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又一次想把傅离拍死,看着苏南沉着脸,非常难堪地走了,实在不忍心。
傅离的心情却比直么时候都好,比平日吃得都多,只是在起身时,才发现坐久了,结痂的伤疤被撑开了,又开始流血,傅离一看这坏事以后还少做,要不这痂一直不结,那个屁股永远都不能坐不是很惨。
长歌见了慌道:“大世子,你流血了,流血了!”
傅离听了便道:“别大呼小叫了,一惊一咋的,人家还以为你男人咋回事了呢!”
长歌知道傅离的胡话混话多得没边没际的,只要高兴什么都可以拿来开玩笑,于是收起那颗心痛傅离的小心肝,抬头看苏南远去的马车。
傅离却一下将头放在长歌面前问:“怎么又心疼了?”
长歌愣了一下看着傅离,有些不忍地点点头。傅离邪邪一笑道:“以后还有让你更心疼的!”说完脸一冷就一瘸一拐地回屋子走了,完全没有那天交欢后恩爱的脸色。
这餐饭,长歌自是没吃饱,只是见傅离的脸色,知道他心眼小,噘着嘴放下碗跟在后面进了屋子道:“我没有!”
见傅离不理自己,长歌又叫了一声:“我没有!”
傅离哼了一声道:“再撒谎,我撕了你的嘴!”说完便爬到榻上去,长歌一下扑上去大叫道,“我说了我没有!”
长歌虽轻,扑过去的力量也不小,傅离被触到了伤口,痛得张张嘴好一会才叫道:“想赶快杀了亲夫跟奸夫跑呀!”
“我就是没有!”长歌急得要哭了,傅离才笑道,“知道没有,我家歌儿最乖呢,象这样的货色怎么能入我家歌儿的眼呢?既然没有,来啵一个。”
长歌大窘,忙想抽出身,却被傅离反过身来抓住,将嘴狠狠地印在长歌的唇上,长歌吓得一屁股坐到傅离怀里,却听傅离忍着痛狠狠道:“信不信我就是屁股有伤,也一样糟蹋了你,给你男换药!”
腊八本来想来换药的,一见这架式自然不敢进来了,把机会留给长歌,长歌那药换得把傅离整得跟入了地狱一般,傅离两眼一黑就晕死过去了:小姑奶奶你报复人还真有一整套,够黑!
傅离晕过去时真的是冤枉了长歌,长歌本就不善长做此类事,笨手笨脚,又想轻点轻点稍轻点,慢点慢点别碰着,结果纤纤扯扯让傅离更痛不说,还让傅离的痛苦平白无故地加长了一倍时间。
腊八在门外看得那才叫心疼,不过千金难买他那个大主子愿意,喜欢受这罪,腊八也只能干着急了,终于见长歌缠上了白布带。
傅离睁开眼看见满头汗珠子的长歌正紧张地看着他,见他醒了便急问:“大世子怎么样?”
傅离听了哼了一声道:“你想你亲夫死就给个痛快,这么折磨为夫还嫌不够狠,居然还流几滴汗水在上面,你还真给为夫披麻戴孝呀,你个狠心的东西。”
长歌听了有点没明白忙问:“汗水流到伤口上会怎样?”
傅离拍拍榻道:“你不知道汗里面有盐呀,痛呀,纳妾如此,我傅离撞死算了!”
长歌听了愣愣地看着傅离,她实在不觉得自己几颗汗珠子能把傅离痛得去撞死,但又极少见傅离这个样子,有些紧张地看着傅离,傅离不想再逗长歌了伸手拉到身边道:“没事,只要歌儿躺在为夫身边,让为夫香香,为夫就没那么痛了。”
长歌明白傅离又是开玩笑,松了口气,但长歌上午扶傅离练走路,傅离就走得少,调戏得多;后来来个苏南,紧张地用了个午膳,这会也有些累了,见傅离没事,就靠在傅离身上,在傅离的眼里,此时的长歌更象只温顺的小猫,靠在自己的身上,连轻轻的呼吸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一早,傅离不顾板子的痂还没长好就出了府门,带着腊八,弄得神神秘秘的,长歌好奇地看着马车消失在眼前,一转头却见丹若坐在墙头上,长歌吓了一大跳,先以为丹若是飞上去的,她不知道丹若有这样的功夫,就如同她不知道傅珏也是有功夫的,看清那靠墙的梯子才知道是从梯子爬上去的,略松了一口气问:“公…若公子,你为什么爬那上面去了?”
丹若两眼无神地道:“我找了他十多天了,都说他不在,他在躲我。”
长歌听得莫名其妙道:“哪个他?”
