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边叹了口气,伸手扯过被子给长歌盖上,长歌双手放在胸前,夜无边怕她这样睡着压迫心脏,便伸手给长歌把手拿开,却从长歌两手中掉下了一把带鞘的刀来。
夜无边伸手捡起刀放到长歌的枕边,忽又忍不住俯下身在长歌的嘴唇轻啄了一下,长歌一下坐了起来叫了一声:“大世子!”
看清是夜无边时,长歌大叫了一声,夜无边干脆长歌压到榻上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好象现在很有些…”夜无边笑了一下,不想再道糟蹋长歌的话了,看了长歌一会,才重新将唇印上去,长歌略有些打抖,但又觉得夜无边的动作有些熟悉,有些象傅离,只不过没傅离那么温情,要凶狠一些,长歌怕夜无边又咬她的舌头,下意识地把牙齿咬紧,夜无边却松开道,“水平就没提高一点点,真没意思!”说完站起身从进来的窗户跃了出去,关上窗走了。
长歌松了口气重新躺下,一伸手,手中却是空的,她一急,四下一看,在枕边找到那把刀,长歌吁了一大口气,忙把那把刀拿起来藏在腰间。
长歌想着心事,忽听到外面传来似乎人的吵闹声又夹杂着刀剑相击的声音,她懵懵地从榻上爬起来,却见“落霞宫”院落的围墙上站着许多拿弓箭的人,夜无边带着三人似乎想冲破那层箭网,无奈箭太密集,夜无边只能率着齐征三人退回长歌住的寝房,长歌又见黄子麒站在围墙上大声道:“夜无边乃我朝大奸臣,蛊惑皇上,残害忠良,人人得而诛之,兄弟们,捉拿活人,赏黄金万两,杀奸贼者赏黄金五千!”
长歌见夜无边没有一丝的慌乱,嘴角还噙了一丝笑道:“让他们玩去吧!”说完伸手抓长歌道,“到屋里躲一会,这纸糊的门窗可挡不住弓箭的!”
长歌慌乱地挣扎着,又听到苏南的声音:“黄少卿,皇上有旨要活捉夜无边!”
那黄子麒哼了一声道:“三世子,这是我大昭国的国事,与你有何相干!”
苏南依旧清朗地回道:“皇上吩咐南协助少卿捉拿夜无边。”
那黄子麒却极是傲慢地道:“我大昭国何时需要你安月国来帮手了,三世子真是多此一举,黄子麒在此谢过了,顺便再告诉三世子一声,黄某不需要!”
苏南提高声音道:“‘暗夜门’不仅在大昭国是人人得而诛子,在我安月国一样也无恶不作,所以黄少卿这不是安月国帮大昭国,而是安月国与大昭国并肩做战。”
黄子麒没了回声,大约是接受了苏南,长歌虽处险境,苏南几句话就让黄子麒折服了,小小的心肝忍不住又开始春心荡漾了。
长歌见夜无边嘴角带着嘲讽地动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继续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还顺手用手中的刀把射进来的几只箭拨开。
长歌拼命想挣开夜无边,夜无边笑了一下道:“现在你想出去也不行,你的苏南三世子哥哥救不了你,出去就是送死!”
“送死也比待在这儿强!”长歌愤愤地回道,夜无边一下将长歌抱到怀里道,“你就这么恨我!”
“我恨不得杀了你,吃你肉、喝你的血!”长歌没想到夜无边这个没节操的东西,对自己想搂就搂,想亲就亲,极度激动地拨出了刀,夜无边戏谑地道:“放身上那么久,不杀人会不会生锈了?”
“夜无边,你…你不要逼我!”长歌大叫着一刀就刺进夜无边的腹部,夜无边皱了一下眉,齐征大惊叫了一声:“门主!”伸手就要打长歌,夜无边忙伸手止制住齐征道,“快发信号通知他们!”道完伸手捂着被刺的地方,齐征忙吩咐那两人去发信号,夜无边扶着榻慢慢地坐了下来问,“这下,我们算不算两清?”
长歌没想到自己真的能把刀刺进夜无边的身体里,刚才是激动,这会儿就是后怕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回夜无边的话。
齐征想把刀拨下来,夜无边摇摇头道:“这刀上有毒,把解毒的药丸拿来。”
齐征慌张地把药丸倒了出来,夜无边服下躺下后,齐征才小心地把刀拨了出来,长歌躲在帐子后,见血一下涌了出来,齐征忙拿止血的药拼命往伤口上倒,用了满满一瓶止血药才将血止住,把长歌的被子撕了一块下来,将夜无边的伤口包扎好,夜无边已经满头的汗,忍着痛吩咐道:“不要让他们知道了!”
“是,门主!”齐征的声音透出了紧张、着急、关心,然后不满地狠狠看向长歌,夜无边闭上眼睛,听到外面有回应信号的声音,才坐起身道:“人该到了,现在可以准备冲出去了!”
