一下廉夜安的手腕,亲声道:“不要乱想。”
廉夜安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盯着南宫曜的后胸勺,舔了舔并不干的嘴唇,不安又紧张地问:“二哥,你相信鬼怪之说吗?”
“怎么说?”南宫曜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廉夜安壮了壮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异样:“就是什么妖魔鬼怪啊,灵魂啊,神佛什么的呀。”
南宫曜似乎想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信也不信。”
廉夜安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短暂地窒了一下,然后她又问:“那你会怕吗?”心里默默地补充:怕到会乱刀把人砍死的那种……
南宫曜还没答话,廉夜安就觉得这样问太过宏观了,紧接着问:“就就是那些话本里常常有的啊,说一个人死了之后,会灵魂出窍之类的啊,会到底乱飘啊,然后飘着飘着突然就活了之类的,这种剧情你怎看?”
这一次南宫曜思考的时间似乎久了些,等待回答的时间在廉夜安看来十分地漫长,这漫长的时间里廉夜安甚到觉得自己血液流动的速度异常的缓慢。
在廉夜安看不到的地方,南宫曜的眼中流转清浅碎光,神情了然而淡定,默默承受着廉夜安因为紧张而快掐进他皮肉里的双手所带来的痛楚,他道:“我在军营的时候怕过你吗?”
“啊??”廉夜安脑子暂时短了个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南宫曜说的是哪件事,呆愣地应着:“啊……啊哦哦……是哦……”应完之后又陷入了自我迷茫之中,喃喃自语::“对啊……对,你为什么不怕呀?为什么呢?为什么啊……”
南宫曜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想我怕还是不怕?”
“当然不怕呀……”廉夜安想都没答案就脱口而出。
“所以你想对我说什么?”南宫曜问。
“唔!”廉夜安抿着嘴唇,鼓着腮帮子,噤了声。
“嗯?”等不到答案的南宫曜扭过了头,想看廉夜安,廉夜安直接把他的脸又扭了回去,把头埋进了南宫曜的颈窝里闷声道:“没什么,我们快到家了吧?”
南宫曜没有进一步追问,廉夜安能主动开这个口不容易,已经是一种进步,他不着急。
南宫曜说:“快了,饿了?”
“嗯嗯!”廉夜安再抬头的时候心情变得特别好,应话的声音也是响亮的,她晃着两条腿,见到了不远处亮光,指着前道:“二哥,我们去吃烤鸭吧!我们都好久没去吃了!”
回答她的是南宫曜宠溺温柔的应答声:“好。”
黑夜中纯白的细雪翩翩落下,就在这一场场绵细的雪花中,除夕新夜伴随着一阵阵的鞭炮声和热闹声中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