丹若却不说话了,忽拍着墙头恶狠狠地道:“他不理我,他不理我,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长歌吓得心惊肉跳,跟她想刺死夜无边的心情是多么地相同,只是自己因为家境、出身比丹若差很多,所以要隐忍一些,不敢在口里嚷这么大声,于是小心地走上前道:“若公子,有什么下来讲吧,上面坐着危险。”
丹若哼了一声道:“为什么男儿自古皆薄幸,哦,不,好象只有傅离是个情痴,以前觉得长歌你的命运挺悲惨的,现在看来,你居然是福命。”
长歌没想到自己一下由万人鄙视的小妖精跃升到有福之命上来,这种升级太快,以至于她一时回应不过来。回过神来才小心地问:“若公子喜欢的人很喜欢去逛‘落玉坞’?”
丹若哼了一声,长歌又小心地道:“‘落玉坞’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公…若公子喜欢这种人一定要三思呀。”
丹若白了长歌一眼,长歌一看自己多半讲错了,忙不再多嘴。
傅离出了府,本想来个偶遇傅瑶或傅珏的,然后“不经意地”把丹若在自己府里的消息告诉他们,从此以后就可以摆脱丹若的纠缠了,而昨日苏南造访,看到了丹若,按丹若的性子肯定怀疑是苏南干的,自然会去恨苏南。
玩这样的把戏对傅离来说不过是个小儿科的事情,但到底要不要把丹若整到这么惨,傅离终是犹豫了,想了一下,又带着腊八打道回府了,腊八凭感觉这个主子要做什么事,不过中途突然放弃了,这是腊八不解的,这个主子很难有想好了,然后不去做的事情。
长歌好不容易才把丹若从围墙上弄了下来,小声安慰道:“若公子,这马上就要开战了,你在这里真的很危险,还是趁没打起来的的时候回建郢吧,一旦开战,想回去就不容易了。”
丹若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怕呢,找不着人,我就不回去,他不见我,可我还大老远地给他带来了解药,他这没良心的,我就要等他出现!”
见丹若这态度,长歌想着自己对苏南的感情,大概人都有一种固执,越得不到越觉得他好,所以长歌叹了口气放弃劝丹若了,倒羡慕丹若的执着与胆大,但长歌忽又一想:不对,自己之所以没有丹若这么胆大,因为自己是喜欢傅离的!
想到这里,长歌开心起来,自己还是喜欢傅离的,但傅离总不相信,一想到傅离总不相信,长歌撇了一下嘴,于是长歌与丹若坐在那里各想各的心事。
昌平的这场战役在酝酿了两个多月后,本准备过了浔江汛期再进攻的黄子麒,迫于傅成霄与朝里的压力,不得不率了三十万的大军,分水陆两路对昌平城发起了进攻。
傅宁坤并没有因为汤易在原平败了,就改换三军之帅,依旧立汤易为兵马大元帅,傅瑶为副帅,命两人率二十万大军守昌平迎击黄子麒。
战前傅宁刊坤重打傅离这个荒唐王爷,至少让军心大振,知道贻误军机,就算是王公也一样会受到处罚的,汤易感激傅宁坤有罪不治反而重用之恩,自是尽了全力带兵抗击黄子麒。
汤易、傅瑶吸取了原平的惨败,上下同仇敌恺,一时之间也没让在人数上占优势的黄子麒占着便宜,反打退了黄子麒水陆的数次进攻,拒敌一百多里,把黄子麒逼回了沂安镇,黄子麒也知道退后意味着什么,在沂安的防守也是拼了全力的,两军便在沂安镇僵持了下来。
长歌扳着手指头一算,已是黄子麒攻城第二十五天了,因为城里实行了管制,日子过得有点没刚开始那样美妙,城里的良民全部发了良民手掣,出门必须佩戴,即便如此上街盘问也非常严格的,对答稍有差池,就会被做为奸细处置,那城头上挂着的奸细人头每日都在增加。
基于城头那人头的数量实在可观,一般没事大家都不出门,免得一不小心人头也给挂了上去,那可就不是什么美妙的事了,世子府对面那整天都灯红酒绿的“落玉坞”也处于半歇业状态,丹若只能乖乖待在房里,长歌就算好玩,看那密密麻麻的人头也发怵,还是待在傅离这个不大的府上比较安全,也有快一个月没出过大门了,对于长歌与丹若这两闹腾的主,一个月不出房门,还是有一定毅力的。
一向悠闲的傅离板子伤还没好就突然忙碌起来,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每日一大早出去,都是深夜才回,长歌觉得又看到了另一个松山鹤:一大早出去卖豆腐,一直到半夜才返回。
只是不知道傅离的豆腐卖得有没有松山鹤执着,长歌想着就忍不住笑了。
受了打击的丹若,天天都躺在房间里,连饭菜都要送到屋里吃,长歌有幸见着她几次都在以泪洗面,长歌不太理解象苏南那样的人都无法入她的法眼,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丹若到了如此的境界,不过月余,人就瘦了一大圈,丹若心事重重,找不着心上人也无心关注傅离与长歌的恩爱还激不激烈了。
长歌倒不指望丹若可以跟自己玩,两人的身份、背景相差太远,长歌是有自之知明的,便让腊八找了副骰子,天天躲在房间里好好地练手艺,只等管制解除了就可以去了“落玉坞”把那些茶水费全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