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那边……医生说有了好转，清醒的希望很大。”他又继续说道，“之前的事情……”
“陆总。”裴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陆砚瑾抬起眼睛。
“您还记得之前在D国街头，您跟我说过的话吧？”裴音微微一笑，说道，“您说，我们不可能了。”
陆砚瑾不说话了。
“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些自作多情，但您刚才话的意思……不会是想要跟我复合吧？”
“不是。”陆砚瑾放下了茶杯，眼睛看向她。
裴音似乎松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砚瑾却是将话说完，“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自作多情。”
他这句话却是让裴音的脸色微微一变。
陆砚瑾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她，眼神直接而灼热。
裴音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却是笑，“抱歉啊，陆总。”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的话说完，陆砚瑾的心跳微微一滞，但他很快又笑着回答，“你想说上次在你公寓的那个男人是吗？我知道那是你的助理，他还有女朋……”
“不是他。”裴音将自己的手亮了出来。
然后陆砚瑾才发现，她的中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戒指。
玫瑰金的颜色，单纯的素圈戒指。
“他叫季煜垣，是个大学教授，现在人在国外。”
陆砚瑾不说话了。
“对了，说起这个我还得谢谢您。”裴音笑了一下，“还记得您之前送给我的岳先生私人画展的票么？”
陆砚瑾慢慢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记得。
但他记得当时自己从阳台上看，她似乎是将票丢入了垃圾桶中。
而那个时候，正是他最心烦意乱的时候，所以他也根本没有去那个画展。
“我们是在画展上认识的，嗯……他还是岳先生的外孙。”裴音说道，“所以我得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们也不会认识。”
裴音的话说着，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一副似乎沉浸在幸福中的样子。
陆砚瑾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却是笑，“我不相信。”
“裴音，你在骗我。”
“您信不信都没关系。”裴音将手收了回去，再说道，“入洲的项目我们是真心想要寻求合作的，当然，如果陆总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
“而换作私人身份，我想要跟陆总说一句，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裴音很快从餐厅离开了。
就在刚才，她其实是将高达的建议听进去了——将陆砚瑾当做和之前一样的客户或者合作对象。
利用他们之间那一点若有似无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裴音之前无比厌恶一些人在职场上的性别歧视和区别对待。
但等她自己真的进入这个大染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甚至连她自己，如今都十分熟稔的利用这一点，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当这个对象变成陆砚瑾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从容应对。
因为她曾经真诚的爱过他……很多年。
甚至有一段时间，她的感情是有回馈的，她也曾在他的身上，体会到那么一点点炙热的感情。
哪怕后来这些都成为了镜花水月，但她依旧无法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的去对待他。
就算高达直接明了的跟她说了，这是一桩生意。
但她依旧没有办法。
裴音想，或许这是因为自己……还没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
出了餐厅，裴音也收到了季煜垣的信息。
上面只有一个航班的时间。
——明天晚上，八点落地。
裴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回复，“知道了，我会去接你。”
季煜垣再没有其他消息，不过裴音已经习惯了和他的这种相处模式，此时也没有多看，只将手机丢在旁边，再平静的发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