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欣有点不忍,“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之前小可小爱也很健康,这个孩子应该没有病吧。”
白芷摇头,“不了,欣姐,之前我怀上小可小爱是个意外。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和陆爵风的关系。但是现在这个,我害怕……”
她不敢拿肚子里这个小生命的未来健康和老天打赌。
在国外的时候,她日子过的辛苦。不是没动过打胎的念头。
但是得知自己怀得是双胞胎,她再也下不去手。
她想要把他们生下来,孩子是这个世界上血脉相连的亲人。
可她肚子里这个,能像小可小爱那么幸运吗?
她真的不敢赌。
孟长欣也在那边沉默了几秒,“行,我尽快给你安排。”
白芷躺在床上,她的手仍然搭在小腹的位置。
不知不觉间,脸上一片冰凉。
她擦了几次眼泪,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出来。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了小可小爱朝她跑过来。
好久没看到他们,这两个孩子又长高了一些。
可是他们见到她没有微笑,而是怒视着她。
“妈咪,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小爱和小可异口同声地质问她。
他们两个人一起托着一个血淋淋的襁褓,朝她举起来。
那个襁褓血肉模糊,地上就滴下鲜血。
那些血迹好像汇成河流,朝着她的方向蔓延过来。
陆爵风漆黑的眼眸,蒙上仇恨,他通红的眼眶如同杀红了眼的野兽,“你杀我的孩子,我就杀你了。”
白芷想要逃开,但是脚下像是生根。
她的心脏好像被人狠狠地攥紧,恶意地拧着,扯着。
她大口地喘着气,可是强大压力碾压她的五脏六腑,感觉自己濒临死亡。
白芷猛地睁开眼睛。
周围一片寂静,暗夜里,她的心跳如擂鼓。
她的眼前没有仍然是一片黑暗。
很遗憾,她的眼睛还是看不见。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都是噩梦。
白芷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低声呢喃着,“对不起……”
突然,别墅外面响起汽车鸣笛的声音,一声接一声格外急切,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白芷听着动静不对劲,也从床上坐起来。
紧接着,卧室门被人敲响。
薛姨走进来,“大小姐,快点醒醒,孟小姐来了,她急着要见你。”
白芷一身冷汗还没消去,忽然起身,浑身很冰凉。
薛姨扶着她走出卧室。
刚走到楼梯口,白芷听到楼下传来孟长欣焦急又紧张的声音,“宋董,我发誓,今天在卫生间我检查过没有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白芷怀孕的消息居然被人录音,还发到网上。您想想办法,尽快把这件事压下去。”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宋思明有些莫名。
白芷顾不得比其他,摸到扶手快步下楼。
薛姨惊呼一声,“大小姐,您慢点,小心摔到。”
“什么录音,欣姐,到底怎么回事?”
孟长欣看到白芷,愧疚不已。
宋思明看到白芷苍白的脸色,对孟长欣更加不满,“你把录音放出来,我听听有多严重。”
孟长欣连忙翻出手机,找到那段录音放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孩子不能留。”
“这可是一条小生命,你舍得?”
“万一有遗传病怎么办,现在打掉,总好过生出来受罪。”
……
白芷呼吸一紧张,心口闷的要命。这的确是她和孟长欣在卫生间里说过的话。
一瞬间,房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
厉海艳看了一眼宋思明。
宋思明一眼不错地盯着白芷的肚子上,眼神里充满心疼和无奈,“小芷,你……怀孕了?”
厉海艳暗自咬牙,赶紧扶住白芷,“小芷,赶紧坐下。哎,你这身上怎么还冒汗?是不是病了?”
“我没事。”
白芷忍住把厉海艳推开的冲动,平静地说道:“爸爸,厉阿姨,我怀孕了,是陆爵风的孩子。”
一瞬间,客厅里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
与此同时,陆爵风再次独自一人度过冗长的无眠夜。
他手边的烟灰缸里静静躺着十几个烟蒂。
手机的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尤其清晰。
陆爵风随手捞起桌边的手机,“什么事?”
“哥,你快点看新闻,白芷怀孕了!”
陆爵风死死地握住手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怀野男人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哥你想什么呢?白芷怀的肯定是你的孩子!”
陆爵风挂断电话,果然,在推送界面找到白芷怀孕的新闻,幽深的瞳孔骤然一凛。
翌日。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常胜在门口道:“陆少,二少过来了。”
常胜的说话声,和敲门声一样极轻极慢。
“让他进来!”
陆爵风的声音低沉冰冷。
常胜默默的退到一边,陆爵云走了进来,常胜将书房的门关上,又轻轻的退回楼下。
“你这是在这里坐了一夜?”陆爵云看着陆爵风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平日陆爵风几乎不抽烟。
见陆爵风不答,陆爵云上前两步,直视着陆爵风:“这件事,你想好了要怎么办吗?”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她想怎么办,随她。”陆爵风面无表情的回答。
冰冷的声音中隐隐夹着怒气。
“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陆爵云心中焦躁,在书房里来回走动,“小白的身体,现在根本承受不住。”
走了两个来回,想到小可小爱还睡在隔壁,怕吵醒他们,陆爵云忙停下脚步,回到书桌前面对着陆爵风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毫无章法的在书桌上随意的轻轻敲着。
“再说那可是陆家的血脉,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那未出世的孩子,在陆爵云心中,和小可小爱一样,都是自己的亲侄。
“陆家血脉又如何?一个病胎而已。”
陆爵风开口,似是说给陆爵云听,又似说给自己听。
可这残忍的话语刚出口,首先刺痛的却是他自己。
“怎么就确定是病胎了?”陆爵云腾的站起身来,“小可小爱不就好好的?古代近亲结婚的人也不少,那表亲可比我们这种隔代的血缘更亲,又有多少是病胎?如果没有也就罢了,既然有了,就不要轻易放弃,至少……先检查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