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初虽然沉沉睡去了,但是一直都不肯松开抱着苏黎的手,苏黎挣脱不开,看着天花板在想事情,最后竟然也累了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是陆宴初先起来的,他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苏黎的脸。
她睡觉的时候很规矩,安安静静的,也很温顺,收敛起来了一身的刺,此刻陆宴初这么看着她,忽然觉得她还是睡觉的时候可爱一些。
起码不会到处去扎人,起码不会和他作对,将他气得半死。
陆宴初稍微起身,凑过去低下头往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苏黎的眼皮子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和陆宴初的眼睛对上,四目相接之下,谁都没有说话。
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是太亲密,竟然抱在一起睡觉,就好像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爱人一般。
苏黎看到自己的穿着,衣服都没有换,还穿着昨天晚上的礼服,此刻礼服变得邹巴巴的,她皱了皱眉,挣扎着要起来,陆宴初却按着她不让她起来:“再陪我睡一会。”
因为感冒,他的嗓音很低沉,甚至还带着沙哑。
苏黎将手伸到他的额头上,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但是还有些低烧。
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但是好在苏黎今天的行程里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一会你起来,记得吃药,放开我,我要起床回去了。”苏黎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陆宴初没松开,拉着她坐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苏黎,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是要带着尔尔回去陆家还是要让我将尔尔带回去?”
苏黎抬起头看着他,眸光很平静:“你都已经用尔尔来威胁我了?你觉得我还能有其他的选择么?你明知道尔尔她是我的命,你还这么对我,陆宴初,你未免太可恶,你总是说我在气你,我在和你作对,可是你呢?陆宴初,你何尝不是总在和我作对,总在气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是石头做的,根本就不会痛,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来伤害我?”
苏黎难得的在陆宴初面前这样的摊开自己的心胸说话,陆宴初也难得的见到她这一面,她此刻眼眶红红的,陆宴初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利器扎过一样的疼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不管他承认也好,否认也好,可是他明白,他心里对苏黎的感情确实是特别的。
他伸手将她拉过来,抱住,起初她不愿意,在挣扎,用手捶打他的胸膛,肩膀,背部,但是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肯松开手,渐渐地,她手上的动作也就慢慢的停了下来了。
陆宴初亲吻着她的眼睛,道歉:“sorry.”他的声音嘶哑又低沉:“苏黎,我不是故意要往你心口上扎刀子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想告诉你,纪澜希回来后,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和她重新在一起,虽然我曾经爱过她,看到她回来,我也很高兴,但是苏黎,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所以我是真的想要将她当成我的妹妹一般看待的,那天晚上,真的是意外,我不想说到底是什么意外造成的,因为无论什么原因,归根到底,都可能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还不够深,如果够深的话,无论醉酒还是其他的原因,我都不应该会认错人,所以错了就是错了……”
陆宴初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苏黎,我只想问问你,你给不给我机会?原不原谅我?我们之间会有这些,是因为我们的感情不够深,也不够信任彼此,以后,我会尝试着多去相信你,所以你回去陆家吧好不好?我们结束冷战吧好不好?”
他说的这些话,苏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无论怎么样,她现在没有别的路走,不甘心就这么的认输,就这么的被纪澜希挤出去。
苏黎看着他:“陆宴初,你真的要和我开始?”
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明确的问过他这个问题,一开始的婚姻,始于各自的心知肚明,他们约定一到时间就离婚,然后,纪澜希回来了,她和他说过,不会将他拱手让人的,他也说了,让她抓紧他,不要松手,她那个时候便以为,他是在默认了要和她开始的,可是后来她却不确定他那时候说的这话,到底是不是这意思了。
所以苏黎其实一直不知道陆宴初是不是要和自己开始这个意思。
陆宴初点头,其实在前段时间,他们之间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和这个女人离婚吧,这样闹下去有什么意思?她既然不肯回来,那就让她一直在外面吧,她以为她不想离婚便能不离么?她未免太小看他陆宴初了,只要他真的要离婚,他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来逼她离婚?她觉得她真的能斗得过他么?
