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化妆室里只剩下白芷和宋立成两人。
“要谈什么?”
白芷看一眼宋立成,语气淡然。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晚了,到底什么意思?”
宋立成定定地看着白芷,怕她不说,又补充一句,“告诉我,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白芷无奈,凝着宋立成黑亮的眼睛,她有些不忍心。
“好。我告诉你。”
她一字一句清晰道:“我的母亲已经死了,那封信,还有开新闻发布会的事都是一个幌子。
厉阿姨心里有鬼,以为我母亲回来揭穿她的秘密,又和沐成勋联合起来准备再次害死我母亲。
现在,他们两个已经被警察带走。接下来,我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父亲。”
宋立成越听,舒朗的眉心便皱得越紧,“姐姐,能不能……暂时不告诉父亲。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这两句话几乎花光他所有的勇气,说完了,他偷偷打量白芷,黑玉一般的瞳孔闪烁着尴尬,不安还有恳求。
证据确凿,板上钉钉的事,还能有什么误会?
可是这种针锋相对的话,当着宋立成的面,她说不出来。
这段时间一起生活,虽然两人交集不多,但他真心把自己当亲人。
更何况,当初为了能尽心治疗她的眼睛,宋立成国内国外两头奔波。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
“好,那我们先去警察局,问清楚再说。”
宋立成顿时暗暗松一口气。
白芷看在眼里,微微摇头。
*
警察局。
厉海艳被困在警察局的候审室里,没等到律师,却先看见自己的儿子。
“小成,你怎么来了?太好了,快带我出去!”
她欣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可一看到宋立成背后跟着白芷,嘴角像是挂了千斤秤砣,拉都拉不起来。
“小芷也来了,唉,这些警察冤枉我,你了解我,怎么可能绑架别人。”厉海艳脸上硬挤出一个看看其温柔的微笑,笑的比哭还难看。
白芷故意跟在宋立成身后,自然看到厉海艳这番精彩的表情。
她客气地开口,“厉阿姨,警察没有冤枉你,因为报警的人是我。”
厉海艳脸色白了又黑,僵了又僵,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小芷,你……”
“别装了,你做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
白芷看一眼宋立成紧绷的身体,深吸一口气,“只要你坦白当年对我母亲做的那些事,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尽量避重就轻,替你向爸爸隐瞒你做的那些事。”
宋立成感激地看了白芷一眼。
厉海艳却恼了,“小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妈,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说实话。当年你拆散爸爸和白阿姨,后来又买通白阿姨的主治医生,给她下药……你怎么能做出那些事,妈妈,你还是我熟悉的家人吗?”
宋立成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浮现。
一双墨玉似的眼睛瞪得很大,被痛苦和失望冲击着。
厉海艳的胸口剧烈起伏,心脏砰砰狂跳之后,像是骤然偷停。
她捂着心口踉跄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立成,又盯着白芷,像是要生生剜下她一块肉,“你……真是好手段,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是不信我。在暗地里查我,给我栽赃,又利用我的儿子指责我。
白芷,你可真是好心机。我怎么会同意收留你这种白眼狼。”
“够了,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承认。”
宋立成失望透顶,拦住厉海艳,又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一眼白芷。
才说道:“姐姐那已经掌握您所有的证据,我求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
“小成,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妈妈这么多年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白芷才回来咱们家几天?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她不过是想栽赃陷害我,才和白舒琳联手导演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把我赶出宋家。小成,你不能上当。”
疯狗咬人!
这种颠倒黑白的话,也亏厉海艳说的出来。
白芷气不打一处来,“小成,你先出去,有些话我想和厉阿姨单独说。”
宋立成不想离开,可是触及到白芷眼中的冰霜,他也不好再要求更多。
“妈,你好自为之。”
厉海艳恼火不已,强忍着没发作。
等宋立成出去,她抬手指着白芷的鼻子,“枉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不该叫白芷,应该改名叫白眼狼。”
“厉海艳,别演了,这没有你的观众。如果不是为了小成,我根本不会来这和你费口舌。我会直接告诉爸爸,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警方,法庭自有公断。”
“哼,我才不信什么证据?这一切都是你们母女自导自演的闹剧。警察不会相信的。”
厉海艳瞥了一眼白芷冰冷的脸色,更是冷哼道:“你和白舒琳都是一路货色,抢别人的男人,最后都遭了报应。
呵,白舒琳想嫁到宋家,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宋家怎么会让她这种下贱的女人进门。
这种蠢女人,以为有了爱情就能一步登天,她活该被算计,死有余辜!”
白芷捏紧拳头,浑身微微颤抖着。
忽然,她脸上绽开一抹微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厉海艳,你在虚张声势。其实你害怕的,不然我说我母亲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会那么慌张?
我真不明白,当初,你胜利了,成功嫁到宋家,为什么反过来还要害我母亲?
你知不知道,她带着我被叶振华家暴的时候,有多无助?你知不知道,在你买通医生下药的时候,我有多无辜?
你口口声声说我父亲不爱你,像你这种心肠狠毒的女人,他怎么爱的起来?你这种人配被人爱吗?”
她笑语淡然,却字字诛心。
“你闭嘴,少血口喷人。我……我没有害过她,是她自己命不好,心理承受能力差,和我没关系。她活该,活该!”
厉海艳仰着脸,那双温柔的眉眼里爆发出狠辣与决然,让人心惊。
白芷收回目光,嘴角冷冷勾起,“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她捏了捏藏在手里的录音笔,转身离开。
厉海艳在身后叫嚣着,“想让我低头,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