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拿着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我正端着红酒杯,坐在阳台上独饮。
其实也没有喝,只不过端在手里问问味道而已。
他一出来看见了,直接就从我手里拿走了酒杯,“红酒也是含有酒精的,备孕期间,不要喝茶还有碳酸饮料,酒精更是不能碰,都是影响怀孕的。”
说完,他倒是自己抿了一口。
见状,我便笑了,忍不住揶揄他一下,“不别扭了?”
闻言,他首先蹙眉望着我,下一秒却是特别傲娇的回了句,“谁别扭了?”
我则继续笑,“有些人吃醋了还不承认。”
果然他嗤了一声,“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你们一起共事,总有联系往来,我总不能因为他每次出现一次就计较一次吧,那也太草木皆兵了,再说了,我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
“是吗?”我笑容微微收起,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可我希望你在意吃醋,我并不觉得那是一种束缚,相反,我才能感觉到有人是在意我的。”
他一怔。
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
随即沈彦迟的目光缓缓看向我,落在我身上良久,然后道,“小曦,安全感可以来源于别人,但是也可以自己给自己。你应该自信一些,不要如此患得患失。当然,我会一如既往的在乎你,也尽量给你自由空间,如果你认为我的表达方式太含蓄,我怕我一较真,就怕你到时候又觉得是种压力。”
我嗯了一声,特别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前面说的这句话我也曾和别人说过,那个时候我本身就挺充满自信的,虽然在荣盛没有站稳脚跟,但是我觉得外公始终是站在我这边的,也相信自己有胜任那个位置的能力。可如今,掉过头来,轮到你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心里多没有底气。好像,我除了你,就真的没了别人了。”
说着我颇为沮丧的一笑,“你看,我只要一静下来,不忙工作的时候,又变成之前那个患得患失的陈曦了。在荣盛待久了,高处不胜寒,有时候总会怀念从前那个毫无顾虑的自己,如今找回了些感觉,却又觉得还是那个工作狂的自己更好,至少不害怕失去什么,永远都保持着自信。”
话说完,沈彦迟走了过来,他将我轻轻揽入怀中,浅浅叹息了一声,“你什么也不用做,也不用改变,就做你自己就好了。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那样才是那个自由随性的你。”
我靠在他的怀中,一阵默然。
接下来的两天,沈彦迟全心全意陪我在山庄待着,电话也很少接,其实并不是不忙,只是他刻意想陪着我而已。
我也不拆穿,偶尔任性两回也未尝不可,太过理性了,委屈的便是自己的心意。
在山庄待到第四天的时候,沈彦迟因为有事要出差不得不提前离开,而我也待得够久了,便跟着他一起走了。
他去机场,我则回到市里。
分别时,沈彦迟再次跟我说,“如果不开心就不要去面对,好好休息。”
我冲他笑了笑,只是嗯了一声。
送他离开以后,我独自返回家中,然后在楼下,遇到了杨蓦。
看样子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到我,他主动颔首点头,“小姐,董事长已经等了您一上午,现在正在小姐家的客厅里。”
闻言,我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从他身边越过,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到荣锦堂正拄着拐杖站在窗户边上背对着我而立,显然,刚才我从下车,到杨蓦跟我说话,他都看在了眼中。
我在门口停了停,最终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语气尽量平静自然的说道,“外公突然造访,有失远迎,还是喝普洱?”说着,转身准备去厨房泡茶。
刚转身,他就回过身来,语气沉沉的应了一声,“不必,我与你说两句话便走。”
我脚步一顿,随即转头看向他,此时他也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两人沉默的对视着,最后还是我点了下头,“可以。”
下一秒,荣锦堂神情阴晴不定的再度开口,“这两天你不在公司,去哪里了?”
我抬眸看向他,大胆与他的目光对视,丝毫没有躲闪之意,末了,却是勾唇一笑,“既然公司没我什么事,我自然给自己放了个假,人要学会劳逸结合不是吗?”
“胡闹!”他猛地拍了下桌子,随后脸上的怒意更甚。
他大概是太生气,呼吸都跟着起伏不定了,甚至怒瞪着我,“谁准你如此任性?我把你推上副总的这个位置,可不是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如果都像你这般管理公司,还成何体统?!”
对于他的怒气,我丝毫不以为然,反而是气定神闲的笑了笑,“也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傀儡,操控者没有叫我停下来的时候确实是不能撂挑子,毕竟目的没达到之前,我还是有点作用的。”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荣锦堂目光沉沉的看着我,随后他说道,“行了,我来这里也不是找你发脾气的,关于顾烨回来的事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恨我也好,都随你,前提是你必须去公司好好当你的副总,这回你无故旷工,是顾烨替你兜住了,回头好好谢谢人家,别动不动就落井下石。”
说完他站起身便准备离开。
我面色冷了几分,就连声音都没什么温度,“如果我说,公司里有他没我呢?”
他身形一顿。
随即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连语气里都是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没说话。
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却是出口就是斥责,“我不管你刚才那句话是有心还是无意,但请你给我原封不动的吞回去,顾烨他不能动!”
“理由呢?”我侧头看向他,神情似笑非笑,“虽然是个傀儡,但是表达抗议的时候,好歹也要一个理由才能放弃反抗吧。”
果然荣锦堂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眼里全是对我的失望,他说,“我以为你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这几天罢工也是因为一时气愤,却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在逞强任性,也罢,既然我的话你听不进去,那你就给我在家里好好反思。公司里暂时不必去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去也不迟。”
说完他转身拂袖而去。
不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
我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终是嘲弄的笑了笑。
随后的几天,果然那边毫无动静,杨越中途来家里找过我一次,试图劝我几句,都被我冷言挡了回去。
不过虽然没去公司,但是杨越还是一如往常的把文件抄送到我的邮箱,公司里发生的大大小小事项也会以文字的形式告知给我。
他很清楚我的脾性,所以只能用这种婉转的方式让我不和公司脱节。
可惜,别人竟然不明白。
薛迟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原本我不太想接,而犹豫再三,还是给接了。
电话一通,他就直截了当的说,“有时间就出来一起吃顿饭,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怔了怔,然后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