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吴然已经没了踪影。
我的眉头皱的更深,立即拿出手机拨给吴然,却显示关机状态。
随后宋衍生也跟了出来,他眉头紧锁的看着我,“我去找她,改天再找你喝茶。”说完就准备大步离开。
闻言,我出声叫住他,然后他回头看我。
然后我淡淡的说道,“宋衍生,虽然我很真诚的希望你和吴然能够好好地,但若是真的经营不下去了,也请你尽量少伤害她一些。还有,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比较好,我不想吴然误会我们。”
宋衍生一怔。
正好杨越打电话进来了,我看了宋衍生一眼,便走到一旁接起。
“小姐,你在哪里?”
我扫了一眼四周,才发现宋衍生竟然还没走,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神情不太好,我当作视而不见,只是嗯了一声,“什么事?”
“明天就到周日了,董事长让我问您,有没有做好一切准备?”
他的提醒,我才猛地想起这件事,于是道,“一会儿你到我住处一趟。”
杨越应了一声。
便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放回包里,也准备离开,这才想起宋衍生还站在这里。
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他。
只见他带着一丝迷惑的语气问我,“男朋友?”
我一愣,却也没有否认,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句。
下一秒宋衍生的脸上露出挫败的情绪,但很快就笑着对我道,“需要我送你么?”
我摇头,“不了,你还是去看看吴然吧,我想现在,她更需要你。”
说完跟他扬手说了声再见,便走出了咖啡厅。
杨越的办事效率非常的快,我前脚刚到别墅,他后脚就赶来了。
手里还提着几套礼服。
我的视线轻飘飘的从礼服上扫过,然后看着他,“要给你倒一杯水么?”
杨越这次没有拒绝,而是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说完,自己走到茶几前倒了两杯水。
一杯首先端起给我。
我睨着他,其实撇开他是荣锦堂的眼线这个事实之外,其他的也还真的没得挑,作为助理,能够很敏锐的察觉到我的意图和想法,而且瑞恩他也带的很好,在华盛顿学习的三年,他让我安心学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所以完全说他没有功劳也是假的。
我从他手里端过水,轻轻抿了一口,才道,“叫你来也没别的事,第一,我可能需要你推荐一个发型师给我,这么多年我一直留着长发,也是时候尝试一下短发了,第二件事就是我需要你将明天会参加的人名单给我以及背景资料。”
杨越没有迟疑的答应了。
随后他将我带到一个发型设计的工作室,无论是格调还是氛围都还不错,于是我毅然的剪了个短发,并且染了妖冶的酒红色。
弄好发型之后,我静静凝视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陷入沉默。
这时杨越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同样看着镜子里的我,目光中却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丝小小的惊艳。
不过他掩饰的很快,简直是稍纵即逝。
但还是被我注意到了。
唇角忍不住勾了勾,明知故问的看着他,“如何?”
杨越收回目光,脸上重新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小姐天人之姿,自然弄成什么样子都好看。”
“是么?”
“是。”
我噗嗤一笑,不再逗他,而是道,“你拿过来的礼服我看过了,并不是很适合我如今的发型,所以可能还得麻烦一下杨助理再帮我挑一些过来。”
闻言,杨越又应了一声。
傍晚时分,杨越就拿着礼服再次过来了,一起拿过来的还有晚宴的名单。
不得不承认,虽然是一个男助理,但是挑衣服的眼光着实还不错,我随便看了一眼,都还挺满意的,然后并没有急着看衣服,而是拿起名单粗略的扫了一眼。
确认没有那个人的名字时,我的心莫名的一松。
杨越见我紧紧盯着名单,然后主动开口解释道,“名单上的人是经过确认一定会参与的,沈氏集团会派代表参加,而他们公司总经理目前正在澳洲出差,而宋氏集团的宋总因为个人原因同样也只派了助理参加。”
我一怔。
想起吴然,心绪顿时万千。
我依然沉默着,杨越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董事长希望你明天能早一点过去,他说明天是您母亲的真正生日,他想让你和他一起去看一看。”
我目光一顿。
第二天我很早就去了荣锦堂那里,他见到我,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杨越说你答应会早点过来,我还在猜起码也要下午了,却不想你还挺准时。”
我笑了笑,“休息了几天,倒也睡不着了,便早些过来,不是说要去看看我妈么,走吧。”
提起我妈,荣锦堂的表情瞬间露出一些凝重,他的目光透过我遥遥看向不远处的山峦,却是一声感慨道,“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整整三十几年了,若是她还在的话,今年应该也有四十六了。”
我跟着沉默。
等到来到我妈的墓碑前时,荣锦堂依然久久无言,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墓碑上我妈的照片,目光眷恋又痛惜。
我的眼眶一红,从来都不知道我妈竟然还有如此坎坷的身世,可是她却从来不在我面前说只字片语,就像明明我的出生只是一个错误,她也从未怨过半句,如今时隔多年,她的亲生父亲终于找到了她,只可惜却已经是天人永隔。
过了好久好久,荣锦堂才终于缓缓开口道,“馨儿啊,我找了你大半辈子,也自责内疚了大半辈子,想过无数次与你重逢的场景,也设想过你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哪怕怨我,我也认了。可是却从没想过,不知不觉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这么多年,化作了一抔黄土,你让爸爸怎么释怀的了。”
说到这里荣锦堂声音也哽咽了,他说,“你喜欢合huan花,喜欢吃红烧狮子头,还喜欢跳舞唱歌,这些爱好爸爸一直都记着呢。哪怕常常忘记了自己的事情,都一直不敢忘记关于你的一切,只因为我想着有一天我们父女重逢,我能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你,可是没机会了,到底你还是没给我这个机会了。”
说完,他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看着他鬓角斑白的头发,以及老泪纵横的模样,我再次泪目了。
从墓园出来,荣锦堂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我妈的墓碑,然后道,“这些年,你一直被陈祖安收养着,看上去他对你好像还不错,临死前还把自己的房产全部划入到了你的名下。”
我嗯了一声,“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荣锦堂沉默了会儿,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阴郁,“你母亲的事我基本上也知道了,那个始作俑者就是现在安氏集团的董事长安源吧。”说着他的声音跟着沉了几分,“听说他已经去世了,还真是便宜了那个家伙。”
我没有接话。
随后他道,“不过也没关系,他毁了我的女儿,害你受苦,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他死了,还有他的女儿,总归这笔账,不能这么轻易的算了。不然难泄我心头之恨!”说到最后的时候,荣锦堂的神情更加阴翳。
我看在眼里,却是心神一凛。
晚宴在傍晚时分开始展开帷幕,我画了精致的妆容,换上一条墨黑色带钻的抹胸裙,看上去成熟又气质不缺,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连荣锦堂看了,都止不住赞我一句,“到底是我荣家的人,模样气质都与众不同,远远看一眼,还真的挺像你母亲的。”
我轻轻一笑,忍不住打趣,“那是母亲好看,还是我好看?”
他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那当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想这个答案就是你母亲还在的话,也会认为你比她好看的。”
闻言,我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