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侧妃还以为是自己闯祸了,吓得愧疚道:"那用不用请太医来瞧瞧,可别耽搁了殿下的身子。"
见她一脸单纯地相信了此事,魏逸只好装模作样地让太医进来,确定了太子无碍后,方侧妃才松了口气。
"我想留下照顾殿下。"她说。
东宫就只有她一个侧妃,理应她来照顾,魏逸闻之脸色一变,低声说:"这许是不便,侧妃倒不如回去抄抄经书给殿下祈福,毕竟这里不缺人照顾。"
"可我想为了殿下做些什么,有些事外人总是不方便的。"方侧妃一脸坚持。
她在想,殿下那么爱干净的人,外头又是烈日炎炎,总要有一人给殿下擦拭吧
这些事本就该是她做的。
"可是……"
方侧妃打断了魏逸的话:"殿下帮了我许多,这点力所能及的事,我还是可以做的。"
说着方侧妃就要去打水给太子擦拭,魏逸急得上前拦住了方侧妃,压低声音说:"实不相瞒,殿下今儿早上就醒来过一次,听闻侧妃回来,还抄了大半夜的经书,殿下十分生气,还斥责了属下。"
这话方侧妃半信半疑,但还是问了那句为何
"殿下说帮方家,是因为他不忍看着清白之人被冤枉,和侧妃无关,殿下只是分内之事,却不想牵连了侧妃。"魏逸一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殿下还说,他不想再亏欠您,已经派人去打点山庄了。"
说完这话他不敢去看方侧妃的反应。
这话的确是伤人。
方侧妃紧紧咬着唇,回过头看了眼榻上昏睡之人,他连中毒就不远和自己牵扯上吗
"我……我就不能留在这"方侧妃委屈地哭了。
魏逸见她哭,有些头皮发麻,又擅自做主将揣摩到的太子之意说了:"您留在东宫,只会给殿下造成困扰,殿下什么都给不了您,还有方家,也绝不可能留在京城的,您当真舍得弃了方家于不顾殿下已经愧欠方家了,实在不想让您白白蹉跎了后半辈子在东宫。"
方侧妃闻言震惊不已地看向了魏逸,手中的帕子被捏得没了形,她昨日就想过这个问题。
离开东宫吗
她舍不得,这一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和殿下见面了。
可放下方家,她于心不忍,婶母现在虽然醒了,但身子仍旧是差,堂姐的精神更是恍恍惚惚,一日里只有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的,她要是不在,这两人被欺负都没人知道。
所以,她自个儿也是无限纠结。
方侧妃吸了吸鼻子,拿出帕子胡乱地擦拭眼泪,转过头对着魏逸说;"我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探望殿下。"
她这一路回去脚步都是格外的沉重,终于撑着身子回了她的院子,忽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侧妃!"小宫女急忙跑来扶住她,将人扶进了屋,又是掐人中又是晃身子,终于将人给弄醒了。
方侧妃揉了揉眉心。
"侧妃您终于醒了。"小宫女道。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椅子上继续抄写经书,密密麻麻的字好像是会动一样,竟然汇聚成了太子的脸庞,有温柔,有冷漠,还有沉思。
见状吓得方侧妃丢了手中的笔,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清醒。
"侧妃,您这是怎么了"小宫女一脸担忧地看向她。
方侧妃摇头。
"侧妃,殿下昏迷不醒,这可是您和殿下培养感情的最好时机啊,您日日照拂殿下,殿下醒来之后定会感动的,到时说不定就会宠幸您,您再生个小主子,日后前途无量了,谁也抢不走您在殿下心中地位。"小宫女喋喋不休地劝。
这话却是让方侧妃蹙眉,她可不想趁人之危,照拂殿下只是想让他的身子早点好起来,仅此而已。
"我什么都不会,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必去添麻烦了。"方侧妃摇头,她还是捡起了笔继续抄写经书。
如今能做的只有微不足道的祈福求平安了。
小宫女却急了:"侧妃,您真的要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男人受了伤就是最虚弱的时候,殿下虽贵为太子,可毕竟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肯定需要关怀,东宫是不缺伺候的人,可又有谁能和殿下说知心话,能体贴入微的照顾呢"
方侧妃闻言手中的笔顿了顿。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