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时,脸颊微肿的司徒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殿内,恶狠狠的瞪着司徒逸。
“鼎儿,这……”
皇后快步迎了上去,一改刚才气势汹汹的态度,转而慈爱的看着司徒鼎。
“母后,放心,我自有分寸!”
司徒鼎给了母后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司徒逸说,
“若你真能治好父皇的病,本太子愿求父皇赦免你无罪,如何?”
“这个赌注如何?”
司徒逸闻言,差点跳起来骂娘!
这狗东西真够阴险的。
老子本来就是无罪的好不好?
搞得我真要意图谋反似的?
可眼下还是先保住这条小命要紧!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眼见司徒逸不吱声,司徒鼎以为他真的害怕了,不由得暗自嘀咕起来。
难道这废物真的有想谋害父皇的心思?
这个想法一出现,连司徒鼎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可能,这窝囊废还真没那个胆子啊!
“赌就赌,不过事先声明,我是被冤枉的!”
司徒逸虽然知道自己的解释很是苍白无力,但他还是要自证一下,毕竟他可不想与以前这具身体的仁兄一样,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少废话”司徒鼎没好气的白了司徒逸一眼,催促道,,本太子耐心有限,你啰里啰嗦没完了是吧?”
“可……”
皇后还是不放心,红着眼圈说“鼎儿,可就算是以此物入药,那也应该煎服我可从来没听过用此等法子入药的?要是你父王有个三长两短,母后可咋活……”
“皇后娘娘说得对啊!老朽对此类服药之法可是闻所未闻……”
“在我看来这简直是荒谬至极,简直就是胡闹……”
皇后的话,得到了众朝臣的认同。
“不懂别瞎说,此物入药绝对不可煎服!”
司徒逸摇头,认真道,“臭蒿里面的药性成分,被沸水一煮就效果尽失!”
药性成分?
众人面面相觑,不太明白司徒逸话中的意思。
司徒逸懒得和这些人解释,赶紧催促着太监按照自己的方法把臭蒿汁水挤压出来。
太监犹豫不决,只能向皇后投去询问的目光。
皇后沉吟少许,看向了自己大哥。
见藤铺宣点点头,这才果断的是说道,“按他说的做,既然这贼子敢以脑袋担保,愿意以身试毒,本宫倒要开开眼界!”
“皇后娘娘,万万不可呀!”
不少朝臣纷纷出言劝阻。
“切莫中了反贼的奸计啊……”
“此等反贼其心可诛,皇后娘娘三思啊!”
说着,不少朝臣都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劝阻。
“诸多大臣不相信我说此物无毒是啊?”
司徒逸明白这些人里面有真正为景帝担心的人,但更多的也是装模作样的凑热闹,于是马上说,“你们要是不相信,等会药汁挤出来后,我当着你们的面先喝几口!”
“这……”
众人闻言,微微一窒,硬生生的把喉咙里的话憋了回去。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
皇后厉声催促太监。
见司徒逸花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也不好说什么,更多的则是畏惧皇家的威严。
见皇后发怒,太监吓得手一哆嗦,臭蒿都差点掉到地上,赶紧照办。
看着宫女太监忙碌的身影,皇后黛眉微皱,心底复杂难明。
她倒是不担心司徒逸的死活,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景帝的安危。
如今太子根基尚且不稳,若是景帝此刻有个三长两短,哪怕司徒鼎当上皇帝也会有很多人不服。
其他皇子对皇位也是窥视已久,更别提还有四皇子这个最大的死对头没有铲除。
眼下,景帝万万不能有事啊!
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一个慌张的身影跑了进来。
秦天明的出现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老秦,陛下情况危急你快来看看……”
“都走开,别耽误御医给陛下医治……”
藤铺宣此刻积极得不行,赶紧让挡路的朝臣走开,把秦天明带到了近前。
就在众人等待的时候,秦天明拿开了把脉的手,面色凝重摇头叹息道,“陛下的情况不太妙了啊,针灸只能暂时将他的病态控制住,至于后面的情况,老夫也……”
听到秦天明的话,众人一阵惊呼,皇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阵晃动,歪歪斜斜的昏倒了下去,其她妃子更是哭成了一片。
恰好就在此时,太监端着用臭蒿捣碎浸水挤压出来的一碗黄绿色的青草汁,快步而入。
魏丘赶紧上前接过,对太监摆了摆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青草汁送到近前,他好奇的闻了闻,一股上头的气味直冲脑门,下意识的腾出一只手来捂着鼻子。
看到魏丘这副表情,显然,这玩意的味道确实有点上头!
