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玄幻小说 > 秦长歌夜无边 > 第89章 谋生的手段5
    走到王重身边,长歌先一揖才道:“王兄,帮个忙可否?”

    王重一见长歌行礼,有点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忙道:“欣弟有什么只管讲,这样…,这样太让为兄…”

    长歌就等“只管讲”这句话,一出王重的口立刻便把八册佛经放到王重桌上道:“接了件大活,有人请我眷抄佛经,给我五钱银子一册,我写得慢,你帮帮忙,八册共四两银子,你三两,我一两成不成?”

    王重一听连忙道:“欣弟言重,重不收银子,帮欣弟就好!”

    长歌隐瞒的人家给的银子实价,就算多赚点,没想到王重跟老学究一样迂,两眼立刻就冒出了光,又觉得这老学究一家对自己都不错,自己此举太…太差劲了,于是忙道:“王兄,亲兄弟明算帐,不付银子,贤弟可不敢麻烦王兄。”

    王重忙道:“欣弟,重立刻就抄,立刻就抄。”

    五日说快也就过去了,王重把另外八册佛经及眷抄本放在长歌手里时,长歌连连道谢。

    长歌接过王重的手抄本,发现自己认识的男子,除了傅离个个都写了一手好字,这个王重虽然笔法不如宋玉城老道,但字写得一点也不差,看着佛经,长歌有点惆怅,这几日,她每日一定准时到,却再也没遇着宋玉城,想了几夜的拍马屁词语都没有人可用了,难不成宋玉城也是非常有名气的,怕自己坏了他的名声?

    收了十两银子,长歌给了王重三两,王重说什么也不收,长歌就扔他案上了,转身跑回自己的摊子,想着还有一两是宋玉城的,就不知道宋玉城什么时候来拿了。

    长歌不知道宋玉城怎么就不来了,她说好了要五五分成的,宋玉城眷抄了两本,自该给他一两,结果长歌等到第四日,宋玉城也没出现,长歌决定把那一两银子收归自己所有了,但却又叹了口气。

    长歌连着四日的中午都奢侈地吃了两个花生芝麻烧饼,到第五日也就不觉得有那么好吃了,于是和王重商量要不要吃包子,因为卖包子的地方远些,长歌就想托王重去买,两人正商议的时候,忽见一辆马车过来,长歌想着上次就是马车过来,财运过来的,于是紧张地盯着那辆马车,真希望再出个胖子让她眷抄二十册《大磐若经》,如此这般,她以后过日子也不用愁了。

    长歌望穿秋水,却见黄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有点失望,黄珍看着夫子庙略皱了一下眉头,就不知道长歌怎么就喜欢在这样的地方混。

    王重看见黄珍,惊为天人,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天人一般的美人居然朝着他这个摊子走了过来。

    长歌一见黄珍走过来便问:“你怎么亲自到这样的地方来了?”

    黄珍听了便道:“既然是这样的地方,你咋就待得住,快过来,我找你有点事。”

    长歌一想弄不好中饭有着落了,便不托王重买包子,直奔黄珍而去,黄珍拉了她就上了马车,马车走后,只留下呆呆的王重。

    长歌坐上车就问:“你有那么多丫头小厮,地下肮脏怎么还自己下车!”

    黄珍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问:“与你刚才说话的人是你什么人?”

    长歌便道:“是我先生的儿子,我在‘劝墨堂’念过一年多学堂,没想到到建郢居然又碰到了先生,所以这世上的事说有多巧就有多巧。”

    “‘劝墨堂’?我曾经听苏梨白讲过,说你是最不思上进的一个,不过这个王重,我在那里看到过他。”

    长歌倒没料到苏梨白居然会在那时就这么讲自己,听了有点讪讪的,讲到苏梨白自也讲到了黄珍的痛处,黄珍一下沉默了才道:“对,那个王重,我曾经在‘安月舍’见过。”

    长歌想王学究是苏南请来做西席的,那他儿子在安月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对于安月舍中的男女主人,两人各有一个伤疤,所以都不想提。

    马车走了一会,长歌才问:“对,你找我有什么事?”

    黄珍皱着眉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

    “什...什么实话?”

    “大世子那些所作所为,是不是装给外人看的?”

    长歌立刻警觉起来,黄珍是来打探傅离的,便看着黄珍道:“你讲的是什么意思?”

    黄珍便道:“看你的小模样,根本从心里就没丢大世子吧?”

    长歌苦笑一下道:“我丢不丢得掉有什么用,是大世子把我休了。”

    黄珍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道:“现在传的都是你跟苏南私通,被大世子逮着了,才休的你,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些流言。”

    长歌嘿嘿一笑道:“有时候流言也不见都是假的,你找我就为问这桩事?”

    黄珍叹了口气道:“那皇上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被他缠上了,你在建郢,他还能消停,而且上次还是在我哥的府邸遇到你的。”

    长歌默不作声,黄珍便问:“长歌,你就想这么过下去?真的不想回到大世子身边了?”

