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答应余老,我只干三年,只干到我把这只部队给带出来,什么时候这部队成熟了达到了作战状态,我就功成身退。其实,在从非洲回来的时候我都已经想好了,把部队带回来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候,甚至于我都已经想好了我离开部队之后要去干什么了,我准备去做公益事业。可是,当回到北京的时候,余老又给我将了一军,又给了我这个新的任务。叶凌天叹了口气说道。
余老跟我说了很多,我很清楚,他对我的恩情,他对我的看重和他的良苦用心,为了我的事,他承担了太多太多。而且,这次的这个新的布局对于国家对于军队非常重要,或许,我的存在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点,所以,我没办法拒绝,我做不到拒绝。但是,从我心里,我一直都是犹豫的,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为犹豫的一次了,我不知道我这次来北京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我自己心里完全没底。叶凌天叹息着。
我记得还在非洲的时候我问过你是不是离开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你给我的答案很明显的是你并不是太想离开部队,我记得你说过,你舍不得脱下这身军装,你对这身军装是有眷念,你跟我说过雨欣对你说的那段话,独狼,我觉得,既然你并不像离开部队,那就无所谓对错,你就是个军人,你是个天生的军人,你就应该活在部队里。而且,这次不是给你升职了吗?你回来就升了军衔,而现在,你又是一个军区的司令员,这在历史上都不曾出现过吧,你才多少岁?四十多岁,独狼,真的,这对于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如果换一个人,人家做梦都想要的好事,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你自己想想看,你今后的前途将是不可限量的啊。蝎子有些焦急地说道。
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你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件好事,就像你说的,如果这事落在别人头上,人家做梦都会笑醒,但是对于我来说却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对,将军、司令员,这对于别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名、利、权力、金钱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诱惑力,当然,如果放在二十年前,我年轻气盛的时候,这些东西或许对于我来说还有点诱惑力,但是现在真的没有。我不缺钱,我也不追求权力,我之所以答应只是因为余老对我的恩,以及我对国家的爱。我之所以犹豫,倒不是因为太多家庭的原因,我即使去了那,我也还是可以经常回家,雨欣也是支持我的。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叶凌天慢慢地说着。
那你担心什么?独狼,既然如此你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我想,作为司令员,你肯定是有很大的自主权的,没事的时候你都可以回家,完全可以做到家庭事业两不误的,另外,你不是说了你也省不得脱下这身军装吗?那这不就是最好的吗?蝎子连忙说着。
叶凌天摇了摇头,慢慢地道: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蝎子,可能你还没有走到这一步,你还不能想到这个上面来。三国时魏国的文学家李康在他的《运命论》里说过: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对于叶凌天忽然之间的引经据典,蝎子有些发愣,随后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嫉妒你?
那倒不是,我要说的倒不是有人嫉妒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在一片森林里,如果你长的不高,在大叔下面,那你想怎么长就怎么长,但是,一旦你长的太高,比其它树都要高,没有了其它树给你提供保护了,要么你能顺风生长学会适应风的摧残,不然,一旦大风来了,你一定会被风给吹折的。叶凌天慢慢地说着。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蝎子还是愣愣的。
我这么说吧,蝎子,我现在是个将军,你呢这级别也足够高了,按理来说我们也算是当官了对不对?但是我告诉你,我们并不是,我们都只是一个军人,士兵而已,绝不是当官的。你和我都算是真正的兵,而不是一个官。别看我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也别看你这一路走来也顺风顺水的,但是我告诉你,蝎子,那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一个封闭与世隔绝的地方。你能发展的这么好是因为有我在保护你,而我这几年也能够顺风顺水逢凶化吉现在又是升职的,是因为上面有余老在保护我。你和我现在就像是在森林里面在大树下面生长的树,现在风雨来了都有大树替我们挡着,所以你我可能会觉得很安全。但是,一旦我们长的太高了,高到大树挡不住我们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安全吗?蝎子,你我都是从小按照一个标准的兵来培养的,我们一直都处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那里有感情,强者为尊,以实力说话,那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那里甚至于都没有太多的人情世故。所以,你我都是直爽爆裂的性格,我们的性格其余与这个世界其他的人是不同,更别说我们站在那个可以称之为政治的高度的圈子了。你仔细想一想,我上次演习的时候把人家司令员打了的事,如果是其它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而这就是我的性格,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的。那次能够没事,是因为余老替我承受了,有余老在保护我。而现在,我自己都站在那个高度了,一旦再出现这种事情,余老还能保护我吗?而且,站在那个高度,这种事情只会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叶凌天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