李登峰抢先一步接过青草汁放到鼻尖下一嗅,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东西真能喝?
臭不可闻也就罢了,还十分刺鼻。
“这草汁……真能入药吗?”
李登峰对这浓臭的草汁也不由得有些怀疑起来。
其他人闻到这股难闻的气味纷纷捂着口鼻,更是避之不及的往一旁挪了挪。
如此恶臭的东西,真是治疗疟疾?
“能!”
司徒逸肯定的点点头,“这臭蒿汁我以前喝过,虽然闻起来臭,但喝下去绝对没有毒!”
“让老夫先试试!”陈千狄伸手拿过李登峰手里的碗。
然后用手指沾了点汁水,闻了闻后直接就放要放到嘴里。
“庆国公,不……”
藤铺宣赶紧出声想要阻止。
“滚,龟儿子再啰嗦老夫不介意帮你把嘴巴闭上!”
陈千狄本就和藤铺宣不对付,看到这人就来火,畏手畏脚的不说,还一肚子坏水。
要不是景帝为了稳住江南豪门氏族,怎么可能会让这玩意当宰相?
藤铺宣被陈千狄这大嗓门吓得脖子一缩,悻悻后退几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陈千狄可是个刺头,说动手绝不含糊,挨揍了还没处说理去,这可是个万万不敢招惹的狠人。
“陈老将军,还是我来吧!”
司徒逸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先尝试,要不然难以服众。
于是,不对陈千狄答应上前就要拿碗。
岂料,陈千狄双眼一瞪,一把推开司徒逸的手,“有你什么事?”
说着,陈千狄直接抱碗,屏住呼吸将草汁送到嘴边。
李登峰正要劝阻,陈千狄“咕噜,咕噜”就喝了两口。
喝完还咂吧咂吧嘴唇,好似在回味刚才草汁的味道。
看到陈千狄的表情,司徒逸不禁莞尔一笑。
这老头。
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他知道陈千狄很在乎景帝,但没想到竟然可以不顾自身安危,把生死置之度外抢先试药。
要这真是毒药,他可就“巴比Q”了!
但就这份实实在在的君臣之情,都实属难得啊。
“嗯?”
陈千狄微微点头,又抿了抿嘴,然后又尝了一口,这才诧异的说道,“清凉可口,味道还行!”
李登峰闻言,也拿过来喝了一口,顿时眉头微皱,草汁在喉咙里打转了好大一会,才忍住呕吐的冲动咽了下去。
“你这老家伙,真是坏透了,”李登峰笑骂一声,然后又道,“不过,味道虽有些苦涩,但喝下去却是冰冰凉凉的感觉……”
听到李登峰的话,众人纷纷跃跃欲试,就连藤铺宣都想整上两口。
司徒逸被这一幕弄得哭笑不得,赶紧上前阻止道,“大家别抢,这药是给皇兄治病的,你们再喝下就没了……”
司徒鼎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脸色有些复杂。
本来他还想看司徒逸笑话的,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相信他。
天牢关久了,还成精了?
看着那半碗臭蒿汁,司徒逸当着众人的面也喝了一口。
毕竟他可是说过要试药的,不喝难以服众。
约莫过了一刻钟,喝了臭蒿汁的几人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如此,司徒逸把碗递给了秦天明,“秦老,麻烦你帮忙喂皇兄服药吧!”
秦天明刚才已经从他人那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御医世家出身的他,倒也听闻过一些奇人异事有着一些奇异的治病法子。
虽然他很怀疑这碗黄糊糊的东西到底对疟疾有没有效果?
但看到几人喝了都没有异样,也只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试上一试!
