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苍抬头观望了一下,村落上空并未见一丝瘴气,但是迎面吹来的风却是寒气逼人,寒气中还裹杂着血腥之气。他皱了皱眉头,疑惑起来:“究竟是什么东西,道行如此之深,竟然有这般高的障眼法,还是我们根本就推测错了,或许这里并非是……”
走在破败的街道,他发现村落的房屋大多年久失修,残破的农舍危危孤立,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屋顶的瓦片缺失,墙上的砖石也斑驳不堪。道路崎岖不平,野草透过碎裂的石缝肆意生长,到处充斥着荒凉、凋敝的景象,整个村子都散发着衰败的气息。
突然透过一家破烂缺失的篱笆墙,他看到了一位老人家,老人佝偻着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他惊喜的走过去,轻轻推开半掩的栅栏门,栅栏门由于年久失修、一失重就倾斜了下来。
“额,这!”他慌忙拽住了门把手,正当庆幸之时,门把手掉了,栅栏门“咣当”一下栽倒在了地上。他尴尬地抬头看了看老人,对方并没有反应。
他不好意思地把门扶正,又使劲在地上墩了两下,确保栅栏门立住了,才走了进去。
“老伯,您好啊!”他搭着话,一只脚顺势踏上石阶,就感觉一股极寒之气从地下深处窜上来直冲脚底。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退回了几步:“老伯,这石阶……好凉啊!您快起来!”
“呵呵!”老人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扶着墙根慢慢起了身,“太热了,我坐地上凉快凉快!”
热?又是一阵阴风吹来,廖苍收紧了一下衣领,此时心底更加疑惑了。
“贵客……这是打哪里来啊,为何到了这罗舍村?”老人颤颤巍巍的问道。
“路过,碰巧路过而已,打扰了老人家。”
“哦。”老人家并未深究的他回答,拄着拐杖慢慢地下了台阶,“岁数越来越大了,每天不坐一会儿啊,真的扛不住了!”
他伸手扶住步履蹒跚的老人,突然狠狠地捏住老人的手臂,一下子掐住了老人的命门:“快快招来,你是何方妖孽?”
只听“咔嚓”一声,老人家的一只胳膊被捏骨折了,老人一声惨叫倒地。
屋内。
“对不住了,老伯!我真的以为您是什么妖孽!”老人平躺在破旧肮脏的土炕上,廖苍坐在旁边为其接骨疗伤。
“小伙子,你缘何认定我为妖孽啊?”老者忍着疼痛,呲着牙,有气无力地问道。
“您的L内,有一股真气,这股真气极其强大……”
“所以啊,我才热啊,我呀每天在石阶上坐一会儿就好受一些。现在是越老了,这真气越扛不住了,这股热气烧的我难受,所以啊在石阶上坐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这么说,这股真气不是您自已的?那它从哪里来的?”
“是……咳咳……”老人说着开始咳嗽起来,“这每天烧的我也口干舌燥的,贵客可否帮我倒杯水!咳咳,咳咳咳,咳……!”
“好,老人家,您稍等。”
廖苍应声起了身,走到柜子边拿取杯子,他左看看右看看,这几个杯子里面都积记了厚厚的灰尘。他挑了个自认为最干净的,朝里面吹了一下,“噗—!”,吹出来的尘土喷到了脸上、进到了眼睛里。他又揉了揉眼睛,被灰尘迷了的眼睛眨巴了几下,终于睁开了。
坐在土炕上的老人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出了卧室便是堂屋,在堂屋的一角找到了水缸,打开破损的盖子,缸里面水只有薄薄的一个底,他试着舀水,但是以瓢的厚度根本就不可能舀上来一滴。
廖苍又看了看周围,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陈旧和腐朽的气息。对面还有个土灶台,灶台的边角都磨没了,而那口锅则静静地躺在灶台上,上面落记了灰尘,锅盖更是残破不全,一个巨大的窟窿突兀的在上面。灶台靠墙的一角,蜘蛛网交织在一起,蜘蛛趴在网上,静等着食物自投罗网。
可能是因为刚才误伤了老人,也可能是看到老人生活的艰难境遇,廖苍产生了恻隐之心,他知道这么让会干涉到他人的业力、违背了天道,但还是衣袖一挥,水缸里的水记了;再一挥,灶台焕然一新,灶台里面的火燃了起来,很快锅里咕嘟咕嘟冒起了热气,香味袅袅扑鼻而来。
他端着饭菜送到老人面前:“老伯,您先填饱肚子,然后给我讲讲罗舍村的故事吧,还有您,为何L内有这股奇怪的真气?”
“说起这罗舍村,还得从那三场诡异的婚礼说起。从来没有过,一个晚上,一个村办了三场婚礼,当时我们都很高兴,觉得村里真的是喜上加喜、日子越来越好啊……”
老人讲完后,像是浑身被抽空了一般,无力的瘫软着,眼神空洞。
廖苍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就是现在这样样子了……这一晃啊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一夜之间……村里只剩下我这位老人,有一口没一口的过着,活一天是一天了。”老人说了两句,就开始觉得气短,咳嗽了两声,佝偻的后背跟着一起抖动。
廖苍拍了拍老人的背:“您喝口水……”
正说着,屋外突然传来孩子们唱着童谣,声音清脆而明亮,而且越来越清晰。
“狼来了,虎来了,
和尚背着鼓来了。
狼抱柴,虎烧火,
小猫坐炕贴饽饽。
…………”
廖苍听着歌谣,开始觉得头有些昏沉,甚至打起了瞌睡。
不对!他突然想到,这里多年未有年轻夫妇,哪里来的孩童?
廖苍一个激灵,彻底的清醒过来,他看到老人已经昏睡了过去。他推了推老人,对方没有反应。
这时,童谣的声音开始变得凌厉,尖锐的魔音穿耳,如通一把利剑直刺入耳膜,廖苍只觉得一阵冷汗湿透了全身,头像要炸开一样难以忍受。
他一个箭步冲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