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早餐各吃各的,大房和二房的人也都去公司了。
祁蓝和霍老爷子也不见了人影,倒是她和霍韶霆起得最晚。
离开老宅,沈棠溪就和迟非晚碰头,虽然晚上才聚会,但迟非晚说要先去做个spa。
还有衣服首饰包包都得搭配妥当,沈棠溪目前还是霍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就算她不在意这些,也得按照规矩来。
晚上七点,两人准时出现在‘今朝’门口。
会所门口的灯光富丽堂皇,里面却格外昏暗,离得近才能看清对方面孔,包间已经有人提前来了,迟非晚一进去就游刃有余地打招呼。
“真没想到,不仅非晚来了,棠溪也来了!”班长齐悦夸张地说了句,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西裤白衬衫,看起来格外的文质彬彬。
“班长,好久不见。”沈棠溪腼腆地笑了笑。
齐悦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热络地道:“来了就好,这么多年没见,待会可要多喝几杯!”
“好。”前世她自从和霍韶霆结婚后就一心扎在“二人世界”里,都没怎么和这些同学来往,现在她得迈出枷锁。
这些把握好都会是人脉。
突地,迟非晚拉了她一把,用眼神示意她往门口看。
又来了个人。
他穿着黑色休闲装,黑碎的头发将部分眉眼遮住,不难看出来长相挺斯文,整个人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男人抬起头,朝沙发座看过来。
沈棠溪看到他的脸,瞳眸骤缩。
陆寅!
她想过会再见到他,却没想到这么快,沈棠溪死死地攥紧手里的酒杯,强行低下眉眼遮挡住眸底的滔天恨意。
要是可以,她真的想杀了陆寅!
前世,陆寅爱惨了姜明月,明明职业是个医生,却心甘情愿地为了姜明月以身试法,甚至为了姜明月用药物囚禁她。
直到孩子发育完全,陆寅拿起手术刀剖开她的肚子将她孩子夺走送给了姜明月。
可以说,陆寅就是姜明月身边的一条狗,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去做。
“糖糖?”迟非晚看沈棠溪一直在发呆,不由地叫了声,“你怎么了,怎么在走神?陆寅你不认识了吗?听说他现在可是有名的外科医生。”
沈棠溪死死地咬着唇,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盯着陆寅,一字一句道:“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
杀人凶手,怎么可能不认识!
收回目光,陆寅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不怎么说话,和齐悦客套地打完招呼就安静地坐在那,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来他有多心狠手辣。
不少女同学都看中了他的样貌和工作,坐过去套近乎,但陆寅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到最后那些女同学见没希望也没有再自讨没趣。
片刻,沈棠溪端着酒杯坐在了陆寅的身边。
陆寅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又慢腾腾地收回目光。
沈棠溪遏制住心底的压抑和仇恨,故作若无其事地问:“陆医生是有喜欢的人了?”
“有事?”陆寅那双泛冷的眉眼重新落回沈棠溪的身上。
前世,陆寅因为爱而不得,时而癫狂,会和她说他与姜明月的相遇,沈棠溪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姜明月在陆寅幼时受欺负的时候救过他。
而陆寅这个人,骨子里格外黑暗懦弱,心机深沉,与他接触的时候,沈棠溪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沈棠溪想利用他,表情完美得让人看不出破绽:“就是看这么多女同学和你搭讪,陆医生都不多看她们一眼,有些惊讶。”
“能不能请你喝一杯?”
她伸手,端起另外一个酒杯递过去。
陆寅没接,只皱眉看着她,最后将目光挪到她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表情讥讽地道:“我如果没记错,你早就结婚了,你的丈夫,姓霍吧?”
沈棠溪心里“咯噔”一声,陆寅果然在暗中窥视她们。
更准确地说,他是在默默关注着姜明月的动向,但姜明月被送出国,他找不到她的下落,他只能将目标转移到与姜明月有关的人或物身上。
意识到这点,让沈棠溪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她手指一紧,轻笑了声,当着陆寅的面将婚戒摘下:“结婚了好像也不影响我交朋友?况且我老公……爱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并不是我。”
沈棠溪明显察觉到陆寅听见‘另外一个女人’时,表情有些微变化。
她更是再接再厉,故作失魂落魄地往下说:“可能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她。”
“她是谁?”陆寅问。
鱼上钩了。
沈棠溪嘴角苦涩地抿了口酒:“陆医生既然知道我丈夫姓霍,那应该也听说过他和一个姓姜的小姐谈过。”
闻言,陆寅的眼神难掩激动:“是听说过。”
陆寅想知道姜明月更多的消息,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只是后来那位姜小姐好像失踪了,而你的婚讯也传了出来。”
“呵呵,她哪里是失踪了,只是出了车祸被送出国医治了而已,只等修养好再接回来坐霍夫人这个位置!”
陆寅颇为急切地道:“出国?哪个国家?”
沈棠溪晃着酒杯,眯着眼道:“陆医生好像对姜小姐很在意?”
“没,我只是随口一问。”陆寅在这时端起酒杯,对沈棠溪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勾魂的笑容,与她轻轻地碰了下酒杯。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要是沈小姐不愿意说,就当我没有问过。”
尽管沈棠溪想利用陆寅把姜明月带回国,好让她和霍韶霆离婚,但她知道,有些事不能着急,要是这么快就告诉陆寅姜明月的下落。
陆寅肯定会怀疑她的目的。
沈棠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倒是陆寅有些急了,问:“你和你丈夫过得不好吗?”
沈棠溪笑盈盈地问:“陆医生问这么清楚做什么?是在关心我这个同学?”
谈话间,有同学刚到,从外面进来。
包间门大开大合,有人的目光在沈棠溪驻足了几秒。
突然,他诧异地道:“三爷,那不是嫂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