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玄幻小说 > 秦长歌夜无边 > 第177章 请见大世子5
    傅离虽为宛兰风是这身体正主的亲娘,不好再继续叫她“姨娘”,听了宛兰风愤慨,于是摆摆手道:“他名声越坏越好,娘娘倒不必担心这事,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谈不上什么感情,无论娶邛国公主还是娶娘娘,都不过是在为他的成功铺路。娘娘倒不用担心徐小云得宠生子,徐小云是最不可能为他产子的人,但徐小云却一定是坏他大事的人,接徐小云进宫,对娘娘有利无弊,甚至可以引诱徐小云…”

    傅离说到这里把声音放小了,那宛兰风没想到她这痴傻的儿子居然能有如此的狠计,不由得有几分刮目相看,看来这个儿子根本没摔坏脑袋,这些年分明都是装的,肯把这样的大计告诉她,显然是母子连了心,自己熬了这三十年的苦,总算要苦尽甘来,总算有个依靠了,这才放心下来,与傅离细细谋划。

    两人谋划好,傅离才告辞走了宛兰风虽有点舍不得,找了借口留晚膳,但却也没找着借口留人,本来宛兰风想提秦长歌的事,但想到刚与傅离相认,只得忍忍放到一边,等傅离吃饭后,看着傅离不紧不慢地走了。

    离开“昭和宫”,傅离还有点不以相信,一直被自己拿来开玩笑的“皇后姨娘”突然一跃成了自己的亲娘,怎么样都觉得这事不太…美妙,如果把自己前世和今生活的日子加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倒可以做宛兰风的爹,突然多了这么个亲娘,感觉就是不爽,对这种状况又哭笑不得,再想想邛国遗老认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主子,完全是认错了主子保错了人,如果邛国那郡遗老知道了傅成霄是他们的主子,松山鹤一定得自杀以谢那群辛勤耕芸的兄弟们,不过傅离决定在宛兰风没打算将此事公布前,自己也没必要告诉松山鹤那群遗老。

    刚坐上车,齐征便在帘边小声道:“吉鲁已经在调集兵马了。”

    傅离笑了一下,齐征又小声道:“吉鲁有势在必得之准备,并且还将德州的‘落玉坞’封了。”

    傅离才哼了一声道:“吉鲁愿意怎么与傅宁坤或苏南斗,让他们斗好了,你注意保存实力就是,你主子这次想玩点大的。”

    齐征一听兴奋得两眼冒光,傅离见了便道:“怎么,这些年觉得委曲了?”

    “主子,属下怎么会呢?”齐征不由得憨憨一笑,傅离又道:“吉鲁封了我的‘落玉坞’,我自然也不能让他的皇位坐得太安稳了,对,吉鲁还有没有没杀的兄弟?”

    齐征点点头道:“有,剩下的都是拥立他或是生性比较怯弱的。”

    傅离阴沉沉地道:“从拥立他的人中挑一两个出来。”

    齐征应了,傅离便道:“回府!”

    长歌终于在永夜过了百日之后又歇了些日子,便带着小丁,打扮得风流倜傥、摇着一把紫檀小扇非常纨绔地上街去了,半年不在的建郢大街似乎比走的时候又热闹了许多,一切依旧,唯一让长歌有些遗憾的就是腰总是使不上力气,不下雨天酸酸软软,下雨天就酸痛不已,偏这四月底的雨水特别多,这酸痛的腰非常影响她寻花问柳的心情。

    小丁看着长歌撑把小伞东游西逛的,她本比烟儿、小梳子贪玩,又常年在外面跑,自然也跟着东张西望,看见什么立即大叫要去看看,长歌也欣然跟从,即便有了永夜也跟没有一样。

    终于晃到了夫子庙,长歌没有看到王老学究的摊子有点失望,便让人驾车到王老夫子住的地方,刚到门口,她就看到了一身半成新湖水色儒衫的王重,长歌忙想把掀帘子的手收回来,但还是被王重看见了,王重在这里见到长歌有些吃惊,拱了一下手道:“原来是欣弟。”

    长歌见王重称自己为欣弟,自然也就跟着应着:“王大哥,别来无恙呀,听说王大哥订亲了。”本来长歌是无话找话,但一句话就戳到人家的痛处,立刻有些讷讷的,王重却笑了一下道,“本是已经订了,但黄家又毁了约。”

    长歌更尴尬,王重却安慰道:“本没有心,结、毁都是无关重要的,既然欣弟路过寒舍,不妨进舍里小坐一会。”

    话讲到这份上,长歌只得下了车,小丁忙撑起了伞,随长歌小心地进了王家那破破的院子。

    其实长歌心里还是奇怪的,王重这么年青,就能成为苏南的左膀右臂,那得有相当实力的,而且这种实力...,长歌讲不出来,按她所想,就比如长欣如果很有本事,没人什么人引荐,他再有本事,又能被象苏南这样的贵为君王的人重用吗?当然长歌还认为既然是苏南的重臣,手里应该不缺银子吧,怎么让他亲生爹娘住在这寒屋陋室,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

    那王老学究看到王重并不怎么爱搭理,看到长歌倒有几分惊讶,王老学究的女人见到王重很激动,长歌才知道这是王重从军后,第一次回家,因为王老学究的态度,王老学究的女人并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一个劲冲王重使眼色,屋里的气氛变得怪怪的,长歌忙冲老学穷揖了一礼道:“先生,学生来看您来了。”

    老学究点点头有些不解地问:“长歌这些日子又去了哪里,怎么穿得如此花佻?”

