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科幻小说 > 暗夜帝王枕边妾 > 第82章 身败名裂7
    长歌只是伤感,并不知道这代表着曾经辉煌一时的大昭国已经开始走向衰败了。

    走进去,长歌才发现里面到处都扔着破烂,安月舍比离舍富足,所以贼还有东西可窃,桌椅凳子被搬得一空,长歌信步走到了“劝墨堂”,甚至见着王学究对自己怒其不争的表情,还有江宛月与申初初手拉手的走过,然后再折到后面自己抓虫子的地方,那棵树下,长歌恍然见到如三月春风的苏南,衣袂蹁跹象画中的美男子一般,再仔细一看,却只有一棵老树随着风摆动,长歌叹了口气。

    走到苏梨白的绣楼,长歌想着那时候四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挤在窗前看苏南的情景,如今都物是人非了,大家各奔了前程,除了江宛月,自己当初就不如大家,现今被傅离休了,怕更不如大家了。

    长歌正叹着气,忽听有人道:“这…不是秦长歌吗?”

    长歌听闻回过头一看居然是多年不见的王学究,有点惊异过度一时不会回话了,只是眼前这王学究和以前的略有点不同,哪不同,长歌有些讲不出来,但却有些发福的迹象,王学究又问:“难不成老夫认错了?”

    长歌忙道:“先生没有认错,正是长歌!”

    王学究感慨一番才道:“几位小郡主都还好吧?”

    长歌点点头道:“都还好!”

    王学究也点点头,长歌便问:“先生不是回了家乡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王学究叹了口气道:“家里遭了虫灾,就想着到皇城来寻个生计。”

    长歌才知道王学究并不是安月国的人,而是土生土长的大昭国人,因为当年在安月舍执过教,带着一家老小到皇城,准备找安月国的三世子给个生计,在王老学究的观念中:三世子为人和善,怎么也会给个生计。

    王老学究没想到带着一家老小到了建郢,居然扑了空,那安月舍早就人去楼空了,长歌知道苏南眼下在昌平,只是犹豫一下终于没有告诉王老学究。

    长歌一向不被王学究看好,王学究也看出长歌混得不怎么样,便对长歌道:“老夫住在夫子庙,在那里代人写书信,你若有什么不便可以到夫子庙找代写书信的老王。”

    长歌点点头,老学究便步履蹒跚地走了,可能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找不到苏南,那个落拓的背影让长歌看了非常不忍,不过长歌自己都如过江的泥菩萨,实在也无法帮那老学究一把,只能叹口气,只是真没想到王老学究如此落拓,反有发福的迹象,真是…

    到离舍、安月舍感伤完,回到客栈已经是傍晚了,长歌坐在房里必须想两件事,一是如何寻找长欣;一是如何维持生计到找到长欣。

    长歌坐到榻上苦笑起来,难道自己到这建郢就是为了找个维持生计的差事的,除了找长欣,长歌真不知道活着的还有什么意义,长歌忽想到宋小山没府邸,但宋小山的铺子到处都是,那自己可以打听宋小山有那些铺子,然后再通过这些铺子找宋小山不就好了,想到法子,长歌才安心地睡了。

    想到了法子,维持生计的事就变得不重要了,一大早,长歌起来就开始找宋小山的铺子,结果发现宋小山的铺子全是那种大的、阔的,比如宋氏的瓷器极富盛名,长歌看着那高大的门槛就有点发怵,好一会鼓起勇气迈步进去,一打听宋小山住哪里,里面的人就不咸不淡地请她坐,然后再没任何人搭理她,长歌起先以为是铺子大摆谱,于是丝行、米店一路问过去,才弄明白,就是宋小山最有名的瓷器铺里的掌柜,都没见宋小山本人,既然没见过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老板住在哪里,长歌彻底无语了,不知道世上除了夜无边还有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长歌找不到长欣就失去了目标,在建郢这种销金窟,手里的银子就算节约也一日少过一日,长歌不得不到夫子庙找王学究,偏生王学究没在,长歌一打听才知道王学究都是逢五、逢十的庙会才到夫子庙代人书信的,好在第二日就逢五。

    第二日一早,长歌就来到夫子庙,果然看到王学究的摊子,长歌松了口气,母亲没了,长欣长不着,她身边熟悉的人越发少了,她真怕这成了命格,逢五、逢十的日子也找不着王学究,所以一见着王学究格外亲切,没想到王学究一听长歌要学他代写书信,脑袋就摇成个泼浪鼓道:“你是金枝玉叶的郡主,代人写书信如何使得.”

    长歌觉得这摇着头晃着脑,对自己不如在“安月舍”亲切的王老学才是当年在安月舍训她的那个老学究,却不如当年那样怕他,有些好奇的问:“如果不代人写书信,我真不知道明天吃什么了?”

    王学究叹了口气,做梦也没想到隔了数年,自己和最看不上的学生,都沦落到街头代人写书信,所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真的值得人怀疑。

    长歌见王学究不停地叹气有些急了道:“先生,你倒发个话呀,莫不是怕我抢了你的生意?”

