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科幻小说 > 暗夜帝王枕边妾 > 第114章 傅成桀死了4
    傅离终于回过神来,长歌没有死,看着转身一瘸一拐往外走的长歌,开口道:“小公子,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着了,不妨坐下聊聊。”

    长歌觉得这话有理,反正是遇着了,人家装不认识,自己自然应该为人家这种不认识应应景,伸手捋捋头发,转过头笑道:“就是,就是!”又觉得这姿势有几分轻浮,和自己掀袍子的动作如出一辙,赶紧把手放了下来,重新又一瘸一拐走回傅离面前。

    傅离没再说话,带长歌走那幅“狻猊沉睡图”,图雕下竟有张宽大的平台,上面已铺上了宽大的暗红色的绣花羊绒毯,中间置了一个琉璃小几,长歌现在知道玻璃的价值了,见人家用来做小几,足见奢华,几上面放着精美的菜点和一只白玉酒壶。

    这架式一看,人家就是有备而来,备好酒菜到这里来消遗的,与自己带着期盼却又无实际目的的闲逛是两码事。

    傅离为长歌倒上酒,伸筷子夹了一块鱼头放到长歌碗里,不知是不是看到一身风尘,脸色不太好的长歌安然无恙,有点欢喜过头了,手竟然发抖,鱼头是滑到长歌碟里的。

    长歌没动筷子夹那鱼头,曾经最喜欢吃鱼,尤其喜欢鱼头,如今一闻那气味就想吐,长歌不想因为自己一吐就把人家布置得极是精美的场景给破坏掉。

    傅离见喜欢吃鱼的长歌没有动筷子,略有一点点纳闷,看了长歌一眼道:“这是甜的糯米酒,酒劲很小,小公子要不要试试?”

    长歌点点头,却没端杯,她现如今似乎对任何以前喜欢的东西都不喜欢了,不沾还好,一沾就会吐个不停,直到昨日开始好象独独能吃点酸咸菜,想想以后生活艰辛,喜欢吃酸咸菜,倒是节约开支的一举。

    傅离见长歌没有端杯,只以为长歌心里恼恨自己,捏着手里的七彩玻璃瓶,初见到长歌的惊喜也渐渐被怒气代替了,甚至觉得长歌有点不识抬举。

    长歌见人家手里不停地捏着什么,脸色也没刚才那和善了,为了避免自己什么也不敢吃东西的尴尬便道:“这位公子也是一个人来的?”

    傅离哼了一声道:“与人有约!”

    长歌假假地看着除了图雕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道:“怎么与人约在这样荒凉的地方?”

    傅离听了肺都气炸了,开始后悔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就为这么个没情没义的东西,有几分愠怒道:“爷喜欢,有什么不妥吗?”

    长歌一想也是,见人家生气了,忙没话找话地问:“那是,那是,公子,这狻猊图上怎么总有怪物?”

    傅离不耐烦地看了那看那图雕一眼,不想讲话,长歌“哦”了一声有几分失望地道:“原来公子也不知道?”

    傅离看了长歌一眼便道:“邛国是个沙漠中的国家,它只有一条生命河叫邛河,是一条内陆河,但这条河上最多的就是这种怪物,这是一种水陆两地都可以去的怪物,经常在水里撞翻渔船,吃那打渔的渔夫,或爬上岸来吃那岸上的妇人和小孩子。传说邛国人的祖先深受这种怪物之苦,其都城也为此迁徒过数次,后来迁到了眼下的西猊镇,把都城建在昆山上,人们避开怪物不能下河打渔,为了生存只好上山捕猎。也不知哪一天从草原上来了一雄数雌的狻猊,那水中的怪物不知好歹,居然要吃了那群狻猊带来的幼狻猊,雄狻猊大怒带着雌狻猊与怪物大战了一场,水中的怪物落败了,后来那雌狻猊常用怪物做为训练小狻猊扑食的工具,从此以后那怪物,极是畏惧这些狻猊,只要狻猊来了,那怪物就躲到河里。邛国人又可以下河打渔了,于是又把都城移回到河边,将狻猊做为国之图腾加以顶膜礼拜,为了考验人的意志、诚心和纪念,就将图腾雕到这深山峻岭之中,西猊镇曾经也盛极一时,再后来这邛国越来越发达,人们渐渐安居乐业,但狻猊却做为图腾就一代一代地流传了下来,这西猊镇在山上,毕竟不方便,人们除了膜拜也轻易不来,邛国战败后,加速了它的荒颓!”

    长歌痴痴地听着,虽不懂“内陆河”是个什么河,“训练”“图腾”是个什么意思,但人家这么慢慢道来,自己好象全都听明白了,发现人家讲的跟那客栈中的小二讲得还有些出入,她却毫不犹豫地相信人家讲的是真的,于是又问:“为什么是一雄数雌的狻猊呢?”

    傅离只能继续道:“狻猊这东西喜欢群居,但一个群里只能有一只在雄狻猊,如果有两只雄狻猊就会拼个你死我活,胜利者就会拥有所有的雌狻猊,打败的就会被逐出群,或是重新建群或是死掉!”

    长歌又问:“那雄狻猊离开群为什么会死掉?”