于是乎,秦天明犹豫少许,还是接过了碗,用特制的银质药勺将药汁一点点的喂到了景帝嘴里。
等把药汁喂得一干二净后,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紧张静待结果。
众人都在心里捏了把汗,特别是试过药的司徒逸几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秦天明不时的为景帝把脉,随时了解景帝的身体情况。
其余的妃子则是贴心的用手帕为景帝擦汗,一个个面露关切之色。
陈千狄等人则是一脸担忧的守在景帝身旁,不断用袖子擦着额头上溢出的汗珠。
显然心底紧张到了极点。
这种感觉,就好像等待审判结果的罪犯。
司徒逸此刻更担忧,对旁边的魏丘招了招手,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魏丘闻言心底筹措少许,还是点了点头。
叫来几个小太监吩咐一番,让他们去再寻一些臭蒿。
司徒逸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反而是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还要担忧,毕竟景帝能不能好起来,关系到他的这颗脑袋。
臭蒿这东西确实对治疗疟疾有奇效。
但毕竟与前世的青霉素不能相提并论。
而且,对于臭蒿是否能治愈疟疾这点,他也没有百分百把握。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期间,小太监倒还真找来了一小丛臭蒿,司徒逸让他们按照之前的方法又挤出了几大碗。
司徒鼎看着臭蒿汁,心底默默思忖一番,默默记在了心里,这可是个赚钱的大买卖!
像这种古代,疟疾是一种常见的疾病,每年大轩都会有不少人死于蚊虫叮咬感染上疟疾,死亡之人不在少数。
普通百姓更深受疟疾之苦。
就在司徒逸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天明忽然一声惊呼,兴奋的喊道,“太好了,陛下身体有好转的迹象。”
众人闻言,目光全都落到了景帝身上,发现他嘴里也不说胡话,脸上的汗珠也逐渐减少,连呼吸都开始慢慢平稳。
司徒逸心底更是狂喜,看来自己的脑袋,算是暂时保住了。
眼见景帝转危为安,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皇后也恰逢合时的醒了过来,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来到了景帝身旁。
“朕这是怎么啦?”
景帝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有些疑惑的盯着众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将刚才的一幕绘声绘色的告诉了景帝,并合力将他扶起。
听到众人的话,景帝扭头看向了司徒逸,眼神中充满了一丝感激,又带着一丝复杂之色。
他没想到,一直被说成是窝囊废的六弟,今天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秦天明眼见景帝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比之前好上了一些,这才躬身回道,“陛下,微臣先回太医院为您配些草药,先行告退!”
“朕知道了,退下吧!”
景帝看了他一眼,略显疲惫的摆摆手。
待秦天明离开,这时皇后以及众妃子才满脸关切的慰问道,:“皇上,您身体好些了么?”
“朕感觉好多了!”
听到景帝的话,皇后这才拍拍硕大的胸脯,大松了一口气。
“咳咳咳......”
景帝轻咳一声,冲皇后使了个眼色,“朕还有事和大臣们商议,皇后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先退下吧。”
“皇上,还是让臣妾陪着您吧,这帮大老爷们毛手毛脚的,还是让臣妾伺候您吧!”
景帝闻言,沉吟少许,点了点头。
“诸位爱卿,司徒逸一事就到此为止吧,朕也不想再去追究此事的真假,刚才救了朕一命,功过相抵,此事暂且到此为止!”
满朝权臣听到这话,都小声议论起来,藤铺宣本想说些什么,但景帝方才的话,已经断了他们再求景帝赐死司徒逸的念头。
藤铺宣更怕的是,自己和太子的那点勾当禁不起深挖,若是景帝较真,到时候自己乌纱帽都得不保。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司徒逸!
司徒鼎也没想到弄死一个废物王爷居然这么麻烦!
本想说什么的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舅舅在冲自己使眼色,于是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眼见弄死司徒逸的计划又泡汤了,司徒鼎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顿时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二话不说躬身道,“父皇,司徒逸打伤了儿臣的脸,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闭嘴!”
景帝陡然瞪向了司徒鼎,“你六叔是什么性子,满朝文武百官谁不清楚?若非事出有因,他怎么可能会动手伤你?这件事情朕会派人查清楚,到时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听到景帝居然要彻查此事,司徒鼎瞬间慌了,要是让父皇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不会轻饶自己了。
念至此,司徒鼎一咬牙‘嘭’的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知错,儿臣说了谎,是儿臣不小心摔了,跟六叔没关系......”
“嘭!”
“你......”
景帝拍案而起,气得胸口一阵绞痛。
皇后立马上前扶住景帝,装模作样的瞪着司徒鼎,冲他使了个眼色,“逆子!你想气死你父皇啊?给本官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反省!”
司徒鼎心头一惊,瞬间明白了母后话里的含义,慌忙起身告退。
看到这母子二人精湛的演技,司徒逸摸了摸鼻子。
这要是生活在十一世纪。
奥斯卡影帝奖。
还有别人什么事啊!
