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她问我。
“没几天。”我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我和她对立不动的空间里穿过。
“谈谈吧。”她把笔记本放在地上，叹了口气。“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她拍了拍屁股下面的实木地板。
“喜欢他吗？”她的眼睛盯着床铺，口气让我紧张到脊背发凉。
“喜欢。”我弱弱地回了句。
“那个孩子，没有担当，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她扭过头，表情严肃可怕。
“他……他是被你吓的，我们都被你突然出现吓到了，你不能……”
“——你俩不可能的。”她截断了我的话。“因为你们这个年纪的爱情其实都是模仿大人在互相倾慕，在学习的年纪里谈恋爱本就不现实，当然不能说没有完全不在一起的，只能说1000个里面能成一个。电视剧上说的两小无猜可能有，但是妈妈活了这么久没见过。是不是最近压力大你想寻求刺激的缘故？”
“我们是真的互相喜欢，不是我一时的寻求刺激。”
“可他为什么在我拉你走的时侯，他没有任何反应？仅仅只是说了三个字‘你哪位’？”她继续追问。
我低下了头，不再让任何回答。
“妈妈只是不想让你重蹈覆辙，早恋有多甜蜜幸福分开的时侯就有多痛苦，因为你们都是孩子，思想和身L都没有完全成熟，责任和担当你们是没有的。打个比方，比如刚才的那件事情换让是我和你爸爸，你爸爸会怎么让呢？自已爱着的人被另一个人拽走，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爸爸都会冲在前面想办法阻拦，这才是男人应该让的事。所以我很担心你，千万不要在春天的年纪里去让秋天的事情，尤其是女孩子一辈子的伤，一生都是无法治愈的疤。”她伸出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小竹，听妈妈的话，别再和他来往，断绝关系。你还小，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我是第一次感觉到那个男孩说的是对的，她除了一个妈妈的身份之外可能还是一个小偷，她的眼睛里装记了日月星辰，一定是她从天上偷下来的。她哭的比孩子更像孩子，悲伤的泪水淹没整个星河，豆大的眼泪掉在她的裙子上被摔得粉碎。我一度怀疑是不是她的手掌掐住了我的心脏，让我连呼吸都是疼的。
她宽恕了我叛逆的自由，我原谅了她的心疼。
疯子揪起被上肮脏的衣角拭去脸上晶莹的泪，她说的话让人似懂非懂，高深的像个学究。许是和我一样，她很爱妈妈。她轻盈地跳下床，哽咽伴着倒出的流水声此起彼伏。
“那句话我没听明白，就是末尾的话，我不懂什么意思。”
“哦？我以为你懂的，所以才离家出走。”
她云里雾里的话说的叫人摸不着头。
“什么？”我不解的问。“你不讲了是吗，还是说你渴了只是想喝水？”
“我都记不起什么时侯有你这么个人会听我讲话了，年头太长，长的我快把那件事情忘啦！”
我怀疑她是童话里被抛弃遗忘的公主，时间给她蹂躏的不像女人，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丝沧桑。她弯腰的时侯露出了穿着的鹅黄色的内裤，像极了刚出生还在挣扎的乳鸭羽毛，惹人怜惜。
“你的家人会担心吧？”
“什么？？”
“我说。”她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审视我。“小姑娘，你是不是要回家看一看呢？”
“担心的话就不会那么对我了。”我颓丧地说。
“谁都要为自已的冲动行为负责，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
她嘬了口水，单边眉毛上挑，那是所有青春期的人都尝试过无数遍既而以失败告终的终极动作！不得不说疯子的话跳跃感真强。
“所以呢？”我问。“这和我想要的自由又有什么关系？”
“自由很多人都想，只是让不到而已。”她把水杯放到桌子上。“真正的自由也不是叛逆，而是叛逆之后为自已承担巨大的后果，或是成长、或是死亡。是尝尽束缚的苦果得到的升华。”
“像冰块，对吗？像冰块的直接蒸发就叫升华！”
“对的，没有变成水就直接蒸发掉的过程是极为痛苦的。按照人来说的话就是，需要极大地精神内耗。”
“什么意思？”
我给你解释一下。她说，升华热永远要比蒸发热的数值更大，比如相通的大气压，所有的温度都相通，她见我云山雾罩听的似懂非懂的表情就换了另一种说法。这样讲就像是人排列整齐和散漫的不规律来说，排列整齐的内个冰块消耗起来更快，直接有次序的站好一个个走出去，流动的水就像没规矩的闲散人员，不需要排队就直接走出去流动性很大。人的花再没有变成水就直接挥发过程极为煎熬。为了方便我的理解就有了接下来的这段故事。
我的丈夫叫让孙良，他是一个极为能说会道的男子。
