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这次的事情,影响太大。你该清楚,许多事情,在港岛能做,内陆不能做。所以,不好意思了。”
“呵呵,包叔说的哪里话,我只是随口问一问,不用想那么多。这边山里,信号不是很好,我挂断先,包叔你也忙。”
一辆风尘仆仆的白色越野车,副驾驶坐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
男人戴着一副椭圆银边眼镜,镜腿上写着一个英文单词“lotos”,识货的就能从这幅眼镜看出此人身价不菲。
他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向后倒背,露出光洁的额头。
镜片下的眼神内敛,沉稳,戴着圆箍戒指的手指,搭在车窗上,有节奏的轻敲着。
“停一下。”顾姓男子说了一声,司机左手伸出窗外,对着后面打了一个手势,缓缓踩下刹车。
车子停在村外县道的口子上。
后面的车里走下来一个白白净净,看模样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询问道“顾董,怎么了?”
顾姓男子道“该准备的准备一下。”
年轻人点头“明白。”
他转身走回去,吩咐下去。
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找好合适的地方,放置了几个机器,调试之后,拿出手机测试,对年轻人点点头。
年轻人走回来“顾董,解决了。但信号屏蔽范围有限,得去附近的几个基站再处理一下。”
顾董道“分几个人过去,解决好了就过来。我这边会开慢一点,你们尽快。”
“是。”
“开车。”
车队开进了进村的乡路,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车速想快也快不起来。
明明已经七月的天,这片山坳坳的温度却低的让人想要骂一句“冻死人了”。
这位顾董,是顾云清的长孙,名为顾明坤,土生土长的港岛人。
完美的人生,放在他的身上最为适用。
即使是一只老鼠,活上一千年,也懂得最基本的处事法则。
何况顾云清还是一个人。
历史长河中的数次大调整,他运气都不错,跟对了人,走对了方向。
最后定居港岛,拒绝高调,默默发展着顾家。
他这一生,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剩下顾青山与顾磊。
至于这些人,与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但是顾明坤这些人不知道。
从定居港岛时,顾云清就领养了孩子,经过了百来年,如今盛大的顾家子孙,都以为顾云清就是他们的亲爷爷,从来没有人怀疑过。
顾云清对这群不是亲人的子孙后代非常好。
他有九个孙子,六个孙女。
他不偏心,在他们童年时,就极尽所能的关爱他们,让他们亲近自己,甚至比他们的父母更亲。
哪怕他们如今是顾家最新一代的接班人,手里掌控寻常人几辈子也求不到的荣华富贵、名望与社会地位,但面对顾云清,也只是个孩子。
这是亲情的力量,是爱的力量。
顾云清明白,利益只是利益,只有亲人才是自己绝境之中最后的希望。
所有的投资,都是为了最后危险时的那一丝希望。
虽然那点危险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但他也不会因此忽视。
一个半小时后,车队停在了村口。
顾明坤走下车,年轻男子上前“顾董,这里就是独龙村。”
顾明坤问“蒋叔叔来了吗?”
年轻男子道“蒋先生已经在路上,应该是和二公子和七小姐一起来。”
“村子里现在有哪些人?”
“根据内陆这边的信息,村里有八个道士,和一个法医。剩下的都是村民,有八十三户,三百三十二人。”
年轻男子是顾明坤的助理,名为梁兴,年纪只有二十七岁,但行事干练,大事小事都能应付。
否则也不可能被顾明坤选上。
梁兴继续说“那八个道士,三人来自茅山道院的乾元观,是乾元观第二十六代弟子。四人来自常道观,还有一人来自陵山市陵山道观,是道观住持。他们年龄都不大,普遍在二十三岁左右,最小的只有二十岁。”
“其中陵山道观住持陈玄阳,最近一段时间造出许多大事件,在国内有一定影响力。”
梁兴侃侃而谈,所有信息都在来的路上,短短几个小时内获取,并熟知。
顾明坤静静听着,说道“让拳馆的几位师傅跟我,把东西带着,留下几个人在这里,有人过来,立刻通知我。”
梁兴立刻吩咐下去,两分钟之后,三位身材并不高大,但一看这人,就知道绝对不好惹的男人,站在顾明坤身后。
看他三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双手十指,骨节宽大,指头扁平,拳锋几乎被磨平。
“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梁兴叮嘱道“这里不是港岛,村里人多,闹出人命,对顾家影响不好。”
三位师傅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看着村子的眼神,很轻蔑,有一种天然而生的优越感。
“九年前,我来过内陆。”说话的是拳馆总指导,马师傅。
他道“内陆,不如港岛。这一次顾生不发声,我不会来。”
顾明坤微笑“马师傅能赏脸,是明坤荣幸。”
马师傅道“言重。”
“我们进去吧。”
顾明坤提步走入村子,刚走几步,身旁梁兴忽然缩了缩脖子。
“顾董,这村子的布局不太好,一条道串通,风穿堂过,财运全部都被吹走了。”梁兴说道。
顾明坤笑道“你还懂这个?”
梁兴矜持道“我一个叔叔在铜锣湾给人看风水,三辈都是做这个的,耳濡目染,我也懂一些。”
他道“顾董不知道有没有感觉,村里的温度,要比村外更低一些。这其实就是风水,布局从一开始就错了。穿堂风更是风水布局的大忌。时间一长,只要走进村子,就会觉得身体不适。待久了,还容易生病。”
“嗯。”顾明坤微微点头,他的确感觉到了。
风水之说,在港岛很流行,并且算是一种半开的文化。
顾云清借命,这件事情,顾家没有人知道。
但这次突发的情况,他多方打探,也是从那位包叔口中得知。
爷爷这一次,似乎就是与“借命”扯上了关系,从而造成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