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莳的孩子,我还是没有养。
我让许倾风,给小叶子找了个好人家。
他还小,本该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跟着我算什么呢?我又能活几年......
两个月后。
我出院,正赶上暑假。
许倾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接我回来了。
「叶听,快看看这房子怎么样?」
他带着我到了一幢独栋别墅跟前,满脸求夸的表情。
可我明明只是托他,帮我找一个跟原来小院儿差不多的就行。
「你确定......这一年二十万能租下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三层的法式大洋房,以及将近五百平的花园,惊掉了下巴。
毕竟,我可就给了许倾风二十万块钱,让他帮我找房。
「我把画室也搬过来了。」
许倾风扶着我,边走边说:
「以后,就不用画室和家里两头跑了。听听,你腿脚不方便,就住在一楼。二楼是画室,我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了。三楼嘛......是给我和偶尔留宿的学生住的。我们都陪着你,好吗?」
那些孩子,一画起画来就不管白天黑夜的。
能给他们留出来休息的地方,我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
这房子二十万肯定下不来!
我不利索的拿出手机,又给许倾风转了八十万。
倒也不是没钱。
就想着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冷清,所以一开始就想找个小一点的。
我怎么就没想到......可以把画室搬到家里来?
许倾风看到银行卡的到账信息,无奈的笑笑。
「行,叶老板。以后再有什么事,尽情吩咐哈。」
——
六月底的时候,我们顺利出国了。
就像最开始计划的那样,我和许倾风带着22个学生,来到了意大利。
距离我确诊患病那天,已经过了一年半了。
尽管我的病情,已经蔓延到右侧大腿。我的右臂也彻底动弹不得,但我依然没有选择坐轮椅。
就像半身不遂患者一样,我凭着左侧身体的完好,还是可以靠着拐杖行走。
波提切利的【春】依然挂在美术馆的尽头。
它的前面,还是围了最多的人。
但这次......没人会再牵着我挤过去了。
「叶听,这边。」
我回过神来,发现前面的人都为我让了路。
这就是“残疾人”的特权吗?
我一边道谢,一边尽快从人群之间穿了过去。
学生们都各自去观赏着自己喜欢的画,此时我的身边只剩下许倾风。
他紧跟在我身后,不知道用意大利语,在跟周围的人说着什么。
再次站在这幅画前,已经是物是人非。
过了很久,我不自觉的回过头去......
我明知道,明知道这次没人会在后面等着我,注视着我了。但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向后看去......
后面都是或驻足,或来往的游客。
但只一刹那,我便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然而下一秒,它便没入人群。
又来了......
又来了!
又眼花了!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他都走了两个月了。
再也不可能出现在我面前了。
难道我这个病,还会影响眼睛不成?
「怎么了,听听?」
我收回思绪。
这才发现,许倾风还站在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