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伤大概养了十几天,总算好的差不多了,这期间,陈若安一直老老实实的,忙着自己的婚礼,就算在家与我碰头也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还算风平浪静。
她的性格我太了解,所以每次我都能抓住她的死穴,当然这也是小时候受她欺负总结出来的经验,之所以她现在斗不过我,不是我越来越厉害,而是她还是一如当初的骄纵蛮横,这些年,没什么变化,所以很容易让人拿捏住。
而她现在的死穴是沈睿绥。
爱不爱他我不知道,但是她现在想要依附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生怕别人跟她争。
可她不懂一个道理,想要的靠哭靠扮弱者是没什么用的,只有自己努力得到才能不担心失去。
不依附谁,自由而独立。
婚期越来越近,我抽空回了一趟陈祖安那里。
我是上午到的,结果下午,陈若安就回来了。
沈睿绥没有跟着一起。
陈祖安见到她,气的用眼睛瞪她,“你还知道回来?证一领,就住到人家里去,我以为你不知道家的门在哪一方了。”
话一出口,陈若安眼眶就红了,她委屈巴巴的说,“我不是怕您对我还生气不敢回来见你吗?而且这么久了您还没有消气吗?爸爸,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我是来接您参加我的婚礼的。”
说着她似有似无的看了我一眼,“说起来我也是陈曦的娘家人,现在嫁过去您要是不参加,人家也会笑话她呢。”
陈祖安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则笑,倒挺会给自己找理由。
于是我看向陈祖安,“爸您不必顾及我,反正在别人眼里我已经声名狼藉了,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陈祖安还未说话,陈若安就急不可耐的抢先说道,“陈曦,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我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弟妹,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留一些余地比较好。”
我轻笑一声,不置可否,没有回话。
“陈若安,你不要动不动就威胁人。”倒是陈祖安大声喝止道。
声音震的陈若安一震。
她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爸,我也是您女儿,肚子里还有您未出世的小外孙,您就不能看在他的份上原谅了我,婚礼上我不能没有爸爸去参加啊。”
陈祖安闻言,眉头有了一丝松动。
他缓缓看向我,“陈曦,你认为我该如何?”
陈若安听了,立即看向我,眼神里明显带着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的是陈祖安竟然会征询我的意见。
我将她那要吞了我的眼神视而不见,而是微微一笑,“要我看,爸您还是要去一趟的。虽然这孩子的妈没将您这个做父亲的看在眼里,但是您马上也要为人祖了,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免得以后别人嘲笑他,您觉得呢?”
“陈曦!”陈若安几乎咬牙切齿。
我眉头一皱,“还想让爸参加就给我闭嘴。”
她一怔。
闻言,陈祖安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良久,方才点头,“行,我去。”说完就负手上楼去了。
而他的一句话,陈若安总算是松懈下来,随即却冷然的看着我,“陈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说出来头头是道的,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坏。”
我对她漫不经心的笑,“可是你最后还是多亏了我不是吗?比起你的哭哭啼啼,我的话更奏效不对吗?”
她瞪大眼睛,“那是你擅长蛊惑人心。”
“哦?”我挑眉一笑,“谢谢夸奖。”
……..
陈若安的婚礼在月底,陈祖安松开答应参加婚礼之后,她又恢复了之前的趾高气扬,仗着怀孕,更加嚣张了起来,只是却不敢对我,对家里的佣人也是颐气指使,有时候还会因为沈睿绥回来得晚而跟他吵架,那段时间赵蓉仙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婚礼那天,陈若安高傲的像一只白天鹅,可是她过于开心,却没注意到沈睿绥的眉头紧锁。
陈祖安虽然心里不太高兴,但是那天也穿的十分正式,尤其是当陈若安挽着他,然后他亲自把她的手交付到沈睿绥手里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
沈博华不咸不淡的神情,包括赵蓉仙也是一脸平静,只偶尔与宾客打招呼的时候才会露出几分笑意。
奶奶本身就不喜欢陈若安,所以基本的笑都懒得敷衍,全程冷冷淡淡,置身之外。
于是我问沈彦迟,我和他结婚的时候奶奶是什么表情?