齐征要上来扶夜无边,夜无边摆摆手道:“我自己能行!”说完便暗自用力站了起来,那血一下又浸了出来,齐征急得叫了一声,“门主!”
夜无边又摆摆手,随手扯了样东西把手上的血擦净扯过黑色的斗篷遮住
长歌扑在榻上哭了起来,却听夜无边幽幽道:“这下算不算两清了?不算,你还可以再刺我两刀。”
“永远两清不了,刺十刀、百刀也两清不了!”长歌大哭大叫起,夜无边停住走向门的脚,退回来冲长歌邪邪一笑道:“那我们就永远不清不楚的,你是不是更喜欢?如果你喜欢,那就算我刚才讲错了,活着扯不清楚,我们到地下去,缠缠绵绵、恩恩爱爱,你说好不好?”
长歌气得满脸通红,大叫一声:“滚开,你滚开!”
门开了,夜无边看了长歌一眼,才转过身带着齐征等人出去了,外面再次传来一阵厮杀声。
长歌悲切地哭了半天,也没人理她,哭着也没意思了,便抽抽泣泣地止了哭声。
长歌的哭声刚止没多久,傅成霄率人走了进来,本欲发火的,见着满地满榻都是血,眉头一展道:“长歌,你终于下手了,这就对了,夜无边受伤了,这,太好了!”傅成霄道完转身道:“黄子麒,派人把守住所有的出口,夜无边受伤了,顺着这血迹一定能找到他,今日务必将这个奸贼捉拿归案,以告慰忠良在天之灵!”
“是!”黄子麒终想到父仇终可得报,极是激动,领命而去。
傅成霄走到长歌身边,伸手想扶长歌,长歌却躲开了,傅成霄便道:“长歌你做得非常好,你这是为民除害,为大昭国除奸,朕要立你做妃子,做德妃!”
长歌听了这话觉得恶心,在她心目中,夜无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傅成霄决计比夜无边好不到那去,拂开傅成霄的手跑了出去,院子一片狼籍,长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某个地方走,好象有人告诉她就是应该往那里走一样。
长歌终于走到皇宫的城墙处,避开人爬了上去,无情的杀戳让一切都变得混乱,到处都是死尸、有“暗夜门”的尸体,也有禁军的尸体,长歌想寻找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寻找什么,忽听到有人大叫:“夜无边,夜无边在这里,捉住夜无边了,捉住夜无边这个大奸臣了!”
长歌脚一软就坐到地上,她恨极了夜无边,但此时真的夜无边会被杀死,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刺伤他被杀,长歌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长歌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是这样,却听有人又道:“鬼影子,鬼影子又来了!”
然后长歌听到苏南狠绝的声音:“把夜无边吊起来,将那鬼影子引过来,格杀勿论!”
长歌见平日里充满霸气与阴狠的夜无边象摇摇欲坠的风筝被吊到城墙上,大约不甘心,不一会又拼命地挣扎起来,那血顺着腿就滴了下来,一会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的血坑,显然伤得不轻。
苏南见了,冷漠地笑了一下,拿起手中的刀将夜无边的一只膝盖骨给挖了下来,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让长歌差点昏过去了,被吊起来的夜无边抖得更厉害了。
城墙外那上千名穿着黑色衣服及披风的鬼影子见了,全不要命了,不管周围持刀拿枪的军队,拼了命地要将吊在城门上的夜无边救下来,站在城墙上那些弓箭手在苏南的指挥下也无情地把鬼影子射倒了一批又一批,鬼影子的武功虽然高强,但为了救出自己的主子,在弓箭手环伺和超他们数十倍的军队中不停地斩杀,死伤极其惨量,明知力量相差悬殊,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长歌看着那地上越来越大的血迹,哭倒在城墙上叫道:“别射了,别射了!”
尽管长歌用了很大的声音,但那声音与厮杀声的威力比起来就相去甚远了,长歌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厮杀声中。
鬼影子最后一个人都倒下时,黄子麒与苏南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黄子麒一挥手道:“夜太傅喜欢装神弄鬼的,今日就让我们大家看看你这张见不得人的脸是个什么模样?”
夜无边因为痛疼不停地扭动着,长歌恨极夜无边,知道夜无边就算是一头恶狼,此时也是等死的恶狼了,自己的一刀已经与他把所有的恩怨都了结,那口郁闷之气长长呼出来之后,竟有几分不忍。
长歌不想看夜无边受侮,不管怎么样,从这些人的眼神中,她看到大家都怕他、恨他,一个男人做到这样应该是成功的,而这样的人将受到大家各种方法的折辱,是长歌不喜欢的场面。
长歌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去找傅离,至少在明年三月十五日蛊毒发作的时候,得找到傅离,告诉傅离江婶是傅成霄的人,否则也许真的再见不着傅离了,那将来江婶再去害傅离怎么办?
长歌想到这里,悄悄地爬下城墙。
丹若手里拿着一把剑紧张地躲在墙柱后,她不知道能不能救出夜无边,即使是没有一点把握,她也要试一试,因为太紧张,宝剑被她捏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