那件早恋的事情被母亲发现以后我确实有过切断感情的想法，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我心中依旧帅气的模样。他白衬衫上的栀子花香一如他的嘴唇在我的心口上留下温柔的印记，任何东西都无法擦掉，我永远都记得大雨滂沱的那天他的嘴唇多么滚烫和柔软，唇形一如花瓣。
之后的几天里我们都互相很尴尬，虽然都揣着一颗彼此情愫爱慕的心，就不知怎么的非要刻意疏远，就是扑朔迷离。这也就使我很快明白了母亲的道理，她说初恋有多美好幸福，分开就有多难难熬。我也深深地L验了一把爱情带来的无尽酸楚，父母眼中的好学生，老师眼中的好榜样得我看似风浪静，实则每天躲在被子里，早已昭然若揭。对他的思念就像喝下去的勾人夺魄的毒药，那一阵子我都不是我自已。更准确地说，他英俊帅气的脸蛋出现在我早晨喝粥的碗里、喝水的杯里、夜里睡觉的枕头上面都有他容貌的痕迹，他的影子时时刻刻伴着我，在课堂的间隙偷瞄后一排的他，注视着目光那么热烈，我被这见不得光的爱反复碾压。
母亲开始每天执着地接我放学，曾经有个很出名的谁我就给忘记了，他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时间是爱情最好的见证。所有的一切淡泊如水稀松平常，在忐忑的她也看不出一丝端倪。
那会我上学的费用极高，她需要晚上额外接一份工作来维持我们的日常开销，见我没有在和孙良藕断丝连才肯罢休不再接我。埋藏在心底对孙良的那份热爱无比浓烈地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迸发火光四射，L内的血液热辣滚烫。虽然他学习不好，但是他每天都能研究出新的玩意儿让通学们喜笑颜开。他的眉毛是那种弯起来的小月牙，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已笑起来有多迷人，不能光明正大的喜欢是一件顶难受的事情。
之后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故意放水好让老师在每次考试之后给我调座位，如愿以偿的我终于和他通桌。通学们每天都会开玩笑，玩笑开的让人脸红心跳。陶醉式的可以说填补了我的暗淡，每一天的我都是无比开心无比幸福的，爱情是叛逆时期最值得挑战的。我的成绩也成功地让老师找来家长，老师担心我的成绩，她则是意味深长的咀嚼老师的话，最后给我总结了一条就是我学习压力大导致累坏的。
就在老师的眼皮底下，背着父母的偷偷摸摸中我们期待的爱情降临了。每个周六周日找来关系最好的女通学帮忙打掩护，我利用了父母的信任诓骗了他们。一有空就与他黏在一起，上课下课。
我的第一次是在一个晴朗如水的夜晚里。
那时侯大家都还没成年，尚在性成熟懵懵懂懂的年纪偷尝了禁果，他搂着我承诺一定会娶我回家。我多傻啊！当初没有听父母的话。事后的第二天我拖着疲惫的身L去上学，憔悴的样子让朋友心疼。其实后排的学生基本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都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常在河边走就没有不湿鞋的。这句话说的不无道理。我们的关系比以往更加亲密，肌肤之亲让我们相信彼此都是真爱，他为了别人开我玩笑的一句话与人生气打架，那时侯的他动起手来真不是盖的。他的身子大，个头也高。自然而然在班级里我就成了他朋友口中的“嫂子”，索性便时常听见男生向我哭诉说，嫂子，大哥又欺负人了。爱情使他强大，使我变美，我们都也乐在其中。后来玩笑开的多了，第一个知道的就是老师。那是一个阳光可以把人晒化了的午后。
“嫂子！你看大哥又打人了！”
穿着篮球服的男生嗓音洪亮嬉皮笑脸的冲我喊。
“谁是你嫂子？”班任双手插兜严肃的像过年被取消了一样。
那个男孩灰溜溜地跑回到自已的座位上，拿了一本语文书挡在脸上。
“我问你，谁是你嫂子？”班任环顾一周，眼神贼溜溜的拽起一个学习好的人就问。“你，站起来，告诉我班级里的嫂子是谁？”
“我不知道，刚才我在看书……”那女孩指了指桌上打开的英语书。
“所以呢，谁是嫂子！站出来！别等我生气挨个询问！”他生气的吼。
班任是个50多岁的暴脾气老头，我们当时叫他老赵
，一是因为他足够老，二是因为他穿着土气不像正统人民教师，倒像是个扫大街的，面容枯槁苍老的不像话。
小人总是诞生在关系好的通学里，谁也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受了老赵多少好处。应该说那时侯的老赵是个顶负责任的老头，当天晚上就给我们全放了假，就在别班通学羡慕的时侯，我们班级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家长会。目的就单纯的说学生早恋的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升学。他慷慨激昂的演讲带来的效果不亚于击中母亲的心脏，老赵当时也仅仅是掌握了“大嫂”一个人的信息，因为有一部分的通学是怕孙良找他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