    傅离又道:“狻猊群中的雄狻猊一般不喜欢捕食猎物的,它是负责保护群,群有危险时才出手,平时猎取食物都是雌狻猊的事。”

    长歌一时忘了人家曾经伤害过她,听得津津有味地,听傅离讲完便道:“雄狻猊那么懒,那狻猊群要他做什么?”

    傅离见长歌痴痴喜欢听的模样,而且长歌活着,自己才有机会这样那样地折腾,到底心情好了一些,终于笑了:“狻猊是非常厉害的东西,一群狻猊要遇到危险,肯定比扑食猎物要繁重多了,再说如果没有雄狻猊,狻猊群的雌狻猊怎么延续后代,你不是断了人家燕好之乐吗?”

    长歌的脸一下通红,没想到一不留意就被人家这样轻薄了去,但想到自己穿着男妆,又无法怪憎,嚅嚅道:“那邛国的都城又迁回河边,一路上问路,人们都指这‘西猊镇’?”

    傅离不知道长歌怎么突然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感了兴趣,而不是象以前那样,一见着自己就是一副含羞带怯的,不过能在口里轻薄到长歌,有种心里上的胜利,不想让自己喜欢轻薄的人失望,只得又应付道:“邛国亡国的时候,都城毁于战火烧毁了,除了旧址不再剩什么了,所以在邛国人的心目中,这‘西猊镇’代替了旧时的都城。”

    长歌“哦”了一声,人家却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酒问道:“小公子也是一个人来的?”

    长歌觉得人家这句话的语气不象前面那样,分明带着点质问,还装着不认识自己,虽然是要桥归桥、路归路,心里还是委屈,于是便有几分生气地道:“在下就是随便逛逛。”

    “小公子不象本土人士?”人家的语气也一下变得不好,长歌立刻不客气地顶了回去道,“公子也不象本土人士!”长歌只觉得鱼头的味道让她越发难受,而且一刻也闻不得,一讲完便急不耐地起身道,“公子,在下忽想起还有件事没办,失陪。”

    长歌讲完忙起身离开了平台跑到没人的地方,干呕了一阵子,早上什么也没吃,所以只吐出来一些酸口水,吐完了才觉得舒服些,却听问:“怎么了,不舒服?”

    长歌回头却发现那个缱绻毓立的人家站在她身后,长歌忙站了起来道:“大约在路上吃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长歌说完一揖忙转身走了。

    傅离看着长歌有点吃力地走开,沿着青石板往进来的方向走了,他到昆山后每日都到这里来等长歌,后来听到长歌掉进流沙坑的消息,装病的他,真的病了,就是病着的那几日,还是忍不住要到这里来等侯长歌,即便是魂魄,他也要等来履约,那种伤心失意,不是喝醉酒或拿人发发气就可以解脱的。

    刚才乍见到长歌,着实把傅离吓了一大跳,因为能从流沙坑里跑出来是不太可能的,一时没回过神来,回过神来是又惊又喜,只是长歌居然就跟不认识自己一样,还是“随便逛逛”一气之下就忍不住对长歌用了狠的语气。

    不过两月没见的长歌,瘦成有些变了样子,原来圆润的下巴变得尖尖的;灵活多动、水汪汪的眼睛变得干枯还躲躲闪闪的;红扑扑的脸现在是苍白中泛着青紫;鲜艳多汁得跟樱桃般香甜的嘴唇除了发白还有些皸裂;脖子下不经意露出来的肌肤,还映着几道血痕…

    长歌的这副样子,把傅离的心纠得乱七八糟的,虽不知长歌还活着,但每日备的几样小菜与甜糯米酒都是长歌生平最后,贪吃的长歌居然连筷子都没动,傅离不知道长歌是在使性子,还是真的在路上伤了肠胃。

    看着手里的七彩玻璃瓶,傅离的气又渐渐上来,自己这不明摆着是来等长歌的,自己都不再计较长歌想用毒药害自己的事,大老远带着毒伤,不顾死活的跑到这里来履约,你秦长歌好歹也该见着台阶就往下下,不会投怀送抱,忏悔认错就算了,偏还连个好脸色也没有,好象还是自己对不住她一般,本来就气,越想越气:你秦长歌与别的女子有什么不同,就伤害不得,糟蹋不得了!

    长歌倒没想到在这里真能遇到傅离,本来是非常感动的,她最想的就是扑到傅离怀里好好哭诉一通,把那一路的委曲通通讲给傅离听,然后再赖到傅离怀里等着他来安慰自己、宠溺自己,但见傅离装不认识自己,就怕傅离不是来履约,本被傅离践踏得没什么尊言的人,还要被他耻笑,在“落玉坞”的后花园,她不就是以为终于找着了避风港,找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结果良人不但没有相信她,还作践完如弃帚般扔回给傅成霄,一般有两分节气的女子怕早就以死明志了,可恨自己总做不了那种有节气的人。

    长歌坐在车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傅离的无情,又怎会有这一路逃亡的辛酸,想着眼泪又涌了出来,又暗暗怪憎自己不有骨气。

    凤丫发现长歌唯独对酸咸菜感兴趣,自然要小二又送了酸咸菜和小青桔子,然后坐在窗前等着长歌,一直到太阳偏西了,才见马车回来了,长歌小心地下了马车,一步三歇地往客栈走,凤丫忙从房间跑了下去,一扶着长歌就忍不住怪怨起来道:“一大早去哪里了,这半天不见人,都快把凤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