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煌明光二十一年正月十二,东煌军加入了一队实力超群的强兵,称乾狼君,助东煌军以破竹之势胜了与北戈主军的第一战。
东煌榕山下的营地中,乾狼军的士兵都聚在一起围着莫乾坤大声的欢呼,吵杂的欢呼声在安静的营地中格外的明显。
有东煌军的有着兵阶的士兵小声地发着牢骚:“有必要怎么得意忘形,将军怎么也不管管他们,不过是一群乡下的野夫,穿着一身的战服也掩不住他们一身的土气,除了有蛮力一点脑子都没有,在这里得意什么?”
“别说了,会被听到的。”旁边的士兵捂住了他的嘴边,可那边欢呼着的人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话,阴戾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看,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生撕了他们。两个士兵立马躲开了,转身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
“阿郎,怎么了?”莫乾坤举着手里酒壶正喝得畅快,见他的好兄弟心情突然不好,便开口问。阿郎凑到了莫乾坤的耳边将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说个莫乾坤听。莫乾坤听了脸色瞬间黑沉得可怕,手中的酒壶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壶中的酒水撒了一地:“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人,有本事自己冲锋杀敌啊,一群只会躲在别人说闲话的孬种!”
“当家的,难道我们就这样仍由他们这么猖狂吗?”阿郎很是愤然。
莫乾坤冷笑了一声,擦去嘴角的酒渍,眼神狠厉的说:“怎么可能!不出声,还真当我莫乾坤好欺负是吧!”
将这一事情发展的全过程尽收眼中的轩辕凌霄面色凝重的放下了帘子对坐在帐中的南宫曜说:
“阿曜,怎么看?”南宫曜刚刚肯定也将外面的动静都听进的耳中,果然莫乾坤对自己屈于人下的事情很是介意甚至还有怨怼。
“如果军心不和,那再帮手越强,负面影响就越大。”南宫曜的眼前放着一封开封过的信,他的手指在上面的红蜡上摩擦。
轩辕凌霄坐到了南宫曜的对面,说:“那此事该如何是好?”
“谁说错话,谁做错事,皆由军法处置。我早就说过,进了东煌军,他们就没有肆意妄为的权利,他们都必须为自己的错事付出代价。”南宫曜语气决绝,一点余地都没有。
“好……”轩辕凌霄才答应,但他有试探着问:“要不还是和阿离商量一下?毕竟她和莫乾坤的关系……”
“王爷,”南宫曜突然沉下了声,抬眼看着轩辕凌霄:“在军中重来不需要关系,需要的是铁壁一样的纪律和手腕。”
“我明白了。”轩辕凌霄低头认教。
南宫曜最近挺轩辕凌霄提起夏琉璃的次数越来越多,这段日子他一直没有机会轩辕凌霄好好地聊过一次,主要是他们的计划需要两人做出闹翻了的表面现象,这是要骗过所有人包括夏琉璃的。这次也不过是趁着夏琉璃还没有来短暂的交谈一会。
想到了轩辕凌霄看夏琉璃的种种眼神,南宫曜还是决定先向轩辕凌霄提一句:“王爷,你近来与他走动太过频繁了。”
轩辕凌霄眼神慌乱,躲避着南宫曜审视的眼神,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本王只是去找阿离商谈军事。”
“不懂我说什么,你慌什么。”南宫曜锐利的眼神想是要将轩辕凌霄看透一样。
轩辕凌霄急忙否认:“本王没有!”本就心虚的气势在触及南宫曜的利刃一样咄咄逼人的眼神的时候,气势瞬间就弱下,但他仍嘴硬的说:“阿曜你不要多想,这件事我有分寸的。”
“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这种事南宫曜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并不是很了解男子与男子之间这样的情感,他并不反感,如果轩辕凌霄只是普通的身份的百姓,他会支持轩辕凌霄,但轩辕凌霄的身份注定他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轩辕凌霄逃避和南宫曜聊起夏琉璃的事,毕竟南宫曜还不知道夏琉璃的秘密,说实在的,自从轩辕凌霄知道夏琉璃是女儿身之后,平日里他看夏琉璃的一些行为总觉得透着女子的秀气,他会想,南宫曜会不会已经看出夏琉璃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个想法轩辕凌霄很快就自己反驳了,只因他注意到南宫曜时不时落在信封上的目光,但一个人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他就再无心神去注意身边其他人,轩辕凌霄对于廉夜安没有死的消息除了欣慰之外更多的是替南宫曜的高兴,高兴南宫曜的心终归属之地,轩辕凌霄有些羡慕南宫曜这样的情感,一心一意一个人,这是他身为皇子永远奢望不了的,他求的对她无意,他不求的,却又无法抗拒。
