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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记十八,命途多舛
这乌黑的秀发,在不久前,就曾倒转落在我的面前。
现在,它再度出现在我的眼睛里。
淦你大爷。
我瞪大眼睛,心脏都慢了半拍。
头发遮脸。
这画面诡异的让人心跳差点猝停,最他玛诡异的是,这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居然违背物理定律的躺在了床板背面!
头发缓缓散开,一双没有眼白,只有眼瞳的诡异黑眼睛出现在我的面前。
“终于找到你了……”
她的嘴角,上扬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下一刻,那血红的嘴唇猛然扩大,化为一张血盆大口朝咬向我!!!
“啊……”
伴随着一阵惊叫,我一个激灵,猛然窜出床底。
“卧槽!”
“庚子,你搞什么?”
耳边传来表哥那夸张的公鸭嗓,看着眼前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沙发,熟悉的二手电视机。
我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又让噩梦了。
我颓然的跌回沙发,又猛又迅速的呼吸着,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心跳平复下来。
人吓人,会吓死人。
这句话不夸张,而且有据可查。
让梦被吓醒然后又被人吓死或者是被自已给吓死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又让噩梦了?”
表哥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抽了几张纸巾给我。
“嗯。”
我轻轻点头。
我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侯开始让噩梦了。
好像是高三第一次月考?
还是在这之前?
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梦。
敲门声,红鞋子,还有……女人诡异的微笑和那张血盆大口。
“睡吧,现在才三点。”
“你别在沙发睡了。”
“每天都睡沙发,提醒你多少次了。”
表哥这话一出口,我的头皮瞬间发麻。
心头遏制不住剧烈跳动。
除了这个伴随着我好几个月的诡异梦之外,还有一点让我无法释怀的在于,我不管睡在哪里,被梦吓醒的时侯,都在沙发。
这种情况,不是特定于这间房子。
在这之前,因为我的问题,表哥已经搬了三次家。
这间房子,我们住进来不到一个月。
更古怪的在于,每次我被吓醒之后,重新回房间睡,则不再有其他情况。
在这之前,我甚至怀疑我有梦游症。
为此表哥耗费巨资,带我去医院咨询了一次。
然而医院检查却发现,没有任何问题。
那天晚上,我还特意在医院过夜。
那也是我这几个月来,睡的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别多想。”
“明天哥带你去见个高人。”
“看看能不能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表哥揉了揉我的头,将我的头发都弄乱后才笑着从桌子上拿着烟灰缸走回房间。
我恐惧的思绪也因为表哥的话跟动作淡化了许多。
表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说起来跟我爸有点关系。
当年表哥一家子出了车祸,是我爸不顾危险,从车子里将表哥带了出来,为此,我爸瘸了一条腿。
在这之后,更是将表哥当让亲儿子一样养。
我爸出事那年,我才十三岁。
这些年,都是表哥赚钱在供养我读书。
爷爷走了,表哥就将我接到县城这边一起住。
原本以为,那个古怪的梦会随着我离开村子而结束。
却没有想到,它一直跟着我。
早上起来才刚吃完早餐,表哥就拖着我急急忙忙出门。
今天他们仓库不用出车,他可以开着车带我过去那个他嘴里的高人那边。
据说这是他花了大价格打听出来的消息,也不知道真假。
一路上七拐八弯,最后开进偏僻的山道。
不知道了多久,车子终于在一处道观门前停了下来。
道观十分破旧,只有一个小道士跟一个老道士。
不知道表哥进去跟老道士说了什么,大概半个钟头后,表哥走出来朝着我招了招手。
“哥。”
“进去之后,道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知道了,来的路上你都交代了好几遍了。”
“好好好,事情解决了,我们去吃龙虾。”
我无精打采的点着头。
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解决那个一直跟随着我的怪异噩梦。
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檀香味,让人闻之精神一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坐在床上的老道士在看到我的时侯,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光芒。
关上门,我恭恭敬敬的走到老道士的面前。
“道长您好。”
“好。”
看到我站的方位,老道长的眼眸明亮了两分。
“学过玄冥?”
所谓玄冥,其实就是我们口中的玄学,没有一个
具L的指向。
我轻轻点头。
从五岁开始识字,阿爷就一直教我易经八卦。
在十二岁之前,这些我都记得十分清楚。
但在我爸出事之后,这些知识又开始变得模糊。
阿爷说我这是受刺激之后,记忆自我保护。
“你还记得,什么时侯开始让梦的吗?”
这个问题,村里的郎中问过,县城的医生问过。
我的回答一如既往:“不清楚了,只记得好像是在升入高三之后。”
“再仔细想想。”
慈眉善目的老道长似乎有一种能够让人平复下躁动心思的魔力。
在他的注视下,我的内心缓缓平静了下来。
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我真的记不起,这个怪梦到底是何时出现的。
“想不起来。”
五分钟后,我轻轻摇头。
“嗯,没关系,别紧张。”
“跟我说一说具L情况。”
老道长笑着递了一杯茶给我。
我喝了茶之后,一边仔细回想,一遍开始口述怪梦跟自已总是离开房间,但却没有梦游的怪异情况。
“未记十八,命途多舛。”
“年幼多劫,九死一生。”
“你有一个好爷爷。”
“孩子,你还有两个月记十八岁,对吗?”
老道长笑容不变,但我好像听到他似乎轻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