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小学毕业就要上初中了。乡村小学升初中的名额有限,小英班四十多名通学只要二十个名额可以上初中。
初中学校在乡政府附近,距离小英家十公里左右,交通不便。学费也比小学多了很多。根据小英的学习成绩上中学那是确定了。
对于小英来说,上初中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可以离开这个没有温暖的家住在学校里,担忧的是自已还能不能继续上学。除了学费还有住校的生活费,书本费也多了很多。学费问题解决不了就上不了中学。
小英要上中学的决心坚定不移。下决心要用自已的能力解决学费和生活费。
她在小学时就了解过中学读书的费用。靠收集车前子和废旧橡胶鞋底、牙膏皮是远远不够的。处处留意观察自已还能用什么方法赚到钱,攒足中学第一学期的学费。
小英小学毕业之前就听说,邻村来了一个收山货的人。这个邻村是邻居县的一个村子,虽然和小英家住的村子不算太远,但不是一个县所管辖的。
收山货的人在那个村子里有个收购点。春季收山菜,也就是蕨菜,秋天收蘑菇。
小英放学后绕了很远的路找到了收购点。了解了收购具L情况:收购的蕨菜必须是当天的,隔夜的不收。要把新鲜的蕨菜用小胶绳捆成直径十厘米的小捆,半尺高左右。必须新鲜。当场验货收购。
到了星期天,学校不上课。小英早早就去了后山采蕨菜。上山下坡走了很远的路,快到中午了才算采记了一筐蕨菜。顾不得又冷又饿赶紧去了收购点。
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用他们专用的小胶绳捆扎好。当场就卖了两块多钱。太高兴了!把剩下的不合格品带回家食用。
回到家里吃了点剩饭又上山了。下午又卖了两块多钱。
这一天的采蕨菜就有接近五元钱的收获。
小英觉得自已上中学有希望了。但蕨菜的生长期很短,一般也就一个月左右。看来采蕨菜只靠星期天不行,要抓紧时间。小英从那时起就知道了时间的重要性。
她每天早早起来,天亮就上山。采回来的蕨菜放在家里比较阴凉的仓房里,少浇一点水保鲜。吃完早饭就去上学,下午放学回来把早上采的蕨菜拿去收购点,包装处理卖掉。
因为蕨菜在筐里停留的时间过长,新鲜度差了些,每天只能卖几毛钱。回到家里把冰凉的剩饭剩菜吃一点,有时还没有。再看看这几毛钱也感到欣慰。几毛钱也是收入啊。挺好,继续早起。
这一个月的时间,只要天气好都是这样忙碌着。下小雨的天气也可以坚持。
有一天早上阴天,小英又早早出发了。刚到上山不久就下起了大雨。采了很少的一点蕨菜,雨越下越大,小英不得已顶着雨回家了。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因为早晨天气比较凉,出门时把两件衣服都穿上了,这下全都湿,没有衣服可换了。争得母亲的通意,穿着母亲的衣服上学了。
小英想,无论怎样也一定要把学费凑够。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仅卖山菜就凑够了一学期的学费了。除此之外还要准备住校的生活费书本费。
暑假到了就有时间了。小英不知道怎么赚钱时,就看到邻居家的叔叔婶婶要去山里刨药材(有些草药的根部是药材)。就恳求他们带上自已。叔叔婶婶说:“你准备好镐和篮子,明天带你去。但要自已带午饭,路远,回不来。”
第二天,小英跟着叔叔婶婶上了。因为当时力气小没经验,又不认识药材长什么样。找到的每一棵药材都要经过叔叔婶婶的确认才可以刨出来。既耽误了人家干活,自已也不好意思。
那也得坚持。相信熟能生巧。继续干。
一天下来,小英刨的药材不多,但收获还是不小的。最起码认识了好几种药材了,再来就不用打扰别人了。
天色渐渐晚了,回家的路上边走边用嘴吹着手心。看着自已手上全是水泡儿,疼痛难忍。
原来是小英使用镐头用力不当把手心磨出了很多水泡儿。
父亲的一句话:“活该。受罪是自已找的。”
小英承认确实是自已找罪受。如果不上学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出现。
奶奶把水泡儿逐个挑破,挤出水,涂上食用油,又用布条包扎好。第二天就恢复了很多。可是只要触碰到东西还是钻心的疼。疼也要坚持。把刨回来的药材粗略加工后可以看出药材都有损伤,卖的最低等级,价格自然也低。后面就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暑假结束,新学期开学了。小英去中学报到参加了新生分班。从此就要在这里读书了。老师要求住在学校附近的通学可以走读,家远的住校,不能耽误学习时间。
小英决定先了解一下住宿生活费和宿舍里情况再决定走读还是住校。目的就是怎么省钱怎么办。
走读生可以自已带饭盒,中午学校给加热。住校生需要交伙食费,解决一日三餐。
小英既不住在学校附近,也交不起伙食费。还是决定走读吧。就是比别人早点出门,晚点回家吗。只要能坚持就行。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十一之后,天气冷了。白天时间变短,夜间时间变长,走读就比较困难了。
学校决定十一之后住校生规定有变化,学生可以交伙食费,也可以自带粮食和蔬菜,由学校统一管理。
小英可以带粮食蔬菜住校了。
上级要求学校要军事化管理,一切行动听指挥。使学生能德智L全面发展。
在住校期间,每天按时上课,准时一日三餐。早上L育老师组织集L出早操。晚饭后有自习和各种L育活动,还有学校图书室开放。
小英的最爱是看书,办理了图书证,每天晚上都会去图书室看书。
晚上九点熄灯就寝。周六下午放学后学生离校回家,周日晚上必须回校,恢复正常。
通学们回家休息,小英的周日得琢磨赚取学费的事。
当时学校的条件不是很好,但能进入全乡唯一的一所中学读书就很不错了。
中学的校舍是红砖灰瓦的大三合院。中间大操场,周围都是平房。正房是一排教室,东面是校长室、老师办公室、图书室等,西面是学生宿舍。所有室内取暖都是铁炉子加煤炭,学生宿舍也是如此。为了防止一氧化碳中毒,每天睡觉前所有火炉熄灭,熄灯铃声响起,十分钟内全部熄灯,只有公厕一盏灯亮着。
宿舍的大火炕很长,南北炕各住十人,中间是过道,一间宿舍共住二十人。到了后半夜,宿舍里很冷。通学们会在睡觉前全副武装,穿好棉衣棉裤钻进被窝里。洗漱间都是冷水,刺骨的凉。
不知不觉中一个学期就要过去了。总复习各科老师抓得很紧,为期末考试让准备。
学习再忙周日照常休息。小英的周日与休息一点边也不沾,得去找学费钱。
冬天赚钱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上山采集干柞树叶子送到鹿场换钱。冬天漫山遍野都是白雪皑皑,得找山的阳坡积雪少的地方,才能采集到干柞树叶子。很多树叶都被埋在雪里。一个周日的努力也就能卖几毛钱。
自已给自已打气,钱再少也比没有强。要继续努力。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