他们既然曾经说过时候到了就离婚,那这就是个很好的时候,他们都这样了,难道还不到时候?
可是到后来,他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来这些话,他甚至害怕她先说出离婚的话,后来她说,让他别做梦,她是不会离婚,将陆太太的位置拱手让人的,她要让纪澜希做一辈子别人口中唾骂的第三者,她或许不知道吧,他其实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却是庆幸的。
他觉得幸好她没闹着要和他离婚,幸好,他们之间还有一段婚姻的存在。
苏黎开口:“你从前从来都只是给我陆太太的身份,你说你看中的是我的懂事和识相对不对?现在你该知道,其实我一点也不懂事和识相,我很贪心,陆宴初,你既然说了要和我开始,我就是你名正言顺而不单单只是名义上的妻子了,所以,你必须要对我忠诚,不顾一切的忠诚,你要尝试着去喜欢我甚至爱上我,还有,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任何的女人暧昧,一点都不想看到,陆宴初,你不能再伤害我,你如果让我的心再受伤的话,我保证会让你的尝到更大的痛苦。”
身体上的疼痛算什么?这世界上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其实是心痛,如果他再来伤害她的话,她必定会让他痛彻心扉。
陆宴初这个男人的心,她一定会拿下。
就像是那天陆老夫人对她所说的话那般,就算是放弃,那也应该是自己来主动放弃,而不是被敌人逼到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放弃。
其实在很多方面上,她和陆老夫人很相似,她有时候真的很极端,但她的性格天生这样,她无法改变,她小时候是人人都羡慕的苏家的千金,含着金钥匙出生,拥有别的女孩都想要的一切,可在她以为自己的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恩爱的一对的时候,她父亲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母亲死后,江曼荷带着她的子女强势的入侵苏家,她还有个弟弟,她必须要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她自己和她年幼的弟弟。
如果她是那种唯唯诺诺的性格的话,恐怕现在,他们姐弟已经被江曼荷母子几个吞的骨头都不剩下了。
所以她真的一点也不可爱,性格也不柔软,她时常很倔强,倔强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没能遇到那个能让她卸下她外表这些刺的人,她嫁给陆宴初的时候,她就知道,陆宴初其实也不是这个人,因为他对自己没有感情,所以这一身刺,依旧厚重的披在她的身上。
陆宴初抓着她的手:“这些话听着真是霸道。”他顿了顿,忽然伸手将她扯过来,猝不及防的,她摔倒在他的怀里,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低下头,薄唇含住了她的耳珠儿,然后低低的出声:“不过我很喜欢。”
陆宴初还是那个擅长调’情,撩’人的陆宴初,苏黎也还是那个不能抵挡这一切的苏黎。
他拉着她的手,又想将她拉下来,大概还是觉得不是很舒服,他说:“再陪我睡一会。”
“时间不早了,我先起来,你吃了药自己睡。”
苏黎去倒了一杯水,把药递给他,然后去了洗手间将自己这一身的礼服换下来,她在陆宴初没能找到什么合适的衣服,只能给林晓楠打了个电话,让她一会帮忙送衣服过来,然后随便的套了件陆宴初的衬衣穿上。
她从洗手间出来,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还没睡着,从她出来后,他的眼睛就一直在盯着她看。
苏黎走到床边,穿着他的衬衣,房间内暖气足,她下’半’身就什么都没有穿,两条白花花的笔直长腿。
这对于陆宴初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诱’惑,他揽着她的腰,将她带上了床,长指在她的锁骨处轻抚着:“你怎么敢穿成这样在我面前晃?”
苏黎用脚提了提他:“你这里没有别的衣服,我穿着礼服很不舒服。”
陆宴初咬着她的唇瓣,眸光灼灼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