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由于昨晚心事重重以至于睡着变得十分艰难,云安安醒来的时候后脑勺有些沉,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
刚要下床,她就看见坐在桌前的清隽男人,指间似乎正在把玩着什么眼熟的东西。
云安安正在打的那个哈欠一下就被她给憋了回去,蹭地起身跑向了霍司擎那边。
“谁,谁让你乱动我东西了!”云安安羞恼地想把黑玉抢回来,却被他敏捷地躲过了。
霍司擎举着手中那块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黑玉,略微温润的黑色衬得他的指尖愈发白,形成了十分鲜明的视觉冲突。
他似乎心情不错,薄唇微微上扬着,看着云安安的狭眸说不出的愉悦,“雕给我的?”
“不是!”云安安急得都快跺脚了,伸手就要去他背后抢回黑玉,“霍司擎,你还给我!”
“呵呵。”一声轻笑自霍司擎唇角溢出,冷厉的眉眼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单手扣住云安安柔软的细腰,就势往自己怀中一带,然后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轻咬了下。
云安安整个人顿时像过电般狠狠颤栗了下,明眸大睁地瞪着他,“你,你……”
“明明雕刻的我,却说不是要送我的。”霍司擎低低地笑,“你又不乖了嗯?”
早知道她就该把东西藏起来,为什么要放在自己随时都能看见的地方?!
这下好了,小尾巴都被逮住了!
云安安气得想捶人,贝齿磨了磨,恶狠狠道:“我还没有雕好,送不出手,你还给我!”
“哦?我倒是觉得刚好。”
“还有几道工序没有做,这样的半成品是不完美的!”
“无碍,只要是你亲手做的便可。”
“……”
这个男人简直油盐不进!
云安安脸蛋都红了,尤其是看着霍司擎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花费时间最多,在黑玉上雕刻出的眼睛部分……
啊!!!
都怪这双罪恶的爪子!!
云安安猛地站起来就往洗手间跑,毛绒拖鞋被趿拉得一阵作响。
看着她慌乱逃离的背影,霍司擎眸底的点点笑意仿佛要化为实质一般,藏都藏不住。
乔牧敲门进来汇报工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差点让他惊悚得心脏停跳的一幕。
凭着良心讲,霍总上次这么温柔的笑时,还是在解决云家那对夫妇的时候。
堪称阎罗的微笑,下一秒就是死亡。
弄得乔牧内心战战兢兢的,汇报的时候不能更谨慎小心,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没了。
“霍总,时家派人在调查云小姐,而且就在今早,有人匿名举报云小姐的工作室非法行医,有关部门已经下去清查,似乎是想对付云小姐。”
霍司擎狭眸微微眯起,“该怎么做,需要我说么?”
“不用,您放心,我会解决好,并且给予时家那边一定警告。”乔牧连忙应道。
这种小事原本不需要向霍司擎提起,乔牧便能立刻解决了,只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半点有关云安安的事,他都不敢遗漏。
“嗯,这件事不要让她知道,私底下处理掉。”霍司擎淡淡地收回视线,指腹轻轻擦过黑玉边缘,然后问乔牧,“好看么?”
乔牧仔细看了一眼那块黑玉,虽然其貌不凡,但出彩的地方就在上面的雕花,犹如点睛之笔。
“这上面刻画的是您吧?要我说来,雕刻师对您必然是了解到了极致,不论是细节还是大体,说一句巧夺天工都不为过。”乔牧夸赞道。
霍司擎神色稍霁,而后将那块黑玉自掌心一收,狭长的眼尾都弥漫着缕缕悦色:“安安亲手做的。”
乔牧:“……”
所以您这是在向我显摆吗?是吗???
而且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黑玉,看把您给宝贝的,当初得到极品皇翡的时候也不见您这么愉悦过。
乔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通,喉咙里莫名噎得慌。
洗漱之后,云安安换了身衣服出来,跟霍司擎提起自己要去时家宅邸。
虽然治疗到昨天就结束了,但临走前,云安安想着好歹得跟时老夫人打声招呼。
而且……昨晚那个处处都像是在模仿她的女人,让她十分在意。
她是中医,最擅长的不外乎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就像诊病一样,通过病人的面色和表征来判断他得了什么病症。
这都是最基本的。
因此她看的不单纯是那个女人的脸,还有她的骨相。
她长得很像一个人,但具体是谁云安安暂时想不起来。
“我送你去。”霍司擎合上手中的文件,而后起身朝云安安走去。
乔牧听到这话看了眼时间,距离海城这边分公司的会议开始,只剩下半小时了。
“你不忙吗?”云安安有些诧异,因为他带来的那堆文件几乎都快把桌面堆满了。
而且据她所知海城这边也有不少霍氏旗下的分公司,比起帝都也不遑多让,他应该很忙才对。
“嗯,这边的分公司事少。”霍司擎言简意赅地答了她一句,然后牵起她的小手,往外走去。
云安安不疑有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跟在后面的乔牧:……每天加班加点恨不得睡在公司的职员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污蔑。
到了时家宅邸外面,云安安跟门口的守卫说明来意,却得知自己不能进去,而且以后都禁止她靠近时家。
云安安心中有了数,大概猜到了是谁下的命令,也不为难守卫,转身回到了车上。
“怎么了?”瞧见云安安脸上的无奈,霍司擎眉宇轻拧了下,眸底滑过一抹不悦,“时家欺负你?”
“没有,谁能欺负得了我啊?”云安安回过神来,有些小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你是没看见昨晚那两个想欺负我的人有多惨。”
她才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虽然她挺喜欢时老夫人的,但她和时家的小辈实在是一碰上就会产生有毒效应,天生气场不合。
同样是兄弟姐妹的,怎么和晏礼哥相差这么多呢?
“在想什么?”旁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询问。
云安安正在感叹着呢,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一句:“在想晏礼哥有点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