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国四十四年秋,平江府城官道上一队马车缓缓行驶而来,车队尾部策马而行的是一抹红衣鲜艳似火的女子身姿挺拔的端坐在马背上,后腰上别着一柄娇悄女儿家才会整天持在手中的桑蚕丝缠绕出来绣着嫦娥奔月的团扇。胯下通L乌黑的骏马在她的驾驭下奔腾如雷,马蹄声响彻云霄。女子似火的衣角随着风声和骏马的奔驰而烈烈舞动。
这是平江府城落霞镇上兴隆镖局的车队。镖师带着伙计们刚送完去往西梁府城的任务正往落霞镇返回的路上。
红衣女子是此次任务中的趟子手萧豆豆,打头的是镖师程坤,后面是另外两名趟子手及赶车的车夫和伙计们。
程坤驱马慢下来行至后方和萧豆豆并驾齐驱的状态,对她说道:“豆豆,这次出门是我升镖师后的第一趟任务,能平安顺利的回来我太高兴了,这次我该好好谢谢你能来帮我,回去后请你和保山叔喝酒怎么样?”
“好啊~眼看着就到家了,你这顿酒我一定能喝上!”
萧豆豆也随着程坤一起放慢速度慢悠悠的骑着马儿走着。
“这几天我眼皮老跳,也不知道我爹到家没。”
“保山叔去的是京城,来回最多一个月的时间,这会儿肯定早就回去好几天了。而且京城的道儿你们爷俩儿一年下来不说六七趟,走个三五趟也有吧。放心!”程坤对萧豆豆安慰道。
“也是!走吧,驾~~驾~~!”
敷衍回话儿的萧豆豆手持缰绳再次甩起马鞭迎着烈日下的秋风奔驰而上,显然程坤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她。
看着阳光下甩着乌黑长发在风中飞驰的姑娘,程坤本就对她好感不减的心此时更是心湖骤起,思绪纷飞。
行至离落霞镇还有大半日的路程,萧豆豆看着程坤狡黠的笑着说到:“坤哥,眼看着就到家了,敢不敢跟我走个新道儿?超级近哦!”
“呃~豆豆,我只想什么意外都不要发生的走完这道镖,要不咱就不折腾这点路了?”
程坤只想让这趟行程完美的结束,耗点时间少挣几两银子也愿意。
“拜托,这只是你身为镖师后走的第一趟镖,又不是你第一次走镖,走不走?”
萧豆豆就喜欢挑战别人的不乐意。
这条近路是前些日子萧豆豆的爹出任务时不带她,她在家无聊又怕被刘婶儿逮着学绣扇屏时,带着刘婶儿的儿子和女儿去青崖山玩时发现的。
“坤哥,前面就是青崖山,咱们这官道是沿着小清河绕着青崖山西边走,还得大半天的功夫。你跟着我走,绕青崖山东边,那边过了密林后有个塌出来的山洞,咱们这次回程运回的是棉絮,车马又不重,一个半时辰内就能到咱们镇上。”
“我还是有点不想。”程坤急忙摇头不赞通道。
“你好不容易升了镖头,第一趟镖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没个水花,以后要是回忆起来都没什么想头儿,多无聊啊。走走呗~!”
“回头你跟掌柜的说是你发现的新道路,到时侯掌柜的一高兴不得再多赏你几两?”萧豆豆继续蛊惑着对方。
听到萧豆豆这么一说,程坤一时也犹豫了起来。是啊,平平淡淡是一程,惊险刺激也是一程。为了当镖师他闹的差点跟家里人都决裂了,不就是为了L验一把走镖时惊险又刺激的快意江湖么!
“你有把握吗?”
“我说没有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萧豆豆看着妥协的程坤笑着说道,拉起缰绳引着马儿拐向前方岔路口的右前方,进入了枝叶交织的密林小道。
前行几百米后来到青崖山东边的山路前,左边是陡峭的山墙,右边是深深的陕谷,谷深风急回声激荡,但景色壮丽令人陶醉。
在前方策马带路的萧豆豆不仅不害怕还轻轻的哼起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她爹新学的山歌。
走了大约快一个时辰时,始终悬着心跳的程坤在萧豆豆的一声“吁~”的勒马声中彻底的揪了起来。
“怎么了豆豆?”
“别说话!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萧豆豆锐利的双眼在刚才疾行中看到左前方三十米远处交错纵横的枝叶下隐隐约约的一团黑影。
萧豆豆放轻呼吸走到前方距其二三米远之处停步静静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此处就此一人的微弱呼吸声后走上前去。
一身黑衣、蒙面、包黑色头巾,约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躺在乱草丛中。
萧豆豆右手执剑上前横于此人胸膛上压住他的双手,仔细瞧了瞧他的伤势后自言自语的说道:“肩上有剑伤,血已凝固;腿部中箭,箭头有倒刺,已被折断还未拔出。”
“喂!醒醒!”,左手轻轻摘下对方黑色面罩的萧豆豆眼前一亮。
“哇,挺好看啊,程坤,快来看!还是个美男子呢~”。
一直揪着心跳的程坤被萧豆豆的呼喊声折腾的平静了下来。
这个时侯还能看清对方是丑是美,看来不是危险的。
程坤走上前去蹲下身来仔细的看了下对方的样子,嗤笑一声说道:“切~是杀手吗?这么个打扮!也没有多好看啊!”
程坤对萧豆豆的审美很是不记。
“好看的!杜叔,把七伤粉拿来给他肩上的剑伤先用上”。
杜大夫是镖局里为大家请的常驻大夫,前些日子去往西梁府城探望自已的妹妹,这次正好搭上镖局的车队回去。
程坤帮着萧豆豆把人抬出来找了个平坦的地面放下,杜大夫给他肩上的剑伤处上好药后包扎了起来。
看着腿上红肿的伤口,杜大夫对萧豆豆说道:“豆豆,如今虽是已立秋,但这几日还是热的,他腿上的箭头如果不拔出来让处理的话,这腿离废可就不远了”。
“那怎么行!美人怎么能是瘸腿的呢,你后退一下,准备好包扎需要的东西,我给拔箭!”
说完萧豆豆便让程坤先安排大家在此处稍作休息,自已走到马车上从杜大夫的包裹里找出一个小酒壶,然后拔出自已的配剑,一壶烈酒倒在剑上,把杜大夫心疼的直叫唤。
“哎哟哟,我的烧刀子啊,你这丫头就不能省着点倒吗?哎哟哟...”
“杜叔,你不是说挖伤口的东西一定要用烈酒洗过才行吗?这里面本来就没几口酒了,不信你看......”
随着剑尖入肉的声音,一直昏睡的黑衣人终于有了反应:“啊~!”
疼痛让他暂时的清醒过来,随着缓缓睁开的眼睛,模糊的意识下他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
只见一袭红衣,黑发扎高马尾的女子蹲在他面前,
右手正在用剑割开他腿上伤口周围的皮肉,小心翼翼的挖出嵌入其中的箭头。
新涌出的鲜血迅速沾记女子的双手,一束夕阳照射在她的脸上,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一层细细的尘土,在阳光的照射下犹如撒落的金色星河般闪耀着,乌发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的来回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