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桥无奈,这晏欺霜初初接触,感觉她温婉可人,又娇艳美丽,但若是多接触,便能发现,她骨子里带着王府中人的任性妄为。
不知为何,她似是对萧承煜格外有兴趣,所以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此来接近。
前阵子萧承煜受伤,这才得以脱身,但晏欺霜却因此而开始折腾起凌桥。
绿枝拿出干净的骨瓷餐具,盛好粥,就扶住晏欺霜坐下,“小姐,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晏欺霜看着桌上的菜色,虽然就是按照她刚才的要求去买的,但现在看着她却没什么胃口,她注意到凌桥手里的纸包,鼻尖闻到香味,她好奇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凌桥:“是肉干。”
“肉干?”晏欺霜眸子转了转,“你给我看看。”
凌桥:“您大病初愈,该进些好克化的。这肉干味……”
“拿来。”晏欺霜打断了他的话,她略略抬下巴,“我就要吃你手里的肉干。”
凌桥抿了抿唇,不甘不愿地把半袋子肉干贡献了上来。
绿枝动作利落地打开了袋子,用筷子把肉干给夹出来放在同色的骨瓷盘子里,嘴里道,“这肉干瞧着不干净啊,怎么黑不溜秋的。小姐,您还是别吃了吧?仔细对身体不好。”
晏欺霜夹起一块肉干拨弄了下,眼睛却是看向凌桥,“这是哪里来的?”
凌桥:“大哥给我的。”
这是赵宛舒的厨艺,他都没尝过,所以回答的时候语气也不大好。
晏欺霜闻言,眼眸亮了亮,她轻轻笑了笑,“萧大哥原来喜欢吃这些吗?那我也得尝尝看。”
她把这块看起来颜色有些怪异的肉干送入嘴中,入口是扑鼻的肉香味,鲜香的口感让她忍不住把整块都给吃了。
晏欺霜还想再吃,但吃肉干有些不雅观,而凌桥不知为什么,突然目光炯炯地看过来,她瞪了一眼,“咳,凌侍卫先出去吧!我得用膳!”
凌桥握了握拳头,眼睛落在桌上半袋子肉干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绿枝推搡着赶出了门。
等到送走凌桥,晏欺霜忍不住又夹起了一块肉干,绿枝扭头看到这一幕,连忙道,“我的好小姐,你怎么能吃那么多这个?仔细不好克化,晚些肚子疼!”
晏欺霜摆了摆手,边嗷呜地啃边道,“没事没事,我身体还没差到这地步。绿枝,你也来尝尝。”
绿枝推拒不过,又很是好奇,便也尝了一块。
霎时,两主仆就一站一立啃起了肉干。
绿枝:“呜,好吃,奴婢还以为肉干的味道很柴很涩!没想到那么好吃,一点都不腥,还很入味,吃下去还余味无穷……”
晏欺霜眉眼间的愁绪顿散,她啃得一脸满足:“那是,这可是萧大哥买的。回头我得问萧大哥问问是哪里买的,让再买些,回程路上咱们也能当个零嘴。”
……
凌桥从跨院出来,又碰见蹲在门口守着的巫阳,见他眼巴巴的望来,他冷冷地回了句,“别看了,没有了。”
“诶?”
“全给霜小姐了。”凌桥越过他,板着脸快步离开。
徒留下一脸懵逼的巫阳,“霜小姐那么漂亮的姑娘家,啃肉干?不是骗我的吧?”
小姐不都是喝仙露的吗?
夜凉如水,明月高照。
萧承煜拿出了怀里的信件,赵宛舒的信件他已然细细阅读过了,写的虽然不过是些感谢和日常的话语,却让此刻的他有着难得的宁静。
他依着门框,略略抬眼望着头顶的圆月。
也不知道此刻的小光和赵姑娘在做什么呢?
“大哥。”凌桥从走廊一侧走来,走到他跟前,把手里拎着的酒坛子送到他跟前,“可要喝一些?”
萧承煜摇了摇头,“不了。怎么了?瞧着心情不好。”
凌桥也不勉强,往他旁边的门槛上一坐,随他一起抬头望月,“没事。”
他喝了一口酒,“明明是大哥,从下午收到信开始,就有些恍惚。是想小光了吗?”
萧承煜愣了愣,他没想到凌桥那么敏锐,连他这点情绪都捕捉到了。
他淡淡应道,“有点。我还从没离开他那么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是个不称职的哥哥,让他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跑。”
凌桥摇了摇头:“不是的,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小光而言,大哥都是最好的大哥。”
萧承煜抬手摁了摁他的头,笑了笑,“我很高兴。”
凌桥向来话少,这还是难得能听到他这些话呢!
凌桥:“下午送来的信,不是赵家人写的吧!是赵姑娘写的吧!”
萧承煜又是一怔,“阿桥……”
“大哥别骗我了。当时你的眼神是不同的,跟看到小光的信是完全不一样的啊!”凌桥昂起头看他。
“之前巫阳跟我提过几次,说是自从宛城回来后,大哥你有些奇怪。”
“而且,上回大哥守着那只白狐两日未睡,这才把它给斩杀了,为了皮毛完整,你费了不少功夫。甚至还亲手鞣制,我原先还以为你是要给小光的。”
“但大哥展开信的时候,我看到了,你送给了赵姑娘!”
“大哥,你不会是喜欢赵姑娘吧?”
毕竟,也只有对着自己喜欢的姑娘,才会这样细致费心,甚至连信都舍不得叫人多看一眼,送的吃食都舍不得分给人多尝尝。
对着晏欺霜那样身份尊贵,美貌倾城的姑娘都能漠然推拒,也就只有心有所属的人了!
萧承煜面对着他的疑问,他垂着眼眸想了想,诚实地回道,“我也不知道。”
“赵姑娘帮我良多,她心地善良,温柔体贴,倔强聪慧,是个很好的人。”
“小光很喜欢她。”
越说,他的目光越是柔和,萧承煜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的眼眸就如夜空里最明澈温煦的一泓月光。
“金银到底冰冷,我送她白狐皮,是因为她照顾小光,也是因为这白狐皮最是适合小姑娘家家的。”
最后,他深深舒了口气,“别的我真没多想。”
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