直到司徒鼎离开大殿以后,景帝才缓过来一口气,疲惫的冲司徒逸摆了摆手,:“老六,朕有些累了,你看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司徒逸不假思索,连忙躬身道,:“臣弟听皇兄的!”
“好!”
景帝的脸上终于升起一丝笑容,在皇后的搀扶下,大手一挥,:“传旨,六王爷司徒逸意图谋反一事就此作罢,从今往后有人胆敢再提及此事,定斩不饶!”
司徒逸悄悄打量了一眼藤铺宣,发现这老狗没任何动静。
他倒是希望这家伙跳出来反对景帝的决定,岂料不仅是他,连皇后都不做声了?
虽然藤铺宣很想让景帝把司徒逸赐死,好给太子殿下当做垫脚石,但景帝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对司徒逸网开一面。
藤铺宣纵然极为不甘,也只能暂且放下赐死司徒逸的念头。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废物王爷!
眼见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司徒逸也狠狠一咬,‘扑通’一声,往下一跪,“谢皇兄宽宏大量!”
司徒逸眼底升起一丝决然,“但臣弟已下定决心要前往边关抗击北蛮,护我大轩江山!”
“老六,莫要胡闹,朕......”
司徒逸不等景帝说完,急忙又道,:“臣弟心意已决,求皇兄成全!”
说完,司徒逸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咚!”
虽然这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整个朝堂鸦雀无声,都被司徒逸给搞懵逼了。
“胡闹......”
景帝这下真的被司徒逸给气到了,怒火中烧的抓起御案上厚厚的一沓奏折向司徒逸砸了过去,怒骂道,“你的几位哥哥前段时日才被朕处死!就你那点胆量,连只鸡都敢杀?今日,你一心想要前往边关赴死?这是在怨恨朕吗?”
“陛下,保重龙体啊!”
皇后脸色焦急的宽慰着景帝,又装模作样的跟司徒逸说,“老六,莫要再气你皇兄了,你不是还未娶妻么?皇嫂做主,让皇上赐一门婚事于你,去边关的事情就此作罢,如何?”
尼玛!
赐婚干鸡毛啊?
好像剧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啊?
难道拿错剧本啦?
老子是要去边关搞军权的呀?
想找个女人半夜对我捅刀子啊?
老子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呢!
司徒逸心底一阵咒骂,抬头看着皇后,固执道,:“皇后娘娘好意,臣弟心领了,但臣弟此番心意已决,北蛮欺人太甚,不仅是我,只要是大轩子民无人能咽下这口气”
司徒逸这话给满朝文武震惊了。
“求皇兄成全!”
司徒逸再次高声呼喊道,:“臣弟唯唯诺诺的多年,想为大轩百姓争口气,为战死在沙场的大轩儿郎雪耻,只求以臣弟之死,堵住悠悠众口,免得天下人说我朝王爷只会贪图荣华富贵,对内重拳出击,对外卑躬屈膝!”
众人都被司徒逸的话给感染,看到这平日里窝囊的六王爷都铁了心要抗击北蛮。
一股豪迈之感在不少人心中油然而生。
几个许久以前听到‘六王爷’这三个字都感到嗤之以鼻的武将,此刻眼中难以掩饰的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片刻之后,以陈千狄为首的老牌武将纷纷出言道。
“陛下,臣以为,如今北蛮目中无人,欺我大轩不敢开战,可刚才北蛮六王子的态度大家都看到了!若是继续妥协,只会让北蛮嚣张跋扈,若是六王爷能亲自前往战场,定能极大的鼓舞我军士气!”
“陛下,陈国公所言极是,六王爷身为皇亲国戚,都愿为了大轩皇朝赴汤蹈火,我大轩儿郎,岂敢不效死力?”
“请陛下恩准六王爷所请,以捍卫我大轩江山!”
随着几个老牌武将的开口,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请战之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那些主战派!
他们也不指望司徒逸能在战场上有多大作为,但司徒逸此举,代表的事皇家,更代表的事大轩皇朝剿灭北蛮的决心.
对于边关战败的将士们来说,司徒逸的到来确实能极大的鼓舞军心。
听到众人的话,景帝也不禁颔首沉吟。
久久的沉默过后,景帝的脸上浮现出果断之色,抬眼盯着司徒逸沉声问道,:“老六,朕问你,你真的不怕死?”
