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看见陆砚瑾的脸色瞬间沉下。
“我现在过去。”
他回答，也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看向了司机，“停车。”
车子很快靠边停下。
陆砚瑾也没有跟她解释一句，只直接开门下车。
直到司机重新发动车子的这一刻，裴音这才回过神来，扭过头看向了车窗外。
但陆砚瑾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裴音慢慢垂下了眼睛。
当天晚上，陆砚瑾也没有回来。
天快亮的时候，裴音这才走出房间，把楼梯间留的灯关掉。
重新回到床上时，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了裴晴的朋友圈。
她果然发布了一条新动态，是一张她在医院的照片，配文是好几个祈祷的手势。
下面是她们的共同好友询问她是怎么了。
裴晴回复：不是我，是傅奶奶住院了。
傅奶奶？
裴音看着，在过了好几秒才算反应过来，那是……陆砚瑾的奶奶。
裴音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第二天，她是被自己的手机吵醒的。
“你在陶然居？”
陆夫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裴音倒是瞬间清醒过来了，“是。”
“我现在正准备过去，奶奶生病了，你跟我一同去医院。”
裴音原本是想拒绝的。
从昨晚裴晴的朋友圈内容她知道，昨晚陆砚瑾和裴晴去的就是同一个地方。
而昨晚既然他没有通知她，那就说明……她没有去的必要。
今天又何必舔着上前？
但面对着陆夫人，拒绝的话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
顿了顿，她也只回答，“我知道了。”
陆太太的性格和陆砚瑾的几乎如出一辙，此时这一通电话，也只是为了通知她而已。
裴音刚一回答，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了陶然居楼下。
陆太太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眉头轻轻一皱。
但她到底没说什么，只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裴音，“这是我特意让人做的鱼片粥，你等一下亲自拿给她。”
“报纸上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一向看重陆家的名声，可能对你会有些怨怼，等一下要是说了什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陆夫人的声音始终平缓。
裴音的脸色却不由变了一下，然后，她慢慢看向了陆夫人，“您……也知道了？”
“都登报了，你说呢？”
陆夫人的反问让裴音噎了一下。
陆夫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袁家那孩子自小就是张扬跋扈的，但这件事你做的也失了分寸，所以等一下要跟奶奶好好解释，懂么？”
裴音预想中的责骂却始终没有传来。
陆夫人的话听上去更像是简单的……教诲。
这让裴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您不问我为什么吗？”
终于，裴音问她。
“你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原因，但你要记住，不论什么时候，动手都是下下策。”
“失了颜面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不值当。”
陆夫人的话音落下，司机也将车停下了。
陆夫人率先下了车，“走吧，这个时间，老夫人正好准备吃早餐。”
裴音就跟在她的身后。
老夫人住的自然是医院中最高规格的病房。
陆夫人还特意跟裴音错开了时间，让她先带着早餐去病房。
对于讨好老夫人这件事，其实裴音是不愿意做的。
但此时她也不想拂了陆夫人的好意，只能提着食盒往前走。
就当她准备敲门时，却听见了老夫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看看，你这多好，比你那个姐姐强多了。”
“奶奶，您不要这么说，姐姐她……也很好的。”
“好什么？她就是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这次的事情真的是把我们陆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裴音的手就这么慢慢的垂了下来。