    长歌想着自己是准备出来风流快活的,顺带故地游,压根没有来看老学究的意思,被王重抓住,才生出看老学究的想法,所以真是自找着老学究训她,于是尴尬地笑了一下道:“买了一件新衫,挂着时还素净,谁知道穿在身上倒有几分花佻。”

    王重看着长歌完全不如面屋子外那般,束手束脚一副等着人训的模样有些想笑,于是王学究的女人赶紧做好了饭菜,几人坐下来,长歌就听王老学究开始训斥王重:“就汝不能挑不能提,却学人家充哪门子军?”

    王重只得道:“父亲,男儿自当保家卫国才方显英雄本色,如果耗在家中,重儿不知道…”

    王重话没讲完就让王老学究打断了:“就汝能有几斤几两,还英雄本色,汝娘为了汝哭得眼睛也快瞎了,还有甚么个本色?”

    长歌差点笑翻了,这老学究似乎特别迂这个“汝”字,又觉得老学究训的不在重点上,这王重是大昭人,哪王重现在保的是安月国的苏南,保家卫国谈何说起,难不成王重从军,也并未告诉王老学究,他从的是哪国的军?

    王重却认真地点头道:“父亲,重儿是没有克尽孝道,所以重儿想来赎罪,想把您和母亲接到府上去。”

    “你那什么府上,我们是不去了!”王老学究听了王重这话,脸色到底稍微好一些,但嘴里却不肯依了王重,只是脸色好些的王老学究大约心情也好了起来,絮絮叨叨地训斥了王重一番,王重都俯首贴耳地一言不发,哪有那日围剿傅离的半分张扬。

    长歌看着那桌子青菜豆腐,不知道是不是被傅离喂得油脑肥肠的,居然很有些馋诞欲滴,极想下筷子,但王老究训得没完没了的,终是弄得一桌子饭菜全凉,长歌也没了胃口,便借口有事起身告辞,王重忙起身相送。

    一出王老学究家门,长歌立刻道:“王将军请止步吧,再送,长歌可受不起。”

    王重笑了一下,少了迂腐,生出几分俊朗道:“家父一直不知道重在替安月国做事,如果知道了非剥了重的皮不可。”

    长歌嘿嘿笑了两声,她也不是大昭国人,现在赖着一个大昭国的王爷,没名没份,自己过得还挺滋润顺畅,其实和王重比好象没什么区别,自然也不好对王重的行为加以品评。

    王重叹了口气道:“王家是大昭国人,在家父眼中,重为安月国做事,就是叛国投敌,而安月国又是大昭国的附属国,在家父眼里就是低人一等,还望欣弟替重保密。”

    长歌一想那自己这行为算不算背叛离国,为离国丢脸呢,还有这以后能不能常来看王老学究都是回事,哪里有可能泄密之类,连连点头道:“王大哥言重了,这是王家家事,欣断不敢多嘴,王大哥若没事,欣告辞。”

    “欣弟请了。”王重做了个请的手势,长歌便跟着小丁上了马车,没一会马车消失在雨雾中。

    王重看着远去的长歌,忽眼里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又消失了,恢复了平静,只是还有些寒意的雨水落到身上,也似没有知觉。

    长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王重有股子狠气,离他远一些才松了口气,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便嚷着要去吃东西。

    小丁跟着长歌真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可担当不起,小丁也不明白为什么宋玉城让人接走了宋大娘,偏让自己到这个儒王府,私底下她更喜欢以前无拘无束的日子;喜欢宋大娘干净而整洁的小院子;喜欢看宋玉城偶尔出现在宋大娘院子里的身影,虽只能看看,她也满足了。

    小丁不喜欢现在的日子,能跟长歌上街是她不多的乐趣之一,但宋大哥却总说儒王爷才是将来的正主,小丁没想建功立业,没想飞黄腾达。

    小丁听人讲儒王前院子过得都极是节俭,但在长歌住的小院子,那个才叫奢侈,儒王爷也不知道是不是倾尽所有:长歌吃的、用的、使的莫不是这世上最好的;那个永夜小小主子更让儒王爷当个心头宝,光奶娘就有五个,里里外外的小衣服有两百多套,不是宣阳缎就是昆山丝,不是貂皮就是千年雪狐皮,小小主子玩的不是镶了翡翠宝石就是镶金带玉的。

    但小丁却有个不能明白的地方,儒王爷在吃的用的使的上极纵容小小主子,平日要求却十分严厉,尤其不喜欢大家不停地抱他,即便连江婶多抱了一会也会受罚,更多时候都让小小主子自己在地上榻上爬着玩,还不到四个月,除了一个值夜的嫫嫫一个奶娘两个丫头守夜,小小主子到了夜里都是一个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