“怕!”
司徒逸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
“既然怕死?那你为何执意上战场?”
司徒逸闻言,脸上露出坚定之色,喃喃自语道,:“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死关?莫遣只能归海窟,乃留一箭定天山......”
司徒逸的声音不大,却被群臣听得真切,猛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司徒逸的身上。
一股悲凉的气息充斥在大殿内,众臣子无不被这凄凉的诗词给渲染,景帝身体一震,思绪飘向了遥远的北凉城,那片曾经他多次御驾亲征的地方。
“莫遣只能归海窟,乃留一箭定天山......”
景帝低声呢喃。
这一刻,景帝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冲动,想要将窥视大轩,欺负大轩百姓的虎视眈眈的诸国全都横扫一空,还大轩一片太平盛世。
突然之间,景帝的鼻子有些发酸,双眼泛红。
为百姓被蛮夷欺负伤感,亦或者触景生情也罢!
景帝赶紧扭过头去,不让人看到自己脸颊划过的泪水。
景帝尚且如此,更别说满朝臣子,无不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不少本不想哭的人,这个时候也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拼命挤出几滴泪水,以表达自己的感同身受之情。
司徒逸说完,又有叹了口气,满脸沮丧的说道,:“臣弟别无所求,只求皇兄答应臣弟一个小小的请求!”
景帝负手而立,刚才司徒逸的一番话,让他回想起来昔日御驾亲征那段难以忘怀的时光,哀伤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狂热之色,此刻心情大好,含笑道。
“你但说无妨!”
司徒逸这番话语,着实让景帝心头一暖,纵是千千万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六弟竟然能说出这等慷慨激扬豪言壮语。
司徒逸脸上刻满了悲壮,向景帝躬身单膝跪地,咬牙请求道,:“求皇兄允许臣弟前往西北边关,臣弟愿以九尺男儿之身,为国捐躯,不退北蛮终不还!”
不退北蛮终不还?
“既朕已经帮你澄清罪名,你为何还要执意去求死?”
景帝眉头一皱,乍然间提高声音。
帝王霸气猛然间散发而出!
蓦然间,满朝文武百官心头皆是一颤,寒蝉若蝉的低下脑袋,唯恐触怒天子。
“臣弟纵然洗刷了冤屈,大轩的黎民百姓却大部分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大轩儿郎本该驱走豺狼虎豹,保我大轩安宁,我虽贵为王爷,但也不能贪图享乐,更应该以身作则,上阵杀敌,扬我大轩国威!”
所有人的都没想到,这懦弱的六王爷抗击北蛮的决心是如此的决绝。
景帝彻底被司徒逸的话给震撼了,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旋即满脸严肃的正色道,:“好!既然你一心想要赴北征敌,朕就成全!”
说到这,景帝一甩衣袖,看了魏丘一眼,语气威严道,:“传朕旨意,封六王爷司徒逸为横野将军,赐京城宅院一套!”
后者立刻拿起御案上的纸笔记录下来。
听景帝这话,司徒逸有些无语了,自己好歹是个王爷吧?
含金量就这么低的么?
他本来想着,最次也得混个校尉吧?
结果只封了一个个芝麻大点的小将军。
而且,还是个杂牌的,司徒逸想破脑袋,也没找出史料上记载有这么的将军的封号。
难道是自己演过头了?
这丫的不会是自己便宜大哥随便想的吧?
不够逼真?
景帝说完,对着忙着记录的魏丘道,:“等等.......”
司徒逸一听,顿时乐了。
难道还有戏?
“诸位爱卿,谁家有女子待嫁闺中?还未出阁的?”
过了大好一会,依旧满朝臣子一愣,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出声,连一向多话的宰相藤铺宣都退后了几步,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满朝臣子哪个不是人精?
景帝这话不就是想要为司徒逸赐婚挑个姑娘么?
虽然司徒逸被景帝赦免了,但司徒逸窝囊废的名气可是不小,要是谁家的女儿许配给了司徒逸,那岂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么?
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无人吭声,景帝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平日里让你讨论打仗,武将一个个比谁都跳动欢。
谈到拨款赈灾时,文官们的点子一个比一个多。
眼见实在无人说话,景帝一拍御案,黑着脸怒声道,:“怎么?朕的话你们都没听到?都聋啦?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