“廉姑娘又来信了,他还在庭轩的军队中吗?”轩辕凌霄掩下了自己的重重心绪,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看着南宫曜手里的信封道。
“没有。她已经随百里和慕容玲珑回了云泉山。”南宫曜答。廉夜安在回到那个村子之后并没有待很久,在朝廷委派的官员到村子的前一夜,他们一行人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村子,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是时候走的,一行人走走停停就遇到了卫庭轩带的队,那时候卫庭轩的兵染上了热症,一行人便跟着卫庭轩的军队走了几天,待士兵的热症都已经好全了之后,慕容玲珑提出要百里带廉夜安回师门认祖上香。
“慕容玲珑?这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过。”轩辕凌霄似乎被唤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不过记忆很是模糊,他并不能确认是不是真的。
“百里的师姐,是她救了安儿。”南宫曜将信封对折放进了怀中。
“这么厉害,怎么从未听过她的名讳。”轩辕凌霄惊讶,能治好百里都治不好的病,一定也是可神医级别的人物才是。
“为人低调吧。”南宫曜并不在意这个廉夜安的师叔的底细,他只要知道一点就是慕容玲珑与百里师出同门,同是云泉阁的关门弟子,也就是说廉夜安跟着她们,南疆的那个人就没有胆量去招惹。
轩辕凌霄也没在继续问,这时外面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一种古怪的气氛在帐中弥漫开来,夏琉璃进来是便是这种尴尬的气氛,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这种氛围到底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心里抱怨廉夜安到底有没有和南宫曜说起过这件事,还是她就想让南宫曜和轩辕凌霄的关系破裂,让南宫曜失去一个朋友!夏琉璃心里对廉夜安的怨气又多了一分。
一场尴尬氛围中的讨论十分短暂,就在三人准备各自离开的时候,夏琉璃突然提议:“再过两日便是元宵节,不如我们办一个篝火晚会让兄弟们放松放松。”
经夏琉璃这么一提,轩辕凌霄才想起元宵节要到了,神色突然有些许激动地对南宫曜说:“正月十五,那不就是!”南宫曜及时瞪了他一眼并说:“若是敌军在我军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打来,你是指望我们的兵拿着酒坛子去和敌人拼杀吗?!”说完,南宫曜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夏琉璃和轩辕凌霄。
夏琉璃察觉到轩辕凌霄的脸色难看,便开口道:“对不起王爷,明明事情是我提起的,将军确对您发脾气。”
“没事。”轩辕凌霄脸上的情绪只是稍稍缓和了一些,眼中隐隐透着对南宫曜的无法再忍受,但他还是朝夏琉璃勾起了一抹笑说:“本王不会一直耐性这么好的,篝火晚会你想办就办吧。”“可是将军不是说……”夏琉璃话还没说完,轩辕凌霄就笑着打断了她:“是时候让有些人知道在这军中到底谁说了算。”
轩辕凌霄说完这话后,便不再与夏琉璃多谈,离开了帐篷。
夏琉璃却因为轩辕凌霄的话心乱如麻,猜测着轩辕凌霄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他对南宫曜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这可如何是好!
看似“愤然”离去的轩辕凌霄实则一脸的轻松,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就用他与南宫曜用来秘密交谈纸张挥笔写下一句话,墨水很快就消失在纸上,恢复白纸一张。
当晚南宫曜就在士兵送来的晚膳中的盘子底部撕下了一张纸,南宫曜疑惑,猜不出轩辕凌霄会有什么急事要以这样的形式送来。
南宫曜拿出了特制的药水涂在纸张上,然后对着烛光静待字迹的出现,一行字缓缓地出现在纸上:兄弟,十五你生辰,想如何过?
南宫曜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更加的生硬,手指微微一动,烛火就吞噬了整张纸,不一会纸张就画成了灰烬。南宫曜若无其事从灰烬上走过去,仿佛什么是都没有发生。
轩辕凌霄在自己的帐中耐心的等着南宫曜的回复,只是他等了一晚都没有等来南宫曜哪怕一个字的回复,轩辕凌霄只当南宫曜是不好意思,那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轩辕凌霄想的是之前的除夕春节他们都在打仗中度过,不知不觉新的一年就在拼杀中到来,现在有个意义非同凡响的日子,自然要好好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