    长歌依旧不出声,黄珍又道:“你大约不知道吧,杨翰林带着他的女儿杨丰祺投了青帝了。”

    长歌愣了一下,杨丰祺当初要死要活地要跟着傅成霄,这会又随父投什么青帝,看样子傅成霄真的是气数尽了,只是不太明白黄珍给自己讲这些又为个什么?

    “所以,你干嘛不好好跟着大世子,要来受这样的苦,大世子对你好,是天下皆知的,偏要跟那个苏南不清不白的。”黄珍很惋惜地道。

    长歌知道在青王府时,黄珍是非常看不上傅离的,现在却处处维护傅离,不知道她到底在下什么套,于是小心地回道:“阿珍,你能不能不再提大世子了,是他不要我了,我不想受苦也没办法的事。”

    黄珍本想从长歌口里探些傅离虚实,又或者知道傅离是不是在建郢,听长歌的语气却象真被傅离所伤,长歌不是什么嘴紧的人,但对于这事,却是闭口不愿多提的,便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你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歌立即岔了话问:“对,阿珍,宋小山的事,你有没有打听出点眉目呀,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长欣呀,那可是我唯一的娘家人了。”

    黄珍摇摇头道:“宋小山这个人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你找到娘家人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跟长欣过一辈子不成?”说完黄珍见长歌不作声,她也看得出来,在建郢的长歌明显不如在昌平的长歌快乐,虽然也忙碌着,但总觉得她是人在神不在,于是叹口气道,“长歌过去的事就不去想了!”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长歌道,“这些你拿着先用吧,从那巷子里搬出来,找个象样点的地方!”

    长歌忙不迭地推了回去道:“阿珍,这个我不需用。”

    黄珍又塞回长歌的手里道:“你拿着吧,我也不知道还能帮你多久,而且,说不准哪天我离开建郢,你想我帮都想不到。”

    长歌听了猛地抬头看着黄珍,黄珍点点头道:“拿着吧。”

    长歌才知道黄珍找她是为了给她银票的,下车的时候,黄珍忽道:“对了,虽然不知道宋小山住在哪里,但有传闻,说青帝把女儿许给他,他成亲的日子定下来,肯定是天下大事,成亲总得有个地方吧,知道地方去找就没错了。”

    “谢谢你阿珍。”长歌由衷地道,黄珍的马车走后,长歌展开那银票一看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宋氏钱庄通存能兑,长歌想自己转过来转过去遇着的不是贵人就是有钱人,自己是不是应该有番作为才对得住这些人!

    不过黄珍的话又让长歌有些不太明白,傅离讲过傅宁坤要把傅珏许给宋玉城,现在又传闻傅宁坤要把女儿许给宋小山,傅宁坤为了拉拢样小山这样的人物,难道又认了些干女儿?

    长歌跟着傅离到底不是没见过银子的人,自己可是打发过人四百两黄金的,当时连眼都没眨一下,所以区区一千两白银…,当然以她眼下的情形,这一千两银子相当于雪中送炭,有了这一千两银子,长歌就是一小富婆,不过在长歌的心目中,傅离毕竟自己的夫君,虽然他是休了自己,但用他给的银子,就不理亏不气短,使起来顺手,怎么花怎么对劲,而黄珍给的银子,长歌有点不舒服,而且非常不舒服,有点低人一等的感觉,与其收这样的银子还不如吃糠咽菜。

    长歌回到摊子上立刻用纸折了一个信封,写上黄珍的名字,然后将那一千两银票封在那里,叫来一个小厮,许了些铜子让他送到将军府。

    眨眼与一千两银子的富婆失之交臂,长歌虽有点那么个…那么个舍不得,但心里舒泰些,办妥了这事,长歌才又想起黄珍的话,她不在建郢会去哪里呢?

    长歌看看也没有生意,便收了摊子,回了自己租的房子,一进院子,长歌就感觉不太对劲,为什么不对劲她又讲不出来,推开屋门,看到一个妇人的背影,长歌一下激动起来,颤声叫道:“嫫嫫,是嫫嫫!”

    刘嫫嫫转过头,刘嫫嫫与当年在离舍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候的刘嫫嫫干瘦枯黑,那抬得昂得高高的头和挺起的胸脯,是一口气撑着昂的、挺的,而现在的刘嫫嫫依旧最着头挺着胸,只是这昂和挺是非常有底气的,只是看长歌的眼神完全没有重逢后的那种喜悦,依旧冰冷,和离舍的冰冷还不同,离舍是有着希冀的冰冷,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冰冷,而眼下那冰冷透着绝望。

    长歌一下止住自己扑上去的欲望,却听刘嫫嫫问:“听说你在找长欣?你找他要干什么?”

    长歌觉得这话太诡异了,长欣是自己的亲弟弟,找他,于情于理都是人之常情,有几分不解地看着刘嫫嫫道:“嫫嫫,长欣是长歌的弟弟,长歌找他有什么不妥吗?”

    “你认为呢?”刘嫫嫫的表情依旧冰冷,长歌从这话大约明白了,自己的坏名声不仅传遍大江南北,同样也传到刘嫫嫫的耳朵里,于是长歌听刘嫫嫫继续道,“长歌,我对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