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岁宁被洛之鹤接着离开公司时,小叶正满脸复杂的看着他们。
似乎他们见不得人。
洛之鹤回头看了她一眼,说:这小姑娘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徐岁宁也没法告诉他,人家是陈律党。
小叶对于撮合她和陈律这事,她觉得她大概比陈律本人,还要急切许多,完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典型案例。
洛之鹤这一次,跟徐岁宁有几天时间没见面了,他忙,今天还是抽空来见她,还是因为有点正事。
你跟我说的那个小男生,我去查了查,不否认很多东西确实查不到。但很奇怪,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根据你的描述,那孩子要么是黑户,要么就被保护得很好。洛之鹤顿了顿,说,你确定你朋友看到的那一滩血,都是他的
徐岁宁迟疑了片刻,说:难不成,那些是那人渣的血么
还记不记得那刀,长什么模样
徐岁宁的那段记忆,有些模糊,唯一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个男生的眼睛。很漂亮,就是冷冰冰的。
恍惚间,徐岁宁忽然想起,那把刀,有那么一刻,似乎被自己握着。可是她根本不可能,有那个本事拿到刀的。
一想起这段记忆,她总是会脸色泛白。
没事,你不一定要去多想。洛之鹤安慰她道,他当时甚至没有被卷进这个案子,我觉得,但凡他要出事,怎么可能你父母都对他没有印象显然他走掉了,并且脑子很聪明,那边没监控,你朋友报警是因为你,只要你们不提其他人,这显然就被当成一个普通强-奸案来处理。你当时,有没有跟提起过那号人
徐岁宁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她脑子白了半晌,脑子里突然蹦出几个字来。
她突然记起,自己当时被警-察拦着,为什么只示意那个朋友去看,却没有跟警-察提。
那个男生在跟着她走时,说了一句,不要提起我。
徐岁宁有那么一刻记忆错乱,似乎她那会儿,并不是主动跑的。
似乎是他跟她说,我该走了,你往外跑。
她那段时间,精神状况很差,高烧也退不下去,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警方找她问话,也只是简单的录了个口供。
……
徐岁宁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要是想着不舒服,就不要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上想了。洛之鹤道。
徐岁宁点点头,只不过在回去之后,还是和徐母打了电话。
她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徐母有些意外,过了这么多年,徐岁宁也从未提及过这个话题,哪怕是那人判刑,她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的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岁岁,发生什么事了
没呢妈,我就问问。徐岁宁尽量放松语气,当年那人怎么判的
徐母的语气冷了下去,道:还能怎么判,你脸上的液体也检查出来是他的了,撕碎的衣服也都是证据,他自己也默认了,结果当然就那样。
徐岁宁说:那我当时,有没有做什么
你捅了那人一刀,刀上有你俩的指纹,总不可能他自己捅自己。徐母安慰道,不过岁岁,这没事的,你也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不要多想。
朋友口中的那一大摊血,果然不是少年的。
徐岁宁表情复杂,那刀并不是只有他们碰过,显然那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不过头一天那人什么都没有说,那人是几天之后,似乎见到了自己的辩护律师,然后对自己做的事情,都供认不讳。徐母道。
徐岁宁沉默片刻,说:他有没有提到其他人
徐母皱眉道:什么其他人
徐岁宁有一种,这辩护律师是说了什么的错觉。才让少年隐形了。
可是那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少年,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徐岁宁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比如那个少年,他是怎么走的,以及那天过程中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以及还有另外一个当事人,也就是那个朋友,为什么同样没有提及,少年的事。
三个当事人无一提起,自然无人知道还有个第四者的存在。
她想不明白的有很多,却弄清楚了一点,那少年大概真是没出什么事的。但凡在那现场有他的血迹,他都不可能做出这么好的隐藏。死了更不可能,要真死了,警察不可能不知道。她也是之前什么都不敢问,才被那朋友给带进了沟里。
可是徐岁宁明明记得,他似乎是真受伤了。
那会儿难道他是骗自己的么
不过不论如何,在推断出他大概没出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徐岁宁隐隐约约想起,第一次见到那少年的情形。彼时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她放学回来,看见他正跟出了名的爱耍赖皮的小张三在一块玩。
小张三这一辈子,小小年纪,最爱坑蒙拐骗。尤其爱从那些性格孤僻的人手里,抢夺东西。
因为这一批人,哪怕受了委屈,也不敢声张,大多数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或在心里默默流泪。
徐岁宁就痛恨小这张三,欺负无良少年。所以她上去提溜住小张三,说:你不准再找他,你只能跟我玩。
口罩少年冷冷的看着她。
凶神恶煞。
徐岁宁想,那口罩下,必定是一张丑脸。
徐岁宁装作没看见,带着小张三走了。只是回头时,莫名觉得少年一人身影孤零零的,显得可怜,于是给了钱,吩咐小张三送一堆零食过去。
小张三对她马首是瞻,屁颠屁颠过去了。
她不知道小张三跟人家说了什么,只见那口罩少年,眉目射来,似乎是更加厌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