他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奶奶,然后深深一笑,“她那天最开心,还喝了几杯小酒。”
我扬唇看着他,“奶奶为什么对你和你弟弟这么区别对待?”
他回我一句,“大概是我是她亲手带大的吧。”就没理我了。
我撇撇嘴,环视着整个宴会厅,甚至在想,举行这场婚礼,真正为两个人的结合而开心的人到底又有几个?
我和沈彦迟还有奶奶坐一桌,趁着举行仪式的时候,我侧头对着沈彦迟低声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场婚礼只有陈若安一个人很高兴?”
沈彦迟顿了顿,他的目光随即看向了舞台上的两人,然后蹙眉看向我,“你鬼精鬼精的,又被你看出了什么。”
我俏皮一笑,特意压低声音,“我觉得我们的新郎官不太高兴。”
他愣了愣,然后下一秒低声带着小小的警告,“你别乱来。”
“……..”
沈睿绥此时一身素黑西装,表情冷淡,而他明显的心不在焉,眼神一直飘忽不定,我跟着他的视线转了转,最后发现,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角落一个人的身上。
我随着看了过去,结果一愣。
而他竟然是在看安娜。
怎么会是她?
我眉头一皱。
有了这个发现,我开始时不时注意起沈睿绥,而他的的确确在无时无刻关注着安娜,而陈安若显然还沉浸在自己嫁入豪门的欢喜中,哪里会注意那么多。至于沈彦迟,我不由侧头看向他,沈睿绥若是真的倾心于安娜,那他是否又知情?
想着想着,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为什么沈博华要避免他们两兄弟在一起,而安娜并不是配不上沈彦迟,他却要硬生生阻止,不惜破坏父子感情,只有一个原因。
两兄弟都情系于同一人。
那个人就是…….安娜。
而对于我的这个猜测,我几乎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一震。
不知何时,婚礼已经举行完毕。新郎新娘开始每一桌敬酒,陈若安还不忘假心假意的对我说了句,“陈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相亲相爱哦。”
我看着她志得意满的样子,勾唇笑了笑,没有作回应。
酒过三巡,而当沈睿绥他们敬到了安娜那一桌时,起身的时候不知是谁一不小心将酒洒到了安娜的身上,顿时那边想起一声惊呼。
我和沈彦迟同时循声看过去,便见到安娜一身的酒渍,表情有些难堪的站在那里。而她今天穿的是一袭鹅黄色真丝修长长裙,因为沾了酒的缘故,衣服一下子就贴了身,瞬间露出chun光隐隐乍泄,在场的男士的目光瞬间都齐齐的盯向她。
她有些无措,眼神无意识的看想了我们这边。
最后定在了沈彦迟的身上。
看着他,咬着唇表情委屈。
我心神一震,而就在下一秒,沈睿绥几乎迅速的将西装外套不容拒绝的罩在了她的身上,速度快的陈若安都没来得及反应,安娜下意识反应过来要推拒,甚至还似有似无的看了眼沈彦迟,见他毫无反应,才没有在拒绝,任由那件西装罩在了她的身上,然后红着脸跟沈睿绥道了声谢。
沈睿绥没有说话,可是小心呵护备至的神情太过于明显,陈若安再迟钝也发觉到了不寻常,然后那一刻,陈若安的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我看着他们,却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沈彦迟,他此时此刻正阖着眼,表情疏离冷淡。
突然我有一种感觉,就是我的直觉猜测也许真的没有错。
从那之后,陈若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是好在她还知道管理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笑意应付宾客。
而安娜没有多留,匆匆吃了几口饭就走了,然后叫助理将沈睿绥的西装还给了他。
这一幕发生的时候,陈若安正坐在我的身旁,她冷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总算知道这个安娜的存在是多么的膈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