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改改你的怪趣吗?”楼小小实在想不通百里为何那么着迷于拿活人试药,如若是好药也就能理解,偏偏百里喜欢研究那些可以把人折磨到极致也不会死人的药,那些曾经为了活命而将身体卖给百里的人,到头来都生不如死,恨不得即刻往生。
楼小小这话百里就不满意了,反驳:“什么叫怪趣?这明明是多么神圣的一件事。”
这时百里的神情变得深沉,细长的手指花式地转着一根银针,边道:“‘医’之一字,你真当那么容易?难道仅凭写几张药方就可以挽救那些垂死的人吗?那些个治病解毒的药,岂是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来的,哪个不是花费了医者无数的心血时间甚至是生命才研制出来。你要清楚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白白得到的。
生命到底有多脆弱和珍贵你我都清楚,珍贵的东西碰坏了,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有资格修复它,我只是不愿做古今以为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所谓伟人医者,既然想要活下去,那就拿出对等的东西和我交换,不然我得多亏啊。”
百里歪头朝楼小小勾唇一笑说:“小小啊,你师父我从来就不是会吃亏的人,”说着就看向了门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又道:“你说是吧,南宫曜,南宫大将军。”
“南宫曜?!”楼小小这才发现南宫曜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她们的对话。
南宫曜很怀疑百里的这番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同时,他也很庆幸,他能临时决定让廉夜安去简单地备点茶点,不然要是廉夜安要是听到这些话,指不定会做出偷偷逃走藏起来等死的这种愚蠢的决定。
“我早有觉悟。”南宫曜抬腿迈进房中,对于百里的话没有多少动容,不过他很赞同百里的一句话,那就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白白得到的。
缓步走向百里,冷漠沉稳地道:“前提是你有没有能力把她治好。
“你是在质疑我?””百里玩味似地挑眉。
“我需要保障。”南宫曜又道,他需要一个让廉夜安从此往后能平安地活着的保障。
百里单手撑住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南宫曜,一会儿才道:“我也需要保障,我倒想知道,堂堂南宫大将军,愿意拿什么来换本神医一次医治的机会。”
南宫曜没有迟疑,语气异常坚定地说:“只要我有,绝无二言。”
“呦呵。我很中意你这眼神。”百里乐了:“上次见你这眼神还是你侄子中毒的时候,我很是好奇,这次又是您的哪位亲戚啊?”
“不是亲戚。”南宫曜答,却没有多说,而是问:“她等一下就来。”说完便坐到了百里旁边的座位上。
“南宫曜,你可要想清楚。”楼小小还是出声,想要劝南宫曜三思而后行。
但南宫曜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看向了门口。
廉夜安端着不知道从哪搜出来的青桔和糖糕匆匆而来。
廉夜安先是朝楼小小和百里礼节性点了下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站到了南宫曜的身旁。
百里见到廉夜安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再见到南宫曜自然地握住廉夜安的手拉着她坐下,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要我医的人是她?”百里指着人问。
被点名的廉夜安腰背不由地挺了挺,有点像小时候看病面对医生的紧张感。
南宫曜点头,将廉夜安的袖子撸上一点露出几道伤痕,对百里说:“她中了九蛇首部落的蛊毒,发作起来时会自残,脸上会有疽痕,很痛苦。”说这些的时候,南宫曜心中免不了的难受和自责,在廉夜安那么痛苦的时候,他却急于解决行亦阳。
“楼小小诊断,她只有一个月的可活。”南宫曜不愿相信楼小小的结论,但这并不能改变这残忍的事实。
“小小诊断的,那便不会有错。刚刚我见到这女娃娃的时候,就觉得她一脸的死相,不过话虽这么说,让我奇怪的是……”百里突然盯着廉夜深思起来。
“哪里奇怪?”南宫曜隐隐有些急迫地问。
百里起身,绕到廉夜安身边,执着她的手腕,两指搭在她的腕间,又说:“凡是重病不愈,重伤不治的人都会呈出一副绝望的死相,竟然是重病重伤,那么肯定不可能像这个女娃娃一样可以又跑又跳,还可以动作敏捷地砸门糊我一脸灰,所以我才说奇怪……啊……”
说着说着百里的声音越小,神情也逐渐变成疑惑和惊诧。
百里沉默着放下廉夜安的手,就这样在其余三人面前,盘腿坐在了地上,捏着自己的下巴,表情凝重地陷入了深思。
百里的这副样子让南宫曜和廉夜安的心同是提了起来,廉夜安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得发疼,但还是尽力掩住失望,低声问:“没救了是吗……”
南宫曜握住廉夜安的手猛得收紧,他抚慰地轻拍其手背。
楼小小看着这样的百里不说话,她也有点把不稳百里到底在想什么,往常百里会陷入这种旁若无人的思考都是专研新药遇瓶颈时才会这样。
楼小小不由怜悯起廉夜安,却更怜悯南宫曜,一个为了他拼命想活,一个为了她能活愿意付出一切。
房间中的气氛凝重,百里想得越多,眉头就皱得更深,而其余三人的心情也在不同程度上受着煎熬。
许久,百里才若无其事地起身,平静地对房中的人说:“小小啊,带着这个女娃娃先去别的房间等着,”百里靠近廉夜安,撩起她脖间的秀发,看着隐隐又要开始蔓延开的青黑色的疽痕,道:“适当地给她来几针,缓解一下蛊毒发作。”说完和蔼地对廉夜安轻轻一笑并拍了拍她的头说:“女娃娃不必担心,本神医很有信心可以治好你,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事必须要和你的南宫将军好好谈谈,说说明白。”说完后意味身长地朝南宫曜一笑。
“好。”楼小小知道百里已经有办法,最后就是看南宫曜的选择了。
“二哥……”廉夜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百里要和南宫曜谈什么,为什么她的笑看着那么不怀好意。
“乖,去吧。”南宫曜伸手将廉夜安的耳边凌乱的碎理好。
待廉夜安和楼小小离开房间后,南宫曜和百里对立而坐。
强裂的对峙气氛围绕着二人,两人都没有先说话。
“条件。”南宫曜心里急切,率先打破氛围开口。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么主动的人。”百里哈笑两声,表情很愉悦,眼晴毫不避讳地在南宫曜的身上打转,边说:“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那次你重伤,我根本就没把握能将你救活,只是把能用的药都给你用上,没想到,你的自愈能力那么强,吸收能力也非比寻常,几乎将我的药效发挥了不止两倍作用,而且筋骨也比寻常强韧。我曾以为只是你不同常人,但看到你的父亲,在那种用尽内力的情况下,一般人都是非死即残,而你的父亲却只是不能在有内力,其余还是比普通人强许多,最后就是你侄子,不用我说,小小年纪,中那么狠的毒,一般撑不过一日,而他却能撑到你找到我……
然后,我就想啊,南宫家血脉是不是都这样。而我近期在研制的一种药,就需要你种非比寻常的血脉躯体,当然结果是死是活,我不能保证。”
百里最后问:“那么,南宫曜,你的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