    老学究忙摆摆手道:“哪里,哪里?”

    于是长歌第二日一早退了那客房,在离夫子庙比较近的北街的一条小巷子里花三钱银子租了个小屋子,买了些日常的东西,总算安定下来。

    然后学王学究到夫子庙支了张矮案子,那案子是王老学究送的,“代人书信”四个字是长歌自己写的。

    只是那四个字怎么写怎么让长歌看着别扭,而且好象离开“劝墨堂”这些年,自己基本没再握过笔,于是一气重新写了十遍。

    长歌此次重写绝非王老学究要求,纯发自内心地重写,写到第十张时才觉得有些对得上眼了,贴好牌子,才心疼被自己扔到地上的那些练字的纸,每张上只写了那四个字,连怪自己手脚太大了,长歌拾掇起来,见那背面还可以留来练字,心里才稍微舒爽一些,否则自己真有可能找不到长欣就山穷水尽了。

    牌子摆了一天,硬生生没有一个人前来代写书信,长歌忘了担心自己山穷水尽,真替老学究着实担心起来,看来这生意比松山鹤那瞎老太婆行乞还要没有出路,长歌与居安不思危老学究是不同的,发现无利可图,她立刻就想转行。

    没有生意,长歌站起来,小心绕到王学究那摊子,见老学究闭着眼哼着她听不太懂的曲子,也同样桌前冷落没一个客人,长歌便道:“先生这没有人来呀?”

    老学究一下睁开眼道:“本来今日逢五是庙会的,但改了日期,改成明日了,明日是庙会,来的人多,就自会有生意了。”

    长歌点点头,自己曾想日积月累,慢慢做成宋小山那样的大财主,就有资格与他平齐说话了,看样子,照这速度做成宋小山那样的财主怕几百代人的日积月累,也不见得成行。

    第二日来夫子庙的人果然多,多了杂耍、打花鼓、耍大刀、走高跷…的节目,周围还多了许多做小生意的,卖包子、卖糖人、卖泥人、卖劣质胭脂水粉、卖纸鸢的…,看到卖纸鸢的,长歌忽想起在昌平自己买的那只纸鸢,那天夜里丢在朱六的铺子上了,回想起就恼恨。

    于是长歌花了三文铜子买了一个包子,吃了过后觉得口感不错,又再买了一个,结果又有点多了吃不下,然后看那杂耍,正是自己喜欢的,便也忍不住踮着脚边吃包子边看,然后看耍大刀的、打花鼓的都非常地好看,于是长歌吃着糖炒栗子、嗑着五香瓜子,把那节目一个一个地看了下去,直到最后一家收了摊,长歌才想着自己的摊子,忙跑回去,那“代写书信”的牌子及那张写书信的案子一并不见了,长歌气得捶胸顿足,直奔老学究的摊子,却见周围围了一堆的人,老学究忙都忙不过来地在那里泼墨挥毫,这会每写一封收五个铜子,昨日,王老学究只收两个铜子,看样子老学究也并不太呆傻,否则当初也不会被安月国的苏南相中。

    长歌再仔细一看,老学究装铜子的盒子基本铺平了,把长歌羡慕得两眼发光,当然她主要羡慕那盒子里的铜子,但有些经历的长歌又不太相信当年王老学究在安月舍执教数年,就以苏南的出手,他就没有一些剩余的贴已。

    王老学究写到天黑看不见了才忙收了摊,还收了不少回家写的书信,见长歌站在那里便问:“长歌接了多少生意呀?”

    长歌抓了抓头,王学究一看便拿了五个铜子给长歌,长歌连忙拒绝,不是不想要那铜子,主要是自己这一天花了二三十个不止,却没收一个,哪里好意思再让王老学究接济。

    吃了一天的东西,肚里实在不饿,长歌也就省了一顿晚饭了,老学究再三请她一起家去吃饭,长歌上老学究最不看好的学生,这一天一封信也没接到,实在不好意思去吃这顿饭,找着借口宛推了。

    老学究走后,长歌忙也收了回去自己的小寒窑了,快到自己的小寒窑时,长歌忽听到有人道:“小公子,要不要女人?”

    长歌吓了一大跳,却见是个搽了脂粉比小梳子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躲在暗处招揽客人,长歌见了忙道:“不用,不用!”

    那个小丫头却一下跪了下来道:“求小公子可怜可怜吧,我姐姐病了,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长歌叹了口气,在这小巷里租了房子不几日,类似这样的情景她遇了好几个了,不是妈病了就是爹死了要不就是孩子饿了,当然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却体现了着大昭国真的是民不聊生,如果年头好,哪家舍得自己的闺女这么点年纪就出来干这种勾当,长歌摸了五文钱递给那个小丫头,小丫头一见忙给长歌磕了个头,拿着铜子就跑了。

    长歌没想到自己舍不得吃晚饭,却把晚饭钱打发了别人,叹了口气开了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