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我更加的忙碌,倒是把一直纠结在心中的矛盾暂时搁置到了一旁,因为工作的关系,反而像是找到了喘xi的机会一般,前几天在工地上巡视了几天,开始动工之后,我便因为合作关系去到蓉城出差,时间不长,大概三天左右。
没想到会在那里见到许久都没有消息的安娜。
那是我到蓉城的第二天,刚刚结束中午的饭局,与合作商分开后,我返身去包厢拿包包,却在回包厢的途中,遇到了挽着一个男人一起走过来的安娜。
几乎瞬间,四目相对。
许久不见,安娜看着我的目光中闪过诧异与意外,仅仅几秒就恢复自然,她松开挽着别人的手,主动走向我,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我嗯了一声,随即看了眼她身旁的男人,是一个模样斯文的人,他对我笑着点头示意。
我同样回以笑容,才看向安娜,“这么巧。”
“嗯,我陪我男朋友过来吃饭,你呢?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一起吃顿便饭?”安娜说。
我摇了摇头,笑着道,“我刚吃完饭,准备回去了。”
“这样啊。”安娜轻轻一笑,她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却是对他说,“这是我一个朋友,我想跟她单独说几句,你先去包厢等我好吗?”
男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待他走后,安娜的笑容适时地停住,她看着我,“最近我一直在蓉城这边,很少回去,我听说你和彦迟重新在一起了?”
其实她想要单独和我说话,我就猜出她的目的了。
既然已经知道,更加不必回避,我点点头,“算算日子,复婚也快两个月了。”
闻言,安娜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露出一丝落寞的笑意,“其实也猜到了,毕竟他那么爱你,包括你离开这么久,他都一直一个人,从不肯接受别人的心意,除了你,也不会是别人了。”
我一阵默然。
随后她说,“之前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而且既然你们已经重新在一起,我说的也很多余,除了祝福也没了其他,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正在尝试着和别人在一起,也相信我会忘记他的,每个人都开始重新生活了,是吗?”
我只是笑了笑。
没有过多寒暄,两人分开。
回到酒店,前脚刚进大厅,后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大雨,不免生出几分庆幸。
刷了门口回到房间,沈彦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简单的说了几句。
他突然问我,“你那边是不是下雨了?”
我嗯了一声,笑着道,“差点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那边同时也低低沉沉的笑了。
“对了,今天我在饭店,你猜我遇到谁了?”
“什么?”
“安娜。”我说,“和她的新男朋友,两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
那边静了静,淡淡的哦了一声。
“她还问起我和你的事,问我们是不是复合了。”
“嗯?”
“你好像不喜欢听我提起她?”见他态度冷淡,我试探着说道。
下一秒沈彦迟忽然就笑了,听上去十分愉悦,“我是怕我说太多,有些人又要暗地里吃醋了,到时候得不偿失的人还是我。”
“…………”
“好了,我开玩笑的,我们公司从两年前起就开始转行,与安氏的合作就越老越少了,而且安娜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不需要我的帮衬,所以到了今年,已经基本上没什么往来了,私下里,你也知道,除了工作就是在家带安安,所以没有多少联系。”
“哦。”
然后顿了顿,我说,“你减少和安氏的合作,有我的原因吗?虽然沈氏转行了,但是并没有完全丢掉老本行,你明明可以继续跟她合作,毕竟你们以前也是朋友。”
闻言,沈彦迟却是一笑,“你希望我如何回答你?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是吗?”
“我向来公私分明,不会的。”
我一阵无言。
又说了几句,我打了几个哈欠,最后还是沈彦迟放弃了继续聊下去,他说,“你也辛苦了,早点睡,我在家等你。”
我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我并没有立即去洗漱,而是站在落地窗前许久,才去睡。
第三天下午,我坐飞机返回,是沈彦迟亲自开车接的我。
打开车门后,无意中瞥见后座的一束白菊,我颇为不解的看着他,“是谁的忌日吗?”
他看了我一眼,随后道,“其实那天,外公还跟我说了一些其他事情,是关于你母亲,我岳母的。”
“………….”
沈彦迟在车上说,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而是他单纯的想要去看望一下我母亲。
虽然他没再往下说,但是从他晦涩不明的神情上,我知道他确实是全都知道了。
我跟着他到了我妈墓前,亲眼看着他在我妈墓前深深地三鞠躬,表情虔诚。
伫立良久,却什么也没说。
大概待了一会儿,我们下山,边走,沈彦迟才道,“当年的那些事我会去调查清楚。”
我一顿。
犹疑的看着他,“若是真相就是我外公说的那一个,你怎么办?”
闻言,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自然是要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哪怕后半辈子的忏悔,也是一种悔过。”
我没说话。
他又说,“虽然我很希望并不是那个样子,但是也猜得到希望渺茫。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在面对我的时候如此的犹豫,我们之间隔着的,哪里仅仅是个瑞恩。所以你不能原谅我,我更加理解了。”
我仍然没说话,却是主动牵起他的手,神色温柔,“都过去了,从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打算不计较了。”
他缓缓看向我,“可是我已经答应过你的外公,会给他一个说法。”
“随缘吧,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只想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至于那些,不必刻意。”我说。
沈彦迟依然凝视着我。
我却一笑。
回到车里,他没说话,但是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他问我工作的进程如何,对于工作我一向对他没有防备,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他,而他听了后,还会给我中肯的建议,甚至我的文件他都会帮我审核一下,指出漏洞与不足,渐渐地,我在荣盛开始站稳脚跟,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的荣曦了。
我深知,这一切都逃不开沈彦迟的明里暗里帮忙。
又是一个周末,沈彦迟一早去沈家把安安接来,她兴高采烈的说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是一个大哥哥,在学习上常常辅助她,希望我能邀请他来家里作客。
对此,我没有异议,答应了。
而当她亲自去楼下把那个大哥哥接来,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有一瞬间的怔楞。
为什么会是丹尼尔?
而丹尼尔见到我却不是很意外,甚至笑的一脸无害的对我说,“您好阿姨,我是丹尼尔。”
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表情,总之肯定是不太好看。
好在安安没有发现不对劲,若无其事的牵着丹尼尔去房间做作业。
直到他们进屋之后,我站在那里,都没动弹一分。
随后我转身进了一个房间,直接拨通杨越的电话,“你把丹尼尔安排在哪一个学校?”
他顿了下,随后答出一个学校的名字。
却不是和安安同一所。
那也就是说他和安安是在培训班认识的,据我所知,两个学校相隔很远,竟然如此凑巧的在一家培训班,想到这里,我深深地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