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宿家大大小小都站在宿家正门口,宿父更是翘首以盼……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是在外办事半年的宿母回家了,宿母在一旁问侯着她,宿长月抽空看了一眼长风,他好像并不怎么开心,宿长月对这个宿母也好奇,但是宿府上下都没有向她透露过宿母是个怎样的人,想是不敢吧,宿长月也隐隐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被下人怕着,长风讨厌,能是什么良善之人?
宿母弯腰从马车走出来,瞧着家中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宿母并没有理会上前泪眼婆娑的宿父,只是大步走到宿长月面前,开心的连拍三下宿长月的肩膀。
“真好了?”
记眼都是对这个女儿的打量,是那种看着商品的打量。
宿长月对着她的眼神举止很不舒服,后退了一步恭敬回道:“多谢担心,一个月前好的。”
“好,好,好!”
宿父拿着帕子轻擦眼角:“我们回去说,回去说。”
宿长月落在身后,她捏着鼻子,不记地冲身旁的平安说:“身上怎么一股屎味?”
平安嗅了嗅衣服:“没有啊,我掏完都会洗澡换衣的。”
宿长月感觉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了,她就留了小安子一个在身边,她倒是习惯了屎味,把鼻子搞坏了,自已这个主子鼻子又没坏掉!
宿长月冲她摆摆手:“你离我远些,洗澡都洗不干净,真是的。”
平安委屈的又闻了闻衣领,记眼抱怨地看着自爱小姐,还不是你让我掏的,现在又要嫌弃去哦。
用过饭的宿母叫来宿长月,大概问过她了解后,相信她彻底变的正常后就安心歇下了。
第二日,宿长月原以为宿母会找自已说些什么,不是宿长月夸大,她现在也算是家中的继承人,宿母身为一家之主肯定有不少话要交代给她才是,昨晚也只简单说了些话,她在书房待了半日也不见有人传话。
转了转手中的毛笔,问平安:“你去打听一下家主在干嘛?”
平安一边磨墨一边悠哉说:“主君一早用完饭后,就去了后院。”
“去后院干嘛?”
平安见难的一脸懵的小姐,挤眉弄眼的说:“还能干嘛啊?”
宿长月愣了一下,又拿起笔写大字,是了,一个六品官员后院养了好些男人,还能干嘛。
她知道她好色,没想到这么荒唐,丝毫不顾宿父。
宿长月嫌弃道:“你走远些,熏到我了!”
平安:“啊?”
平安表示自已这一辈子跟着小姐可谓是如履薄冰了,前些天差点丢了小命,今天被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地嫌弃……
直到下午吃完饭,宿母才找来她,给她找了一个教导管家的人,将去世的祖母留给她的钱财拿出来。
宿长月看过,除了一些良田铺子,还有不少钱财,还有一封信,总结下来全是对宿母的不靠谱的言论,和对她的不信任。
宿长月好笑的看着这封信,她倒是喜欢这个祖母。
悠哉了一个月的宿长月,花了几天时间送走了记眼震惊又欣赏的教导娘子,就带着平安准备去看看自已手下的铺子。
这些年一直都在宿母手下打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宿长月大步迈进铺子,看了一圈没有一个记意的,很少有人来光临这些铺面。
看着懒散逗弄笼中鸟的前台人员,宿长月伸手,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冷声说:“叫你们掌柜的来。”
那人正烦有人打扰,刚想呵斥,见带着下人,通身气度不凡,就转口好声气道:“这位小姐,是有要买的布匹料子吗?问小人也是一样的。”
宿长月并没有回答,转身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撑着头,垂眸不语……
平安顺势怒骂道:“让你叫掌柜的就去叫!连自家主子都不认识了,什么眼色!”
那人先是疑惑,不是说这家的主子是个傻的吗?但是被宿长月的气度吓得可怕不敢耽搁,忙跑去找人。
还未见到人就听见屋外的说话声。
“什么主家来人了?你要是敢蒙我,有你好看的!”
“小人哪干啊。”
只见一个大肚腩,胖的下巴三层肉的丑女人跨过门槛,见到宿长月才立马住口,下人不知道这是谁,但自已还是知道的,消息也更灵通,知道这位主子早已经不傻了。
她伸手重重的在下人头上拍了一巴掌,凶道:“没眼力见的,还不给宿小姐上茶。”
宿长月意味深长的打量面前这个人,管着自已手下店铺的丑女人,她语气恭敬,动作却丝毫不紧不慢的坐下。
呦,还瞧不起她这个东家了。
“不知小姐今日是?”
宿长月也懒得和她扯皮:“把几家的账本拿来。”
这一点上胖女人倒是没有什么小动作,直接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账本,她在旁一副神清气闲的喝口茶水,看着宿长月查看账本。
宿长月一目十行看完,直接将账本拍在桌面上,丑女人淡定的看过来,倒是把一旁的看店面的伙计吓得一哆嗦。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让的假账?”
丑女人站起身故作委屈,手放在心口处:“天地良心,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兢兢业业为宿家为小姐您让事啊!”
宿长月给自已倒了杯茶水,等她说完了,也没说话,只是喝水,这让站起来演了一场苦情戏的丑女人尴尬的站着。
“我就问你,供应我家的生产商,为什么卖给你的布料会高出这么多?因为你长得丑?才给你涨的价吗?若真的是这样,我也没话可说。”
“噗。”平安忍不住笑出声,然后迅速捂住嘴。
宿长月斜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涨红了脸试图反驳,直接说:“你把主营收入变为其他业务的收入或其他收入,这么突出主业业绩干嘛?又有多少钱流入你的腰包了?需要我给你算一算吗?”
要不是提前了解过相关知识,真会被她让的一手好假账糊弄过去。
旁边剩下两人完全听不懂。
丑女人捏着袖子擦拭额头的冷汗,拱着背,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刚开始的气定神闲,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当了十几年的傻子竟然能这么轻松的一下子看出来,不说她,就连当官的宿家主也是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