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沈怀叙终于意识到,关栀林是真的走了,毫无留恋,干脆利落。
本应该校服到婚纱,相爱百年。
可沈怀叙中途变了心,关栀林在给了无数次回头的机会无果后,选择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此刻。
沈怀叙才明白。
真正要走的人是不会大张旗鼓的,她不会流着泪质问,不会拿过去歇斯底里。
她只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穿上一件最喜欢的大衣,悄悄地离开。
然后这一走,就是茫茫人海,后会无期。
沈怀叙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
他不知道该怎样诉说,向谁诉说,他真的不能失去关栀林。
一时鬼迷心窍和林念念厮混了三个月,可他真的只是露水情缘,逢场作戏。
沈怀叙的此生最爱,真的只有高中就一见钟情的关栀林。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一个人真的可以在最爱一个人的时候,背叛她,伤害她,喜欢另一个人吗?
沈怀叙从来不懂。
……
飞机准点起飞。
关栀林早早戴上眼罩准备休息。
这两天为了离开收拾家里,她真的没怎么睡个好觉。
缓缓闭上眼睛,这一次,关栀林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美梦。
她梦见和一个本身就很好很好的人结了婚。
他无条件支持她赛车的梦想。
为了陪伴她,他甚至做了她的领航员。
他们一起分享荣耀,分担危险,荣辱与共,生死共存。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香港国际机场。
关栀林踏上这片久违的土地时反而有些近乡情怯。
她四处张望着,并没有发现妈妈说的前来接机的未婚夫。
不知道是否错过,她决定打个电话给妈妈问问。
电话刚拨出去,肩膀被很轻地拍了一下。
关栀林诧异地回头。
眼前的男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不止,她不得不仰头看他。
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唇红齿白。
但最惹人遐想的应该是鼻尖那颗淡红色的小痣。
“关栀林关小姐对吗?我是你的未婚夫,段潮生。”
“段、潮、生?”关栀林好轻地念着这三个字,几乎一字一顿。
“嗯。”叫段潮生的男人抿着唇点点头。
“你好,段先生。”关栀林克制地垂下眼,向段潮生伸出掌心。
她没有看见段潮生眼中一闪而过的低落。
温暖的掌心一触即分。
段潮生象征性握了一下关栀林白皙纤长的手指。
“你的行李呢?我帮你拿吧。”段潮生颇具绅士风度。
“只有一个。”关栀林俏皮地眨眨眼睛:“不过多谢。”
她走在前面,又没有看见段潮生弯了一下唇。
保时捷前,段潮生替关栀林开了车门。
副驾驶上,一大捧白色的铃兰花映入关栀林眼帘。
此时并非铃兰花的花期。
关栀林不禁看向站在身侧的段潮生,她有些受宠若惊:“送我的?”
段潮生一脸冷淡地点点头:“不喜欢就丢了吧。”
他语气很平静,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关栀林。
“你一片心意,我很喜欢。”关栀林把铃兰花拿起来。
芬芳的香气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开来。
“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谢谢你,段先生。”1
关栀林抚摸着串串洁白、晶莹剔透的小花,弯着眉眼和段潮生道谢。
“嗯。”段潮生好似很寡言。
“我先送你回家,下午我再接你去选婚纱。”
坐上车,段潮生有条不紊地说明接下来的行程,好似很公事公办。
关栀林看着他的侧脸,感觉结婚还是有种莫名的不真实。
“怎么了吗?”感受到目光,段潮生不解地看过来。
“没事。”关栀林摇摇头。
“安全带。”段潮生点了点自己的肩膀。
“哦。”关栀林好似才反应过来,有些脸热地系上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