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耽搁了,来晚了一些。”
他笑着走近,一如既往地摸摸她的头。
项雅静神色微怔,不怪外人觉的薛博秋爱她,就连她都以为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薛博秋为她夹了一块蟹肉:“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
项雅静手一顿:“……谢谢。”
她天生体寒,吃不了这些寒食。
薛博秋同她生活了七年,依旧是没记住,也许也没打算记住。
这顿饭,在碗筷碰撞声中结束。
夜深。
项雅静是被身边的寒意给冷醒的。
原本躺在身边的薛博秋不见了,屏风后的侧室烛火通明。
她披上衣服下床,拿起榻上的披风走去。
烛火中,薛博秋手拿着笔,正聚精会神画着什么。
项雅静走近后才看清,他正在画沈怡儿。
看着男人认真的眉眼,她感同身受,却又悲从中来。
这些年来,她也这样深情地一笔一画描摹着薛博秋。
她画他,他却在画另一个她……
项雅静浅叹一声,上前才将披风披在了薛博秋肩上:“夜里风大,当心着凉。”
薛博秋没有看她,目光痴痴地看着画中人:“吵醒你了?”
“见这儿点着灯,所以来看看。”
项雅静看向画,声音很轻:“画的很美,但少了几分灵动。”
薛博秋温柔一笑:“是啊,怡儿虽然身体不好,但她有时候像只燕子,叽叽喳喳的时候可顽皮了……”
话说到一半,他略显尴尬地看向项雅静。
“雅静,你跟怡儿对我都很重要。”
听着这安慰似的话,项雅静只是沉默接过薛博秋手中的笔。
四周很静。
薛博秋看着项雅静柔婉的侧脸,眉心微微一拧。
以前他说起沈怡儿时,她都会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可这次她竟然这么平静。
寥寥数笔,项雅静就把沈怡儿的神韵画了出来。
薛博秋看着,眼底满是惊艳:“你不愧是被宫中画师都称赞过的妙手,画的是真好!”
项雅静望着他脸上的满足,眼眶有些湿润。
她亲手,为丈夫画出了他最爱的人。
但从此以后,她也画不了自己最爱的人了。
翌日。
薛博秋去上朝了,项雅静刚梳妆完,几个丫鬟就捧着一堆东西进来。
“王妃,这是今年进贡的项绣,王爷特意给您留着的。”
项雅静只看了一眼,便说:“我收下了,帮我转送给沈姑娘吧。”
小翠诧然又不甘心:“王妃,这么好的东西,您怎么往她那儿送啊?”
项雅静起身走出去,仰望阴沉的天,她伸手接住一片落薛。
对她来说,最好的一直是薛博秋。
但现在她连薛博秋都放弃了,还在乎什么。
何况这一切本就不属于她,她也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又是一阵风吹来,项雅静看着那片薛子被吹远。
项雅静吩咐人把院子里她种的花都搬走,连同那棵才长成的梨花树也都连根拔起。
院子里正忙着,一个小厮着急跑来传话。
“王妃,太后急招您入宫!”
项雅静微愣,平时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太后不会轻易召见她。
揣着心里的一丝不安,她匆匆进宫。
刚到太后寝殿外,太后盛怒的声音就传出来。
“你居然要娶沈怡儿,她可是罪臣之女,你这样做让雅静怎么办?”
紧接着是薛博秋偏执回应。
“母后,我与怡儿两情相悦,当年您要我娶雅静,我娶了,也从没亏待过她。”
“现在我只是想娶自己心爱的人,哪怕是妾,只要给怡儿一个名分就好。”
听着这些话,项雅静拢紧双手,深吸了口气才进去。
殿内,太后一脸怒气,薛博秋跪在地上,满眼坚决
项雅静没有看他,而是从容地给太后请安:“雅静拜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