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田忠不知道张为要找木匠做什么,不过这田家村还真的有一个木匠。
他当即冲着张为回答。
“公子,我们村子里,还真有一个木匠,田三,你过来。”
说罢,田忠又冲着一旁的人群里喊了一句。
很快,一个憨头憨脑的中年汉子,从人群里走了过来。
“里正,找我有啥事?”
木匠田三腆着脸上前,颇有几分憨厚。
“不是我找你,是张公子找你。”
说着,里正给田三指了指张为。
张为打量了一眼,这个木匠,虽然不知道他的手艺怎么样,但只要是木匠,应该就不成问题的。
“你就是木匠?手艺如何?”
张为询问了一句。
田三不敢正眼看张为,毕竟张为这样的富贵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不是他们这种低等小民可以比的。
“回公子,小的确实是木匠,从业多年了,打小就跟着师父学手艺,十里八乡的桌凳家具,小的都会打?”
“您找小的,是要打家具吗?”
张为摇了摇头。
“不是,我找你是想要你帮我打造一架水车。”
张为直接说道,这水车两个字,却让田三一愣,皱了皱眉头。
“公子,你这……牛车马车,小的还真知道,你说的水车,是何物啊?”
田三面露为难之色,对于张为所说的水车,就像是闻所未闻一般。
张为见田三这般神色,倒也愣了愣神。
难道自己记错了?
汉末时期,难道还没有发明水车这个玩意?
仔细一想也对,若是这个时代已经发明了水车,那这田家村的村民,也不至于放着老漳河里的水不用,去求那黄巾教的道士求雨了。
可张为明明记得,自己在历史书上,有看到过,一个宦官在汉末发明过水车啊。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汉末有一个很厉害的发明家,还把这水车改造了一下。
不过既然田三说不知道,那张为也不好多说什么,兴许这水车还未流传开来吧。
毕竟这个时代也没有报纸,电视啥的,就算有一些发明,也没办法在短时间里被大量的人所熟知。
“见没过?”
“行吧,一会我画一个草图出来,你照着做就行。”
说着,张为又转身看向了一旁的里正田忠。
“老伯,你这可有纸笔?”
里正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之后,才对张为说。
“笔墨倒是有,但是公子所说的纸,村子里就没有了。”
“嗯?纸也没有?”
张为再次一愣。
不对啊,如果水车没有的话,他还可以理解,毕竟水车这个东西虽然是汉末发明的,但那东西不是寻常之物,这个田家村没有很正常。
可是纸这个东西,那是肯定被发明出来了。
中国四大发明之一的纸,他记得很清楚,就是汉朝的宦官蔡伦进行改进的。
蔡伦改进过的纸,还被皇帝下令推广,民间应该有很多人懂造纸之法的。
“蔡侯不是推广过他的造纸之法吗?纸应该很容易弄到才是吧。”
张为颇为疑惑地问了一句。
可里正的回答,倒是让他恍然大悟。
“回公子,蔡侯虽然推广过他的造纸之法,只是这造纸所需的材料,并不普通,需要价格昂贵的丝绸,布匹,这些东西对我等小民而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用他们来造纸的话,未免有些太过于浪费了。”
张为点点头,面露凝重之色。
确实如此,都说洛阳纸贵,虽然这个时代已经制作出了纸,但纸张这东西还并没有完全普及。
不然像黄巾军所用的符纸,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说服力。
正是因为这东西价格昂贵,烧成符水后,这些普通的村民才会坚信这符水可以治病救人。
不过,这倒是让张为发现了一个商机。
他一个现代人,自然明白后世的造纸办法,对于当下造纸的技术有了极大的改良,不但可以将造纸的材料变得异常廉价,还能够使制作出来的纸不管是成色还是质量都大为提升。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得先解决田家村缺水之后再来倒腾了。
没有纸张,倒也难不倒张为,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根木棍,然后在地上用木棍画了一个大致的雏形。
等简单画出了水车的模样之后,这才对着田三问道。
“这个样子能不能做出来?”
田三看着地上有些抽象的水车,略微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试试看吧,我也不敢打包票!”
“行,那你就先试一试吧若是遇到了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再来问我。”
跟田三交流完之后,张为便让里正在村子里挑选了五十个精壮的汉子。
然后让他们扛着自己平日里的农具,随着他一同前往了老漳河的岸堤。
想要解决缺水的问题,以目前田家村的情况来看,只有利用好老漳河里的水,才能够完美解决了。
在来到田家村的路上,张为就已经大致看过附近的地形了。
虽然这里是山地,但田家村所在的位置,并不在山坡之上,只是在略高于河岸的一处平原地带。
只要想办法将老漳河里的水越过河堤,便可以在低洼处开渠引流,将河水引入田家村附近的洼地。
到时候蓄满了水,农田灌溉这个事情便可以轻易解决了。
张为带着田家村五十个精壮的汉子前往老漳河的河堤时,没注意到,田丰也跟在队伍的后面。
田丰对突然到访的这个年轻公子颇感兴趣,对他的行为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要是想要跟上去看看张为到底要做什么。
而另外一边,刚刚被田家村驱逐出来的两个黄巾道士,阴沉着脸色正在返回巨鹿县城。
今天被人从村子里驱逐出来,还是二人从事传教这么多年以来的头一次。
这种憋屈,就算是他们回到了巨鹿黄巾总坛,也是会被其他人嘲笑的。
路上他们越想越气。
“韩兄,田家村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们这样回去的话,肯定没法向大贤良师交代的。”
韩德看向一旁的另外一人。
“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那个小子胆敢忤逆我们太平道,看来他是不知道我们太平道的厉害,得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