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迎出来的中老年正是东赌的挂名老板陈七,从东赌一开始建立起,他就跟着丁思淼,跟着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可是他却心甘情愿。所以,陈七在东赌的日子,除了丁思淼以外,比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要久,可以说是东赌里的老前辈了。
只不过到后来,就不再是丁思淼来东赌视察,而变成了赵伟易,虽然陈七心里有疑惑,可是却也没有说出来。如今东赌的人都换了一匹又一匹,陈七的白头发也渐渐长出来了,他还以为,他再也见不到丁思淼了,而现在,丁思淼就站在他面前,陈七难免还是有些激动。
“老大,你一个人来的吗?怎么站在门口?”一看到丁思淼,陈七就犹如见到自己祖宗一般供着,这也难怪,当初在他落魄的时候,就是丁思淼拉了他一把,所以他这老大的称呼,也是改不过来了。
“我倒想进去,你问问他们让不让?”丁思淼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帮人,看起来他不在东赌的这几年,东赌还真是大换血啊,除了陈七,他谁也不认识,也除了陈七,谁也不认识他。
一开始那帮人还疑惑自己的老板为什么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这么热情,一直到陈七说出第二句老大的时候,大家都反应过来了。看来,这是老板的老大,是比老板还大的人啊!
为首的年轻人也开始冒冷汗,他好不容易夺得在东赌干活的机会,可不能就这样失去了啊。可是陈七才不管他们害怕不害怕,看着他们一大帮人,厉声说:“笑话!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是怎么教你们的!教你们打群架吗!”
虽说陈七也变得苍老了,可是他的气势却一分一毫也没有减弱,还是有着当年的风范。被陈七这样一吼,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丁思淼环视了一圈,拍了拍陈七的肩,说:“算了,走吧,先带我进去看看。”
既然丁思淼都这样说了,陈七也不会去反驳,又瞪了他们一眼,便乐呵呵的领着丁思淼进到东赌去。那帮人里,为首的年轻人却是咬牙切齿的看着丁思淼的背影,那愤恨的眼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七把丁思淼招待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泡了最上等的茶,就宛如招待自己的挚友一般,不过丁思淼和陈七,也称得上这层关系。
“茶就先不必了。”陈七泡好茶,却被丁思淼拒绝,陈七诧异的看着丁思淼,就听丁思淼说:“在东赌搞邀请函的提议是谁提的?”
“哦,这个啊。”说起这个,陈七也觉得有什么,“就是刚刚那帮人里,为首和你叫嚣的那个年轻人。”
丁思淼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把他叫来。”突然这样说,陈七也是吓了一跳,丁思淼静静地看着他,在愣了几秒后,陈七很快就去把人叫来了。
也不用多久,人就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有陈七在坐镇还是怎样,刚刚还咄咄逼人的年轻人,现在就收敛了锋芒,正正经经的站在他们面前,说:“七爷,许威前来报道!”
丁思淼没说话,陈七也不敢发话,毕竟在真正的大老板面前,他也不过是个代理老板而已,可没有什么可以发言的权利。
无论何时,陈七对下人的训练总是很严格,就比如,在他面前,无论是谁都得站军姿,所以这时候,许威是正正经经的站着军姿的,而丁思淼的恶趣味,是让他站了十几分钟后,才说:“邀请函,就是你提出来的?”
即使是在回答问题,许威也不敢懈怠,他依旧站着军姿,正正规规的说:“是!”这回的话里,可没有刚刚对丁思淼的嘲讽。
“原因。”丁思淼淡淡的说,很直接的问。
“便于管理。”许威依旧简洁的回答,可是丁思淼要的可不是这种答案,他挑挑眉,没说话,顿了一会儿,许威继续说:“东赌龙鱼混杂,进出的人无数,管理人手忙不过来,所以…”
可是不用等他说完,丁思淼就直接打断他的话,“明天开始,东赌就没有邀请函这一说。”
“什么?”听到丁思淼的话,许威诧异的看着他,惊讶的说。
“我开门做生意,不是为了把客人拒之门外。”丁思淼淡淡的说,语气平淡,却也严厉。许威看着一边的陈七,他却只是喝着茶,一句话也不说。
看起来指望这个七爷帮自己,是不可能了,既然这样,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是…”
“行了,滚吧。”丁思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看他那样,确实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许威咬牙切齿,却无法反驳什么,只能应一声,默默离开。可是他才走到门口,手才刚扶上门把手,就听丁思淼说:“年轻人,提醒你一句,你就别妄想东赌了。”
许威握着门把手的手越来越紧,果然,丁思淼已经看透他的心思了。年轻就是年轻,最不怕的就是拼,而许威拼的就是东赌,他想尽办法在陈七面前崭露头角,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坐上东赌老板的位置,而邀请函,正是他改变东赌的第一步。可是没想到,今天居然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大。
他没办法反驳什么,现在的他还太弱小,现在许威能做到的,只有乖乖的应一声,然后打开门走出去。
许威走出去之后,陈七却依旧若无其事,丁思淼倒是忍不住了,主动开口,“七爷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这么做?”
陈七也不过是轻笑一声,放下茶杯,悠悠然说:“这么多年来,您何曾见我反驳过您的想法?”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样,就听陈七继续说:“那小子,野心太强,一点也不懂收敛,不用这回您来,过两天我也会把邀请函给收回了,只不过就让他尝两日甜头而已。”
倒还没料到,陈七居然是这种给一个甜头在给巴掌的人,不过这很合丁思淼的胃口,他哈哈大笑两声,说:“若是七爷一辈子不老,我还真想把这东赌给七爷开一辈子!”
“得了吧,您老就饶了我哟。”陈七笑着说,他也确实是老了,再过不久,就撑不住这个东赌了。换了个话锋,就听陈七说:“这么多年不见,今天老大突然来,不可能只为视察吧。”
要说懂他的,就是陈七了,丁思淼笑笑,说:“前段日子,我让赵伟易往你这里丢了个人,叫孙林的,您可记得?”
“孙林?倒是有印象。”陈七仔细回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被抓来做实验的男人是吧!”
对,丁思淼把孙林丢进东赌,不可能真的只是单纯让他来赌博然后被追债,而且为了东赌地下的一个实验。东赌这个实验,虽说不合法,可是丁思淼抓来实验的人可都合法,大多都是那些在东赌欠了一屁股赌债,还不起的,丁思淼就会让他们签订人体实验的合同,但是这一签订,就不过是一张生死状而已,生,他丁思淼可不保证,可是死,倒是可以。
“不过,您怎么会突然把那种人抓进来?”陈七诧异的问,第一眼见到孙林的时候,那人穿的人模狗样的,却也衣裳正经,就觉得他不应该是会赌的人,况且他第一次进到东赌的时候,还是一脸愤然。
“这你就不用管了。”丁思淼笑笑,说:“把他带来,我要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